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劇中罪案:天嶽與華豐

顧詩情從決定為自己籌謀之時起,就隨意留意著沈臣的舉動和行蹤,她利用趙寧帶公司的人與合作商洽談合作,將其中的關鍵條款擬成文件放在她的辦公桌上,將手頭事兒安排好後,她自己則是悄悄地跟著沈臣,她發現這日,沈臣帶了三個人,坐著一輛中型麵包車從總部方向出發,向未知的方向行駛。

周頌跟隨在她身邊,原本他以為在這兩人的博弈間,他已經表明對顧詩情投誠的態度,本著互不得罪的立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此刻隨著顧詩情的動作和匪夷所思的想法,他已經感受到了風暴雨來臨前的寧靜,心中不免誠惶誠恐。

顧詩情向來不信任任何人,但她知道如何拿捏住一個人。當周頌收到電子郵件,看到自己女兒的學校和女孩玩耍時攝像頭拍下的照片時,周頌的意誌瞬間處於崩潰邊緣,他壓抑著自己的憤怒,卻拿顧詩情毫無辦法,巨鱷間的角逐,自己的榮辱已與她係於一身,進退維穀。

他們驅車跟隨沈臣的車輛行駛到西川市精神病院前,顧詩情透過車窗看到,從麵包車內出來的人,要麽穿著藍色的醫護人員防護服,戴著口罩,沈臣本人都穿了一身白大褂的醫生行頭,這一幕令她不禁微微眯起了眼眸,想要下車跟上他們的腳步。

周頌小聲說道,“顧總,這太冒險了,你看他們穿的很寬鬆,會不會……”他陡然意識到危險的來臨。

然而顧詩情神色不變,富貴險中求的道理,她算是親身的踐行者。

看著她已下車跟上,周頌隻得也快步跟上,兩人利用周圍的建築和來往就醫的人群作為掩體,小心翼翼地接近著那群打扮成醫護人員模樣的人。

顧詩情要與他們保持一定的距離,以防被沈臣發現,可很快他們便進入了電梯。她不敢再有動作,隻是默默地關注著電梯的樓層,最終電梯停在了八樓。

“他們在八樓,快!”顧詩情說完就按電梯上到八樓,電梯門推開的瞬間,沈臣帶的幾個人已經下落無蹤,這裏是住院部,裏麵居住的都是精神患者,導醫台更不可能讓非患者家屬的人前進一步。

她明白了沈臣變裝的用意,可這也恰恰說明,這層裏居住了某個對芮以琛來說很重要的人。顧詩情試圖與問導護士交談,了解精神病院裏的條件和居住情況,很快又問到關於病人的戶外活動,總有機會病患是要離開病房的。

就在他們守株待兔時,謝文豪這邊也有了新的進展。

他們在調查美術館的賬目時,近幾個月畫作和工藝品的交易金額、拍賣金額都遠遠高於前幾年,王騫認為也許是美術館的運營步入了軌道,也是死者努力的結果,很有可能是他的成功引來了殺身之禍。

可謝文豪並不這麽想,他有查過美術館的客戶名單,照常理這麽龐大的交易金額下,整個西川市乃至整個省的名流都會參與或到場幾次拍賣,可華豐中的所有人,從未踏足過這家美術館。

程然那整個床板上的華豐二字還深深烙印在謝文豪的腦海中,王騫卻認為謝文豪這是魔怔了,屬於個人英雄主義色彩偏重。他決定到美術館所屬的天嶽集團再尋一尋究竟,方常山為弟弟之死,很是難過,哀慟了好些天,當謝文豪來到天嶽時,被告知總裁身體不便見客,需要另行約定時間。

謝文豪有些不甘心,又在天嶽的辦公區內走走停停,一邊看著牆上懸掛的各類榮譽和設計獎項,一邊留心到天嶽是專注地產設計的設計院,那麽金融城的項目,天嶽又扮演著什麽角色?他本來隻是想想,熟料下一秒就與對麵徑直走來的一個工程師助理撞上,她手中的文件散落一地。

謝文豪急忙蹲下身連聲道歉,並主動幫忙去撿那些散落的文件。

對麵的助理工程師麵色不虞,但看到謝文豪是個生麵孔,一時也拿捏不準對方的身份,隻好勉強說道,“沒事的,不用放在心上。”

