第十六章入職
“你跟這位...瑟符醫生很熟嗎？”
巴爾斯頓看著瑟符忙活的背影，後退幾步，小聲問道。
“熟嗎？還好吧，不過瑟符醫生跟我的隊長很熟。”薇薇安吐了吐舌頭，“醫生他雖然看起來有點可怕，但人挺好的。”
“嗷......”
又是一片沉默。
好在瑟符醫生效率很高，還不出兩分鍾，他便轉過身，手裏拿著一根盛滿綠色**的試管，麵無表情地朝兩人晃了晃，聲音沉悶：“翠生催變劑。”
“翠生催變劑？”
檢索了一番記憶的巴爾斯頓思索，確信自己從來沒聽說過這個名詞，又看了一眼薇薇安，見她也同樣是一臉惘然。
“一種副作用極大的農業用藥，共鳴學派曾把它用作於某些特殊草藥的培養，但由於難以處理的殘留汙染，現在已經全麵停產...”
瑟符醫生語氣毫無波動，粗略講解了一番功效與副作用。
翠生催變劑這玩意，本就不是什麽無可取代的東西，再加上揮發時會產生一種導致肺部纖維化的有害氣體，使得它很快就被更安全、更成熟的藥劑產品取代。
聽罷，薇薇安露出明了的神情，“意思是說...就是個農藥咯？”
瑟符醫生點點頭，不過隨後又繼續補充道：“這種東西很罕見，雖然現在很多草藥的培養都有了更好選擇，但還是有一小部分草藥是必須使用翠生催變劑來培育的，比如：製作具有成癮性精神興奮劑的夢笳草和...喂養異種的阿卡忒之果。”
“喂養？異種？”
巴爾斯頓怔了怔，腦海中立即浮現當時迪羅夫祭司說過的，來自深海的恐怖怪物。
他沒見過真實的異種，但光從祭司的描述中，就感覺到了一陣喘不過氣的壓迫感。
實在不能想象，竟然還有人敢喂養那種玩意？
“異種...”
一聽到異種，薇薇安咬了咬嘴唇，同樣露出擔憂的神色，剛放鬆下的心又提了起來。
無論是製作精神興奮劑的夢笳草，還是喂養異種的阿卡忒之果，對於新倫恩來說，顯然都不是什麽好消息。
不太妙啊...
與瑟符醫生道別，兩人離開這間陰森的實驗室。
“為什麽要給我鴨，現在怎麽辦？”
那根裝滿翠生催變劑的試管被交到薇薇安手中，她哭喪著臉，愈發感覺裏麵的**燙手。
她不喜歡麻煩，而這類跟異種相關的事件，往往都很麻煩。
“你才是教會的人，而我隻是個上交舉報材料的編外人員，問我幹啥？”
巴爾斯頓非常光棍地把手一攤，沒有絲毫憐香惜玉，示意自己啥都不管，甚至還有跑路回家的打算。
他很明白，現在自己還不算正式人員，而神教的事務顯然不是外人能插手的，自己把情報工作做到位後就自然可以功成身退。
“我可是給你送功勞嘞，這玩意不止一罐，碼頭那邊24號倉庫裏還有一大箱，估計背後的動作不小，你們可得抓緊。”
臨走前，巴爾斯頓考慮了一番，提一嘴：“還有啊，這批貨的買家我也認識，‘快樂鼴鼠’的老板查爾威，就在碼頭那裏，說不定是個突破口呢。”
反正等到倉庫裏那些小卡拉米遇上教會的人馬，查爾威的信息肯定會被抖出來，自己也就沒必要隱瞞什麽了。
隻是可惜，他還想著用教會查貨的借口去撈一筆封口費，如今一來這個計劃也隻能泡湯。
心底不由歎了口氣，自己又小虧一筆。
“唉......”
薇薇安站在原地，看了看試管，又看了看瀟灑遠去的巴爾斯頓，委屈地歎了口氣，臉上寫滿了對加班工作的苦惱。
......
時間流逝，很快到了周日。
將翠生催變劑這檔子事丟給教會後，巴爾斯頓也發覺了到處跑實在是沒什麽效率，於是就老老實實呆在家裏休息。
至於查爾威那邊，估計是直接遭逮捕了，放著好好的生意不做去碰走私，想來也是活該找罪受。
整理了一下著裝，巴爾斯頓披上新買的柴斯特大衣，準備出發。
今天正好是周日，也是給教會答複的日子，這件事倒是沒什麽懸念，自己本就削尖了腦袋打算進去，現在台階都鋪好了，自然得順勢而上。
“噢吼吼，親愛的巴爾斯頓，今天你又要去教會？”
剛出來準備鎖門，巴爾斯頓就突然聽到三樓樓梯口那邊傳來一陣肉麻的聲音，伴隨著鑰匙碰撞發出的脆響，他不由得麵色一僵。
雞皮疙瘩一起，甚至有種被坦克炮管死死瞄準的心悸。
“赫爾倫太太......”
