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章:陳玄當了七品知縣
他嗤笑一聲,滿目悵然,“我想要做泰安縣的知縣,不為別的,說我短視也好,說我沒出息也罷,我隻不過是想,在可以的時候抓住一切籌碼。”
“護住你,護住瑾沂。”他灼灼地看向於煥之,“護住家裏的每一個人,我再也不想看到二狗那樣受傷的模樣了。”
於煥之怔了怔,他知道陳玄重情義,把他們看得比自己還重,卻不知道,他竟然想的這樣多,這麽周全。
於煥之頷首下來,長出了漫長一口氣,“陳玄。”
他淡笑著,眼眸情緒翻湧,“怎麽說我也比你年長,你這樣,弄得好像你是我哥!”
“……?”
陳玄頓住一瞬,噗嗤一聲笑了,“誰要當你哥哥!你都要三十了!”
“三十怎麽了!”於煥之少有孩子氣,跟陳玄不服輸地爭辯,“男子三十而立,我乃頂天立地的男兒,何懼年歲!”
“是三十而立頂天立地的男兒,而且是連個媳婦都沒有的男兒!”
“哎,你說的是人話麽?”
“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嘴這麽損!”
大陽山的土匪一夜之間全死在大牢,馬旭跟刁玉明因為此事鬧得不可開交,據段遊說,有幾次馬大人氣不過都要擼袖子跟刁玉明動手。
要不是當場還有典薄書記官在,估計倆人都能打起來。
陳玄對此不置可否,隻當成個笑話聽。
大陽山的人老早就被陳德三給轉移走了,至於弄到哪裏去,陳玄也不知道,陳德三這位老哥,做事比陳玄以為的神多了。
陳玄就聽說陳德三娶了永州軍官位僅次常輝,同知家的小女兒進門做平妻,這才多久,他就舍出自己身體,身體力行地在永州軍站穩腳跟。
大陽山富商們的家眷,離奇就那麽消失了,富商們忙著找孩子,連上門來騷擾陳玄要酒方的人都少了很多。
又往孟永財那裏送了一次高度酒。
陳玄正打算,讓趙成乾繼續收尿大業的時候,馬旭派人來通知,說朝廷的任命公文下來了。
吏部任命公文到手。
他就搖身一變成了一個七品知縣。
陳玄提著禮物去謝恩師,卻吃一鼻子灰,宋夢野十分抱歉對陳玄說,宋老先生最近都不太想看見他,說怕心裏添堵。
陳玄搖了搖頭,對老頭暴戾的性子隻剩下無奈。
通常吏部任命官員,會連官服一起下發,像他這種衙門都沒了的,同時還會一通下發公文,讓上級衙門撥款,修葺縣衙,雇人典薄差役等。
可到了陳玄這除了一身,洗了不知多少水,仙鶴補服都透亮的官府,其他的毛都沒有。
陳玄拿著吏部文書到永州府衙報道那天,一點都沒意外地被排擠了一番,刁玉明這個老王八,也不說不見他,就光讓他在門房等。
連口涼水都沒有,麵對門房那張耷拉老長,死了老娘一樣的臉,他連兩盞茶都到起身直接就走。
“他真走了?”
刁玉明放下毛病皺眉問道。
師爺咳了下,“嗯,走了,典薄隻給拿了大印,其他別的沒給。”
“給什麽?”刁玉明冷哼一聲,“他不是能麽,仗著宋若岑的老臉,連秀才都不是就弄了個七品知縣當,豎子狂妄,他若是打了別的主意還好,現下到了我手底下,我倒要看看他能浪出什麽花來!”
“陳玄?”
馬旭一早聽說有吏部的公文下來,就等著他。
陳玄捧著官府,拿著公文朝馬旭笑笑,“馬大人,以後您就是上官了,還請多多關照才是。”
“說的哪裏話!”馬旭麵帶微笑,宋老先生的學生,到哪裏都要被高看三分,更何況他有種非常強力的預感,若是此人出頭,西北……乃是整個大宴的政局,都將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是不是刁玉明那邊,沒給你批修繕衙門的條子?”
“自然是沒有。”
這是意料之中的事,馬旭坐下給陳玄倒了一杯茶水,“那你打算怎麽辦?”
茶水接過手裏,燙手的溫度氤氳了眼眸,陳玄道:“沒有衙門那就露天辦公,難不成還要餓死?到時候我就看,到底是丟誰的臉。”
“對了,馬大人,泰安縣縣衙,被難民給燒了,我打聽過,一個縣的公文備案都沒了,永州府衙是否有人口土地這些的備份。”
“備份自然是有。”馬旭被他滾刀肉似的態度逗笑,“你要是想查隨時來找我就成,不用上刁玉明哪裏受他的氣。”
“就等大人這話了!”
陳玄道:“除此之外,我還要大人幫個忙,借我些人手。”
陳玄要在馬旭這裏借來了段遊那一班七個差役。
他搖身一變成了縣太爺,雖然是個光杆司令,但也把段遊嚇了一跳,“我說哥們,不對,現在是陳大人了!”
“你這神通可夠大的了,要跟縣太爺稱兄道弟,我從前做夢都不敢想!”
段遊這個班的差役,之前就跟陳玄吃過飯,偶爾在街上遇到,還會笑著打聲招呼,但現在人家衣裳一換,徹底成了他們高攀不起的人。
“對啊,對呀!陳大人,往常咱們這些小卒子,當官的能賞個好臉都算不錯了!”
“你現在竟然成了泰安縣的縣太爺!”
“出人頭地的速度,簡直趕上平地起高樓!”
“哎,不過是命好!”陳玄還是往常模樣,與這幫人打交道,言語之間帶著匪氣,半點不端文人的架子,“對了,諸位大哥,我向馬大人借了你們,不能白幫忙,走時候還早,我請你們紅瀟樓瀟灑去!”
城北難民無數。
若陳玄還像以前白丁一個,遇到劫財攔路凶徒,可打可殺,但現在有了一身官皮,再對待難民就要拿捏好分寸了。
紅瀟樓徐鴇子,正在大廳裏坐著,等待晚上的第一波客人,見了一列官差七八個笑嗬嗬進來,便知今晚的大生意來了。
但一看人群後麵跟著個熟臉,竟是陳玄,咯噔一聲,一顆心都跌倒了穀底。
心說,這個怨種他又來幹什麽!
“哎呦,段班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