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南方雷帝 火屬神雷

張牧之心中衡量片刻:“既如此,貧道在韓、陳兩家婚事過後,便帶兵往地府走一遭!”

文丞相撫須點頭,十分欣喜:“甚好!甚好!九陽先生曾給我寫信說過你的來曆,你若要完成天命,隻閉關修煉可不成,還要廣結善緣才好。”

“這次去地府行走,正可借機結識關、溫兩位元帥,以及十殿閻君之中的正直之士,這對你日後行事也有好處!”

九陽先生即當代天師張懋丞,張牧之當日煉化祖遺都功印時,張懋丞曾以陽神化光飛來查探。

張牧之起身拱手:“丞相說的極是,貧道記下了。”

文丞相隨後在書案招手後:“小道士且上前來,我介紹我這佐官給你認識,他名王應梅,後又改做王炎午,小道士聽說過麽?”

小桌旁那個身穿黑衣的佐官連忙站起身來,卻是個身形瘦小的老者,頭發胡須都是花白,看起來十分幹練,朝小道士抱拳躬身:“見過道長!”

張牧之思索片刻,緊走幾步來到小桌前麵,抱拳還禮道:“原來是梅邊先生,貧道能於今日得見先生這等忠貞之士,幸甚!幸甚!”

王炎午亦是宋末名臣,當時正值宋朝危亡之秋,王炎午跟隨丞相文天祥起兵勤王,頗多建樹,深受文天祥器重。

後來文丞相被俘,王炎午曾執筆作《生祭文丞相文》、《望祭文丞相文》,盛讚文天祥的民族氣節,謂“三千年間人不兩見”。

宋朝覆滅後王炎午終身不仕,想不到死後又被文丞相招募作為自家佐官,也是一場佳話。

王炎午聽到張牧之讚歎,連忙又是拱手:“些許微末名聲,不敢當道長稱讚,這次道長如能將那貪腐成性的閻君擒住,那才是惠及萬民的大功德。”

文丞相也點頭笑道:“你們今日結識,日後相處的時候還多,這次地府之行你二人要相互提醒,莫要講究什麽規矩,務求以雷霆手段速戰速決。”

“至於善後之事,自由我和東嶽天齊大帝去料理。”

張牧之和王炎午都一起躬身應道:“丞相放心,我等明白。”

“你無需擔心橫望山下村民的安危,我已提拔那陶友仁做江寧城隍,並調撥了陰差到他座下聽用,那橫望山下再也不是無人管轄之地了。”

“至於那陳府中的妖魔和圓覺寺中的和尚也無需憂慮,待你從地府回來,我會讓南京朝廷助你成事!”

張牧之真誠拜謝:“多謝丞相!”

“好了!我這裏還忙,就不招待你了,讓炎午送你出門!”

張牧之又坐上都城隍府的馬車,往橫望山飛馳而去。

“難道是大劫將至,這事兒都紮堆湧過來了,一刻也沒有停歇的時候!”

“清明過後沒幾日便是懷遠兄的婚期,隨後就要下地府,回來還要和陳老太爺及圓覺寺的和尚相鬥……”

“我雖有應對之策,卻難保不會出現紕漏。”

“文丞相說的也有理,早早和諸神打好關係,日後才能借其助力。”

張牧之正在車內思索,就感到馬車輕輕一震,外麵兩個陰差一起道:“道長,到了!”

“所幸還有十來天時間,明日便著手接引南方雷霆法意入體,不再等了!”

張牧之下了馬車,朝兩個陰差道謝,兩個陰差連忙還禮,而後駕著馬車化光升到空中朝南京都城隍府方向去了。

此時正是深夜子時,張牧之回到道觀後不敢耽擱,在院中石凳上坐了,運使天心五雷正法中的練氣法門,吸納月華積蓄法力。

次日,張牧之練拳後收拾妥當,用罷了早飯,黃二郎、胡馨兒兩隻小獸前來拜見。

“前幾日我事務繁忙,無瑕看顧你倆功課,今日有暇便考較你倆一番!”

黃白兩隻小獸都在石凳前規規矩矩站好,張牧之便讓他們把這些時日記憶的八大神咒並經文都背誦了一遍。

胡馨兒和黃二郎把神咒都記憶的十分清楚,不曾錯漏一字,但《清靜經》卻背的差強人意。

黃二郎把經文從頭背到尾,有兩三處錯漏,胡馨兒隻背了一半就背不下去了。

張牧之也不惱怒,隻是耐心解釋:“我看你倆八大神咒中金光咒記得最熟練,其餘神咒雖也能背誦,卻不如金光咒,這是為何?”

