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章:公器私用,為弟弟給青樓花魁贖身
孟永財一見陳玄好模好樣地登門,十分高興地歡迎。
但一聽說陳玄找他拿五百兩,是為了給紅瀟樓的花魁贖身,下巴都要驚掉了,“我說兄弟,五百兩!你這才發家幾天啊,就拿這麽多錢去贖青樓的女人?”
“就是再寵自家弟弟,錢也不是這麽花的!”
狗兒哥一聽這話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但何小金他打定了主意要娶,這會生怕說錯話,他哥反悔,孟老板不借他們錢。
陳玄道:“我這弟弟,前幾日被土匪傷了,差點連命都沒了,他攔著土匪,全為了我,五百兩雖然多,但若是他今日沒命站在這,再多錢又有什麽用。”
“哄孩子麽,錢花了,就當給他找了個伴。”
前幾日大陽山土匪那事,孟永財幾乎算得上是半個經曆者,他聽陳玄這麽說,無奈道:“行吧,行吧,我說不過你。”
“老蔣!”
“去給陳公子取五百兩現銀來!”
孟永財對著門外喊了一嗓子,沒多會蔣管事便送了沉甸甸的五百兩進來。
銀子交到陳玄手上,孟永財臉色嚴肅起來,“你最近聽說了麽,有人要打第一流酒方的主意?”
陳玄眸哼笑一聲,“何止聽說,永州城的老板,都快把我家的門檻踏破了,孟老板,你這永州第一富商的名頭不夠響亮,怎麽連你的生意還有感敢動心思。”
見他還有心思打趣,孟永財嗤笑一聲說道:“他們那是打我的主意,對你不懷好意,我孟永財有京城的根底在,永州這幫人在蹦躂也沒膽子到我跟前。”
“倒是你小心些,第一流酒頭茬名頭已經打出去了。”
“現在收酒不著急,酒越少,價格越貴,你可千萬小心些,別著了那些人的道!”
“說起這個,我倒想起來一件事。”
陳玄隱瞞了自己在大陽山見過扣留著的那些人,“你認不認識一個叫莫子成的?是莫家莊的親戚,前幾日他們的管事來問我在大陽山有沒有見過這個人。”
“莫子成?”
孟永財擰眉,“我聽著怎麽有些耳熟,對了,我想起來了,他不是莫林昌那個老家夥的小兒子嗎?你怎麽想起來問他?”
“我也不是很清楚。”
陳玄打馬虎眼道,“莫家莊的管事,隻問我在大陽山有沒有見過這個人,具體是什麽關係,他倒是沒話說,怎麽大陽山的土匪,還曾綁票過城裏的富戶?”
“何止綁票!”
孟永財滿目冷肅地說:“大陽山後山關著的富商家眷,恐怕就隻有我孟家的不在裏麵,那個京城來的馬大人,他能知道什麽。”
“什麽意思?”陳玄裝作不解。
“西北打仗這麽多年了,但凡是個有錢的那個不想卷鋪蓋卷,往江南京城跑。”
“但他們跑得了嗎?”
孟永財回憶起兩年前,西北都督府範大人在永州設宴賀壽,當時西北有頭有臉的人物,但凡想攀附上都督府這棵大樹的全來了。
那些富商的家眷也不例外,未出閣的女眷,像依次結交上都督府夫人的後院,男賓公子哥那個不想跟範鈺,打好交情,隻是他們沒想到。
壽誕晚上,酒意正酣,所有人都沒注意到,酒宴上少了不少人。
到了第二天,大都督範曾返回豫州,富商們去報官,永州知府對這些人一問三不知。
又過了幾天,大陽山的土匪帶著這些家眷的替身信物上門索要錢財,他們才回過味來,他們這些人竟是被都督府聯合知府刁玉明聯手擺了一道。
“西北大都督範大人……”
陳玄聽見這樣的內情,一點都不意外,“這位封疆大吏……行事可真是出人意料。”
“可不是!”孟永財嘲諷道:“出了西北,旁人都道大都督範大人,青天蓋世,抗擊胡人有功,那個知道內情,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王八蛋。”
“虛偽的簡直比青樓的姐兒,來葵水還叫人不可信!”
“噗……”
陳玄還沒說話,倒是二狗子聽了孟老板粗鄙的嘲諷,直接笑出聲。
“嘿,你這小子,你笑啥!”
“你哥給花大價錢買女人,你高興的找不著北了是不,還敢笑話我!”
二狗被孟永財給訓斥了也不生氣,就咧開一嘴小白牙,聳著肩膀嘿嘿樂。
大陽山內情了解的差不多,錢也借到了,陳玄便沒多留,帶著二狗反悔了紅瀟樓。
贖身的契約已經寫好。
陳玄拿起來掃了兩眼,遞給被人扶著的何小金,“你認識字,自己看,沒錯處,就簽名畫押。”
何小金到現在都沒反應過來,她……竟然真的被贖身了。
而把她從青樓這個大染缸撈出來的,竟然是麵都沒見過幾次的張二狗,此時何小金沒哭,隻是眼睛通紅,她上下掃了兩眼,隻在女兒那兩個字上,點了點,“這**錯了,唔**她女兒,我**何小金。”
徐鴇子聽了這話,眼睛狠狠橫了何小金一眼,不陰不陽地冷哼:“你可真是有良心,我好歹養了你十年,一朝有男人傍身,連母女恩情都忘了!”
何小金不鹹不淡地回話,“*是媽*教的好。”
契約很快簽完。
臨走時陳玄又問何小金,她的私房有沒有別克扣,可小金搖頭。
“快看!快看!”
“紅瀟樓的花魁竟然真的被人贖走了!”
花魁出窯子,這麽大事,幾乎驚動了青樓一條街的人。
紅瀟樓裏的大小娼妓,更是全都出來了,沾滿了大廳目光齊齊地,羨慕地看著何小金一步步被攙扶著走出去。
“小姐!”
一道哭泣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是伺候了何小金許多年的丫鬟小桃。
何小金剛要回頭,就聽陳玄聲音十分冷硬地道:“別回頭,踏出這個門檻就一輩子不要回頭!”
何小金腳步一頓。
隨即迎著外頭絢爛的紅霞落日,抬腳邁出了紅瀟樓的門檻。
出來紅瀟樓的一路上,狗哥兒的嘴都高興得咧到了耳根,他當著所有人的麵,笑盈盈地握住何小金的手,像街上所有圍觀的人無聲宣告。
這個女人,往後一輩子都是他張二狗的了。
待徹底走出勾欄街,張二狗才反應過來,道路兩邊根本不是回村的路,“哥,咱不回家嗎?這是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