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章:青樓遇奸計
就算心裏把陳玄祖宗十八代,刨出來鞭屍,這會徐鴇子也得笑著應承,“您今天這麽有雅興,到我這紅瀟樓來,還帶了這麽多兄弟!”
段遊可不知道這老娘們跟陳玄之間的彎彎繞繞,他道:“我兄弟高升縣太爺,今個高興,上你這來吃酒!”
“姑娘呢,趕緊給爺們叫幾個好看的。”
“先說好,歪瓜裂棗可不要啊!”
“那哪能啊!”徐鴇子小心覷著,陳玄的臉色,猛然怔,“段班頭,你方才說什麽?你的那位兄弟高升了?”
“還能是誰!”
段遊此時簡直比自己媳婦生兒子還高興,他拉了陳玄胳膊一把,“這位我兄弟沒印象了吧,陳玄兩年前還是從你這裏,被牽累到案子裏去的!”
“縣、縣太爺?”
徐鴇子震驚都眼睛都忘了眨,“陳公子,他高、高升成了縣太爺了?”
“什麽陳公子,現在要叫陳大人!”
段遊佯裝不悅,瞪著徐鴇子。
“對對對!陳大人!”短短幾息徐鴇子就出了一額頭的汗,她連忙招呼其他差役進門,“諸位官差大哥趕緊落座我這就去喊姑娘來!”
坐下以後。
官差們瞧著富麗堂皇的紅瀟樓,滿樓鶯歌燕舞的姑娘們,纖細的腰肢,隨著舞蹈動作豐滿的雪白韻律地跳著,眼睛都快看直了。
段遊小聲跟陳玄說:“這紅瀟樓貴著呢,請他們挨個嫖一次得不少錢,你咋不早說,早說哥就帶路個便宜點的地方。”
陳玄眼眸晦暗地笑了笑,段遊之前,媳婦女兒地掛在嘴邊上,他還以為這家夥能有多老實,現在看,連青樓一條街,那家便宜都摸得一清二楚。
感情也是鞭如瓊巷的高手。
“泰安縣的事不好辦。”酒杯抵著唇邊,陳玄壓低了聲音道:“有了這一趟你手下這些人,可就不好反悔了。”
段遊怔了一怔,沒想到陳玄竟是在這算計著呢,搖頭笑笑,“你啊……你們讀書人心眼子就是多。”
此時,二樓雅間。
莫子安見刁少康神色突然不悅,小心陪著笑臉道:“刁少,怎麽了,是這丫頭伺候的不好?”
此時匍匐在刁少康腳邊,膽戰心驚給他捏腿的不是別人,正是紅瀟樓前任花魁的貼身丫鬟小桃。
小桃在紅瀟樓從七歲被養到十五歲。
本以為自己能隨著何小金,被贖身到富商家裏做個灑掃丫鬟,能擺脫賣肉賣身的命運,可到頭來一切幻想都成了空。
莫子安見刁少康好半天都沒搭理他,陰沉的臉直直看著下方大廳,順著目光看去,此時大廳裏喧鬧的散台,就身穿官府差役服飾那一桌最顯眼。
“現在衙門的差役都能在紅瀟樓瀟灑了!”
莫子安語氣暗暗嘲諷,“刁大人可真是寬帶下屬。”
“他們算的哪門子下屬!”刁少康才出聲,毒蛇一樣的眼眸盯著下方陳玄死死不放,“那個人,你看見了嗎?”
“那個?”
莫子安往下看去,視線踅摸兩圈最後落在陳玄的身上,“是那個穿著長衫的年輕人?”
“是他!”
刁少康道:“第一流酒你聽說過沒?正是這個人弄出來的。”
“第一流酒?”莫子安吃驚,看向陳玄的目光有待了許多探究,“就最近在大宴全境,人人趨之若鶩的第一流酒?是他弄出來的?”
