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劇中罪案:美術館的命案
陳天承聽完兩人的匯報,也陷入了躊躇,“你知道要查顧詩情和要查芮家,是兩個概念。我可以批準調查顧詩情,但要動華豐,你沒有十足的證據,上麵的壓力會很大。即便我們查了,也有可能無疾而終。”
“但不能因為有這種被終止的可能性,我們就什麽都不作為。”謝文豪堅持道。
“你們先跑一趟安平養老院,摸清楚顧詩情的詳細資料。不準擅自行動。我慢慢疏通領導,這是需要時間的。”陳天承知道勸不住謝文豪這種愣頭青,每年警局都會招進來幾個,但這種人無疑最終會有兩個走向,幹將要麽是折了,要麽是成為了統籌者。
他現在就寄希望於,局長能夠理解謝文豪的少年意氣是出自正義。
安平養老院,是西川市首屈一指的療養中心,隸屬於著名醫療集團,以昂貴不菲的價位和耐心的服務而聞名,想要入院需排號,單純有錢也難以將老人送進來。從這一點來看,顧詩情的確賺的盆滿缽滿。
兩人在養老院的谘詢台護士的引導下,快速到了值班副院長的辦公室。
謝文豪亮出工作證件,“我們想了解一下顧緒的情況。”
顧緒,就是顧詩情的父親,曾經是個爛賭鬼,送入安平養老院後最初也是叫囂不止,在幾針鎮靜劑和醫護的耐心照料下,漸漸戒掉了賭博的惡習。副院長扶了扶眼鏡框,他對這位“vip客戶”印象深刻,詳細地提供了顧緒的入住信息和健康狀況。
“顧緒隻有一個女兒叫顧詩情,我們都叫她顧總。以前顧緒是個賭鬼,老婆很早就跟人跑了。留下很多債務,顧總沒有上完學就早早出來打工,也經曆了很多份工作。後麵真的是老天造化了。”副院長徐徐說道,“對了,兩位警官可能有所不知,華豐的顧總現在已經是安平集團理事會的成員,因而我們這邊也是配備了單獨的陪護跟隨顧緒,詳細的情況也許和她了解會更真實。”
在副院長的安排下,謝文豪很快見到了一個看起來四十多歲的中年女人,穿著陪護服站在門口,看起來神態有些局促。
謝文豪說明身份後,就問道,“顧緒最近有沒有什麽異常行為或者訪客?”
陪護回想道,“顧先生情緒一直很穩定,訪客的話,除了他女兒顧總,有時候還有一位姓芮的先生會陪同一起來。”
“芮先生?能講講具體的情形嗎?”謝文豪敏銳的抓住這個名字,他沒有忽視王騫所說的兩人之間的潛在關聯。
“他不是顧總的先生嗎?看起來和顧總很般配,出手也很闊綽,每次給顧先生待來不少禮物,不過顧先生由於阿爾茨海默症,能清醒對話的時候很少。”
“他大約是什麽模樣?有照片嗎?看起來多大年紀?”謝文豪追問。
陪護搖了搖頭,“隻是聽他說姓芮,其他人都不知道。有時候會有司機接送時,都會喊一聲芮總。應該也是不得了的人物吧。”
謝文豪快速的在手機上找出華豐集團的網站,又找出董事會的個人照片,遞給陪護,“麻煩你看一下,是這個男人嗎?”他遞給她看的,正是華豐集團董事長,芮以琛的照片。
陪護點了點頭,“是的。就是他們。”
“我能去看看顧緒嗎?”
一行人告辭副院長後,跟隨陪護來到顧緒的臥室,這裏的確如外界傳言,條件極好,堪比星級酒店的套房,各種現代化醫療設備齊全。
顧緒此時正坐在窗前,手中把玩著一串佛珠,眼神有些呆滯。他看起來要比實際年齡蒼老許多,頭發也已經花白。
謝文豪仔細觀察了他一會兒,發現他的目光時而清晰,時而模糊,顯然阿爾茨海默症已經到了中後期。
“顧先生,你還記得我嗎?”不顧眾人的訝然,謝文豪輕聲撫上了顧緒的手問道。
顧緒抬頭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迷茫,轉而下一秒整個人都顫抖起來,“芮…芮先生……你不要傷害我女兒。”
他緊緊拉著謝文豪的手,讓謝文豪不禁吃痛。
“顧先生你誤會了,我不姓芮,我姓謝,是個警察。是來幫你和你女兒的。”謝文豪繼續引導道。
這時王騫上前,低聲在他耳邊說,“以他的精神狀態,即便讓你查出什麽,也不可能作為呈堂證供。”
“至少會給我們提供一個新的思路方向。老人心裏說不定很清明。”謝文豪回道。
又俯下身子,聽著顧緒的言語,“你姓謝?你不是芮先生?你們長得很像。”
謝文豪唇角泛起一抹苦笑,“您誤會了。但我可以幫您,您能說說他怎麽要挾您,要害您女兒嗎?”