謝文豪撿文件時就注意到一個文件上印有“金融城項目”的字樣,他正想看個清楚,那位工程師助理卻徑直將自己撿的文件疊放在金融城項目字樣的文件上,並一同抱進懷中,“謝謝,我太冒失了。”

他隻能笑了笑,心中想著如何才能看到那份文件,這時助理工程師已打算離開,他隻好先留意到她的工牌和姓名,吳知意。

謝文豪的車沒有離開天嶽集團的停車場,他找好一個能夠看到裏麵員工從內而出的絕佳位置,盯著樓裏的動向,他想要單獨和吳知意談談,而不驚動這集團內的任何人。

*

西川市方常舟案的案情研討會上,謝文豪將從吳知意處獲得的線索和連日來的走訪調查結果做了匯總式的報告,“華豐對於金融城的設計是很早之前就有的,所以他們一早收購了金融城中心地段外的其他板塊和臨街,第一個河穀案的死者經證實身份,楊毅,正是代表金融城附近城中村前去華豐為原村居民討要說法的代表,等到我們發現時就已經無法判斷身份,楊毅做小本買賣,在西川沒有什麽仇家,一人撫養女兒,背井離鄉,為人很是寬厚,除了華豐外,並沒有利益糾葛或是仇殺的對象。華豐意外的是,在接下來金融城中心地段的投標中,意外失去標地,嘉大地產以微弱優勢取勝。嘉大在拿到地塊後與天嶽設計院達成了合作,支付了首付款由天嶽設計,後來嘉大的負責人程然失蹤,從總部再次調來一名負責人,江望。江望轉讓了地塊的開發權給華豐地產,以置換的形式同時收了一塊華豐地產的地段,天嶽做完設計稿後想要尾款卻換了東家,可華豐地產擁有自己配套的設計院,照常理沒有理由繼續與天嶽合作。但最終仍是選擇與天嶽繼續合作,再之後,天嶽美術館的賬目就出現了異常,漲幅度極高,可美術館的拍賣會和晚宴雖接待社會名流,卻從未接待過華豐集團的高層,這也十分詭異。緊接著方常舟在自己家中死亡,保險櫃中的物品消失不見。雖然我們還沒有直接掌握實質性證據,但綜上所述的每一條線索都是直指華豐集團,隻要動了他們利益的人,就會出現或多或少的事故,未免太過巧合。”謝文豪侃侃而談,他的邏輯縝密,讓會議室內陷入了寂靜。

眾人眼觀鼻鼻觀心,華豐集團對西川市的人來說,不僅解決了數萬人的就業,同時也是城市的支柱性企業。

陳天承補充道,“局長,目前我們的矛頭直指華豐地產,我們是否可以……”他試圖將案件的影響降低,局長的眉頭始終緊皺,眼神時不時地從謝文豪臉上掃過。

“僅憑這些線索和你的推理,華豐內部的確有人可疑,但如果因此而驚擾到其他無關的人員,也會引起市內各界的震**。夯實確鑿證據是接下來工作的重點。”局長緩緩說道。

謝文豪點了點頭,“我明白您的顧慮,我請求目前能夠24小時追蹤顧詩情,如果我們不先行入局掌握情況,很難挖到深層的利益輸送鏈,也無法做出綜合的判斷。”

局長再次說道,“我知道諸位在接連發生這幾個案子後,都付出了很多辛苦。但我還是要提醒諸位,大家都是老刑警了,直覺不能作為證據。小謝的報告為我們提供了一個很好的偵查方向,但一定要避免將矛盾升級化,將事件透明化。”

天承這時也開口道,“局長,我有個提議。我們可以雙管齊下,將現有人手分成兩組,A組跟蹤顧詩情,主要摸清她的社會關係與動向,B組追蹤天嶽集團,他們美術館的交易金額不正常,那就從不正常的每一筆交易開始追起,或許能捕捉到方常舟之死的真實動機。”

“這個提議我采納了。立刻成立專案組,你來統籌安排,立刻申請對顧詩情、華豐地產和天嶽設計院的全麵監控。爭取限期破案。”局長最終一錘定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