“就是他,我聽我爹說,孟永財那個肥豬正借著那個狗屁什麽酒,打通了南方不少糧商的口子。”刁少康道:“你們莫家是西北第一糧食大戶,這些年已經被孟永財搶了不少生意。”
“要是連糧食都被姓孟的摻上一手,你們莫家在糧道還能剩下多少肉。”
聞聽此言,莫子安神色暗沉下來。
刁少康說的沒錯,他們莫家這兩年因為戰亂,已經損失了不少生意,西北的土地和人口就那麽多,僧多肉少,多少人都盯著糧食,要是真的叫姓孟的弄來江南的糧食,那他們莫家在西北糧食一道上還哪有地位。
“我是聽我爹說過,最近要弄什麽酒方,沒想到竟然就是第一流的酒方。”
“刁少爺的意思我明白了,要是之前我不知第一流酒方為是何人弄出來,現在人就要眼巴前了,我下去會會這人到底有什麽斤兩。”
刁少康的樣子怕是都要把樓下那個叫陳玄的恨出血來。
莫子安眼眸一轉,陰笑著捏住小桃的臉,“長的倒是不錯,就是比何小金差點,去給小爺辦件事,辦好了小爺帶你出紅瀟樓。”
這等把青樓女的性命當成玩意,富家子的話完全不能信。
但已經淪落成風塵的人,那有反抗的餘地。
青樓的女人,陳玄沒情趣,正端著酒杯淺酌,看段遊他們摟著女人弄什麽溝壑滿酒,身體就被輕輕碰了下。
一回頭,一個有些印象的女孩膽怯的站在那兒。
“你有什麽事嗎?”
“陳公子……”小桃見過這男人好兩次,一次是救了一個貴人的命,另外一次是把何小金從鬼門關拽回來。
她不知陳玄是什麽身份底細。
但是他把何小金帶出了青樓,能把為青樓花魁贖身,這人必然有權有勢。
而且第一次清晰見到這男人的長相,就被這男人俊朗的麵龐弄得愣住了片刻。
他眉宇濃重,臉頰與其他客人,有肥有瘦,目光油膩的可人大不相同,他的眼睛清澈幹淨,看自己的眼神就跟看待一個普通女人一樣。
“公子,你不記得我了嗎?”
小桃怯生生地開口,“我、我是何小金的丫鬟,我叫小桃。”
“是你啊!”陳玄淡淡地笑了下,喝了些酒,泛紅的麵頰更顯英俊,“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還有什麽事!”
段遊在一旁舉著酒杯插言,“紅瀟樓這麽好的地方,人家姑娘找你能什麽事!無非是看你長得好,不像我們這些大老粗,想跟你談談人生,說說情話唄!”
青樓女子接客的規矩,老鴇安排哪個是哪個。
除了何小金這樣的花魁,尋常娼妓哪有權利選擇客人。
這個小桃,期期艾艾突然出現在這,肯定有事。
陳玄回頭瞪了他一眼,段遊這個大老粗,還懂的什麽人生,還談情說愛,他要談情說愛,家裏現成的好看媳婦,誰跟這些整日輾轉不知多少男人懷中,左右千杯的女人談。
“公子,我、我……”小桃軟軟的上身靠了過來,“媽媽給的指令,叫我們每日須得,須得賣出一些酒錢,我、我今日……”
“你是說你今日還差了徐鴇子定下的任務?”
小桃愣住一瞬,雖然沒明白陳玄的意思,但想來他口中的任務跟自己說的意思差不多。
陳玄點了點身旁的矮凳,“坐下吧,一會我多點兩壺酒水算在你的身上。”
“多、多謝公子!”
小桃膽怯地坐下之後,立刻引起桌上其他猜疑的目光,畢竟陳玄請他們嫖,肯定不會請最貴的姑娘,像小桃這樣剛掛牌不久,長相清純稚嫩的姑娘,跟他們身邊的不一樣。
“陳大人,還得是你們讀書人!”
一個差役打趣道:“看你這才坐這裏多久,就有姑娘主動送上門,到底是長得好看,連漂亮姑娘都多青睞幾分!”
“那是!”
“咱們這些玩刀的到什麽時候,都跟拿筆杆子的比不了,要不戲文裏怎麽都說,是佳人愛才子可從沒聽說,那個佳人愛大老粗!”
“中人之姿,不過皮囊!”
陳玄笑笑,跟幾人碰杯。
談笑了一會過後,小桃悄悄靠了過來,給陳玄斟了一杯酒,“多謝公子今日相救,這杯酒小桃敬你!”