顧緒似乎又陷入了混亂,開始自言自語,“我不能說……不,我什麽都不知道……”
看著他的狀態,陪護立刻上前道,“現在已經不適合在問詢了,不好意思警官。”
謝文豪眼底閃過一抹不甘,但還是擺了擺手,“如果他想起什麽,或者說了什麽有關芮先生的事,你記得給我打電話。”說著他把電話號碼留給了陪護,他堅信從剛才的交談中,顧緒可能知道什麽,這無疑堅定了他要深入調查芮以琛的決心。
*
夜半時分,一宗接警電話再次傳入尚未眠的刑偵支隊。陳天承帶領眾人立刻出警。命案發生地在市內的一所高檔住宅小區,十幾分鍾後,眾人抵達小區。
派出所先行出警已將整個單元樓用警戒線封存起來,但左鄰右舍的半夜聽聞警笛聲,都紛紛出來圍觀。陳天承掃了一眼周邊的群眾,在派出所幹警的幫助下,示意先將人群疏散,謝文豪和王騫則先行和鑒證科進入封鎖現場。
案發現場位於六樓的一套公寓內,門敞開著,屋內的燈光昏暗。謝文豪走進屋內,映入眼簾的是一片混亂,家具被推翻在地,地上散落著各類雜七雜八的紙張文件和照片。
“看起來像是在翻找什麽東西。”王騫觀察著現場說道。
“也有可能是故布疑陣,為了讓我們聯想到劫財謀殺。”謝文豪回應道。
陳天承點了點頭,目光落在躺在客廳中央的死者身上。死者是一名中年男性,他身穿家居服,胸口被刺了一刀,一刀斃命,鮮血已經凝固。從屍體僵硬程度來看,死亡時間應該在一到兩個小時之內。
“報警人在哪兒?”謝文豪問道。
一旁的派出所民警忙說道,“報警人是旁邊的鄰居,說晚上聽到這邊有動靜,但沒敢出來看。直到聽到慘叫聲才報警。”
謝文豪皺了皺眉,“那說明凶手離開的時間不長。我馬上去調監控。”
陳天承示意他快去,又讓王騫快速封鎖小區所有出入口,並調集警力對所有出入口進行地毯式搜索。同時鑒證科繼續在現場進行詳細的勘察取證。
“陳隊,這邊有發現。”一個鑒證科的技術人員看向室內,對陳天承喊道。
陳天承快步走進其中一個房間,隻見裏麵保險櫃大開,原本安放在保險櫃內的物品不翼而飛。
他立刻打通了信息科常興的值班電話,“你給我查查,這個戶主的身份。又有案子了。”
常興原本在警局值班,正值睡意惺忪時,聞言睡意全消,很快死者的身份就浮出水麵。
當眾人再次無功而返返回現場時,法醫助理已經抬著屍體先行離開,陳天承將死者信息發給眾人,“方常舟,男,52歲,妻女移居國外。現任天嶽集團旗下美術館館長之一,也是著名的畫師,目前在國內的親人有他哥哥,天嶽集團現任總裁方常山,王騫,馬上聯係方常山到警局錄口供。”
謝文豪守在臥室內安放保險櫃的位置,定定地出神,他回憶起散落的照片和現場地板上的文件,似乎有不少建築圖紙,這引起了他的警覺。
天蒙蒙亮時,眾人回到刑偵支隊。一個中年男人和一個看起來年輕的女子兩人已是在認屍間內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經詢問,才知道這正是死者的大哥和侄女方若雨。
當謝文豪翻閱兩人的背景信息時,有一行字再次引起他的注意,“方若雨,現就職於華豐地產公司……”他的手指摩挲著這一行字,眼裏閃爍著不明的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