胡馨兒見張牧之如此說,頓時緊張起來,身後尾巴直溜溜的成了一根棍兒。

黃二郎倒算鎮定,開口解釋:“我聽別人說這金光咒是天師府秘傳,其他各派雖也能修持此咒,卻都不如天師府施展時威力浩大,老師出身天師府,故而我倆在這金光咒上所下功夫最深。”

張牧之點頭,隨後道:“你倆做如此想也不算錯,不過日後還是要首重背誦淨心、淨口、淨身三大神咒!”

“八大神咒各有妙用,唯淨心、淨口、淨身最為重要,隻因這三大神咒能去除自家邪念、穢氣、業力等諸般阻礙修行的外因,使身心歸正,如此才能修行正法。”

“其他神咒都隻是‘術’,唯此三門神咒是入道之基,是修行之本。”

黃白二獸連忙下拜,保證會用心修持淨心、淨口、淨身三大神咒。

“而下你倆連人形都未鞏固,先不必過早考慮神通、術法之類,唯有夯實基礎,日後才能成就正果。”

“《清靜經》能使心中清淨,不為外物所擾,是成就道心的最上等妙經,你倆還需下苦功夫!”

胡馨兒和黃二郎連忙鄭重答應,張牧之擺擺手讓二獸退去,自己則在院子裏靜坐,調整身心至最佳狀態。

至午時,張牧之關閉了道觀院門,意在謝絕香客前來打擾,隨後便在院中朝南方擺下法壇,書寫了南方赤天火光震煞雷帝的神牌,燃香誠心供奉。

也是因上次驚蟄日張牧之接引東方雷帝法意入體,引來雷帝怒火,差點遭了雷劈,故而此次才先祭拜之後再修煉。

長明仙子顧不上再鬧脾氣,從正殿裏飛出來為張牧之護法。

張牧之祭拜過南方雷帝之後,便在蒲團上閉目端坐,以心念牽引法力在心髒穴竅內繪製接引靈符。

這些時日吞服月露、自家練氣、修煉五龍蟄法等數管齊下積蓄的法力都被張牧之調動起來,如同河流一般在經脈內奔湧,運行周天之後朝心髒處匯聚而去。

心髒受法力刺激,“撲通撲通”跳動的十分迅速,好似在胸膛內擂起大鼓。

張牧之全神貫注,以自家法力在心髒穴竅中一蹴而就便將接引靈符描繪完成,八角垂芒的符文在體內閃爍著淡淡火光。

“嘶!”小道士先是吐出一口體內濁氣,靈符的氣息也隨之溢出體外,同天地靈氣產生感應。

“呼!”小院中狂風大作,張牧之開口納氣,似猛虎吞食山河,小院中日光一黯,似乎連光和熱都被這一口氣吞入腹中。

“轟隆!”張牧之閉口,感覺自己好似吞了一口火球,頓時喉頭滾燙,麵色赤紅,額頭汗水止不住滴落下來。

長明仙子滿臉緊張,低聲道:“不要開口泄氣,速速將這口炎陽之氣引入心髒穴竅!”

張牧之閉目不動,運使法力將喉頭熱氣引入心髒,感覺整個肺腑都一片熾熱。

這口包含著南方雷帝法意的靈氣好似一道赤紅的火光,被引著往穴竅中靈符上落去,同時右手捏個法決,口中輕喝一聲:“離!”

識海中九天應元雷聲普化天尊法相大放光明,手中也捏個法訣,隨即掌中一道電光落下,同南方雷帝的法意不分先後,一起落在靈符上。

整個靈符大放光明,隨即化為南方赤天火光震煞雷帝的法相:

頭戴帝冠,麵容方正,頭發長須都是火紅之色,身披赤龍搶珠袞服,一手持顆碗口大小的離珠,一手捏法印,整體形象十分威嚴。

這法相同樣是南方火屬雷霆的法則具象,內中並無雷帝神念入駐,等同於張牧之自家煉成的身神。

隻是這次沒有節氣助力,也沒有南方雷帝顯聖降下雷霆法意,故而這尊法相還有些朦朧之感,隻等張牧之繼續積累法力令其變得清晰凝實。

南方雷帝法相一成,張牧之便感覺到腹中所有熾熱全都消失不見,周身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氣,於是便張開眼睛在院子裏尋找片刻,瞄上了西廂牆角裏的一塊西瓜大的石頭。

小道士手中捏個法決朝前一指,轟隆一聲雷震,自天上降下來一團赤光砸落到石頭上炸開。

張牧之走近一看,整個石頭都消失不見,原地隻剩下一片被燒成黑色琉璃的殘渣。

“東方神雷還有木屬生發之意,這南方雷霆卻是至純的離火之力,正好用來煉魔!”

長明仙子懶得看小道士在那裏賣弄,也可能是心中還未消氣,冷哼一聲,身化火光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