陳玄眼眸冷淡地瞥了她一眼,不免上下打量,這姑娘姿色雖比不過何小金風情萬種,但撲簌簌的眼眸可憐巴巴的樣子,倒極了惹人憐愛的小白菜。
“我不用你伺候,你在這裏坐著就行。”
男人沒有刁難,也沒有要過會享用她的意思,小桃聽完,卻半點喜色沒有,臉色反而更加蒼白,像是受了什麽驚嚇一般。
“公子,你就喝了這杯酒。”
“我知道公子是好人,是給小姐贖身的好人,您就喝了這杯酒,一會奴家好生伺候你……”
小桃眼中含淚,身體不斷往陳玄身上靠,更是拿著她那對軟軟的兔子,暗暗往陳玄堅硬的手肘上蹭,“公子,你就要了奴吧,奴家不求你能給我贖身,往後隻求公子能記得奴家就行。”
陳玄的眉頭已經皺起來了,但到底沒想壞了眾人的興致,也沒立即推開小桃,“怎麽?光是賣酒不夠,還是我今日不碰你,你明日會在紅瀟樓沒麵子?”
男人的聲線驟然冷厲,小桃猛地打了哆嗦。
“公子……”
想起莫子安的話,再對上陳玄毫無溫度的眼神,小桃整個人都如同置身在冰水裏。
“公子,奴沒有別的意思,就求公子一晚,一晚就行!”她結舌地解釋,“我、我……”
見她就要哭出來,陳玄心底泛起狐疑,上下打量了這顆小白菜片刻,指節分明的大手,直接落在了她的前胸上。
小桃頓時呼吸一滯。
此時此刻的大廳布滿了對娼妓上下其手的男人,但這人的手搭在她身上,卻仿佛沒有半點情、、欲就像是在摩挲一個不值錢的玩意。
“你先說徐鴇子為難你,我答應了。”
陳玄捏著不大不小的茶缸蓋,比他家唐瑾沂的差遠了,而且她的表現太心虛了,非但沒讓他提起半分興趣心頭反倒生氣無端警惕。
“你現在又要我答應跟你睡。”
陳玄的聲音冷如寒沉,“你到底要幹什麽?”
旁邊段遊他們喝酒間隙陳玄已經對這個小娼妓上手了,還以為他終於不端著正人君子的皮,今晚也要留宿打樁。
可真實的情況確實,小桃被他捏得生疼,那半分沒有疼惜的力道,叫她疼的連後縮都不行。
“公子,我錯了!”
“我錯了!我這就離開!”
也不知小桃是不是故意,抖著身體戰兢離開的瞬間,腳下一滑整個人連同酒杯一起全栽倒陳玄的懷裏。
“呦!沒人投懷送抱了!”
“還不趕緊抱進房間!”
周圍一群人跟著起哄。
小桃卻飛快站起身,從男人的懷抱遠離,臉上也不見羞赧之色,“公子贖、贖罪!奴、奴這就離開,這就離開!”
陳玄滿目狐疑地盯著小桃離開的背影。
可直到,同行連個差役摟著女人去打樁,身邊都一直無事發生,段遊也醉醺醺地摟著身邊的美嬌娘道:“兄弟,你真不叫一個鬆快鬆快?”
陳玄搖頭道:“你也小心些,記得用上羊腸小衣,別染上點什麽帶回家!”
段遊聞言一頓。
他懷裏女人更是臉上一白。
羊腸小衣便是古代青樓女用來避孕的TT。
段遊顯然是喝多了,點著陳玄鼻尖不懷好意地笑,“你個書生懂得還挺多!”
就在這時。
二樓一陣嘈雜聲音響起。
方才還在陳玄這裏期期艾艾的小桃,被極其壯碩的家丁薅住頭發,破布娃娃似的揪著往樓下走,後麵凶神惡煞跟著一行人。
為首一臉怒容的錦衣男子陳玄並未見過。
他們凶惡地拖著小桃越過大廳所有散台,很顯然是衝著陳玄這裏來的。
“說我們少爺的東西,你給了誰!”
打手似的家丁一巴掌呼在小桃臉上,二八佳人清純的臉蛋,頓時開了花。
“沒、我沒,我沒拿莫少爺到的東西!”
“你沒拿?”
“我們少爺,剛才可就隻點了你伺候,你沒拿難道東西被狗叼走了!”
說這話的時候,不光是小桃,那個錦衣公子還有身邊的所有人,目光全盯在陳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