赫爾倫太太走下樓梯，滿臉遺憾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真可惜，我也要去教會一趟，不過是蒂特因教堂那裏，順便在西區小住一段時間。唉，親愛的，如果你也信仰【洋流天災之主】就好了......”
【洋流天災之主】，正是風暴神教所信仰的神明，是海地以及北方群島之中的主要信仰。
赫爾倫太太當年便是從海地那邊移民過來的，家資頗豐，到了新倫恩也沒有改變信仰的打算，基本每個星期都要去蒂特因教堂參加禮拜。
“我想，西區可是個好地方，您大可以在那邊多呆一陣。”
這絕對是他這幾天以來聽到的最好消息，巴爾斯頓急忙勸說道。
與太太告別，巴爾斯頓再次乘坐馬車來到了熟悉的聖堡大教堂。
前台修女應該是已經打過了招呼，她們沒有多問，也沒有像上次那樣要什麽預約，而是直接把他帶到了前幾天那間休息室。
路法斯執事已經在裏麵等著了，桌上擺著好幾份文件，他正埋頭寫著，麵色稍微有些嚴肅。
哢，哢......
巴爾斯頓站在門口，沒有貿然進去打擾，而是先敲了敲已經推開的門。
“啊，你來了？快請進吧。”
見來者是巴爾斯頓，路法斯執事抬頭，臉上勉強笑了笑，伸手把雜亂的文件推到桌尾給後者騰出位置，“別見怪，最近事情忙，很多東西都要處理......”
這麽忙？
媽的，大意了，該不會我加入後也得天天加班吧？
大感不妙的巴爾斯頓又想起當時那個叫薇薇安的女孩子，一說到加班時，也是一臉生無可戀。
“呃呃，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既然你肯來，那心裏應該有答案了對吧？”
“當然，我願意......”
簡單轉換了一下心情，路法斯很快進入了狀態，他從剛剛的一堆文件中抽出張應該是漂白過的羊皮紙，上麵用紅墨水密密麻麻寫滿了小字，開口打斷道：“別急著答應，巴爾斯頓先生，我已經跟上麵協調過了，這是有關你的勞務合同。”
“勞務合同？”
謔，這麽熟悉的詞語出現，巴爾斯頓一時間還真是有些不適應，半好奇地接過羊皮紙，仔細研究起來。
閱讀......
“沒有問題，不過這個‘要素秘約’是什麽意思？”
他很快看完一遍，琢磨片刻，指著上麵出現的特指字眼向路法斯問道。
合同沒有挖坑，也沒有什麽值得在意的條款，上麵還規定了自己每個月能拿一千五百鎊的基礎工資，這在新倫恩來說已經很不錯了。
除此之外，就是“要素秘約”這個新名詞。
“因為你是作為聖焰術士加入教會的，編製會到守備隊那邊，並不是文職人員；而要素秘約嘛，是三大教會共同推行的綱領，你可以看作是類似超凡世界的法律，等到時候會給你借閱，不用在意。”
路法斯手指交叉撐著下巴，繼續解釋道：“要素秘約同時也得到了大部分國家政府的承認，就算你不了解秘約也不選擇加入教會，也得遵守其中大部分條款，這是強製性的。不過不必擔心，裏麵的條款很寬泛，靈活性也很高，隻要不去幹一些違背正常道德觀念的事情，沒那麽容易犯錯。”
“明白，無規矩不成方圓嘛。”明悟的巴爾斯頓點點頭，非常幹脆地簽好大名，交還給了路法斯。
他沒著急看那個所謂的秘約，教會家大業大，想得肯定比自己一個人的多，應該不至於坑自己。
路法斯又檢查了一遍，確認無誤後，笑著站起身，正式地朝巴爾斯頓伸出手，“這句話說得很有深度啊，那就沒問題了，巴爾斯頓先生，很高興你能加入我們，願以太庇護你。”
“當然，還請多多關照。”
“這幾天好好休息，最近的事可能比較忙，等到你正式上班後有人會再給你細講的；至於你的崗位暫時還未定好，不過不用擔心，協調工作這方麵一直是我們的強項......”
之後，路法斯簡單交代了幾句後，便抱著一堆文件告辭。
他看起來是真的很忙。
感慨一番，巴爾斯頓離開休息室，準備去後勤處領取一下自己的專屬裝備。
以太神教的福利製度還是很不錯的，不講究什麽周六周日，取而代之的是輪值工作製度，沒有特殊情況的話，一周一般休息兩到三天，而且加入教會後並不用立馬提刀上任，有足足三天的緩衝期。
現在他隻需要領完正式的徽章、製服還有一些特殊物資後就可以直接回家，待到下個星期三時再來報道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