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0 遲到五年的道歉
080 遲到五年的道歉
包間有唱歌的包間,大家吃完晚飯就去唱歌,溫新喝醉了,霸著麥克風,他的聲音本來就是那種大老爺們的粗嗓子,難聽死了。大家又不敢得上去攔他,偶爾有人上前拍馬屁,溫新就上綱上線,進行他自己的個人演唱會。
溫新唱著覺得沒意思了,就把話筒給林玉函,不知別人是不是故意刁難,給他點了一首女歌手的歌曲,張柏芝的星語心願。我坐在沙發上,聽著林玉函用沙啞的嗓音唱出歌曲的憂傷。
一直以來他是少了後台,不然以他的實力早就紅了。下麵的人要求他再唱了幾首,林玉函非常好脾氣,一一照做了。後來溫新叫林玉函走人,他才放下話筒,跟在溫新的屁股後麵。
陳桑親自把溫新送到飯店大門,溫新臨上車前,回過頭對陳桑說,我和你說的事,你辦得怎麽樣?陳桑告訴溫新沒什麽問題,明天把東西交給他。
我站在一邊假裝自己什麽都沒有聽到,從霸王告誡的語氣裏,我也是明白陳桑和溫新做的事情,我最好不插手,不過問。
溫新那怕喝醉了,也改不了他好色的毛病,他抬手捏了一把陳桑的胸讓她明天晚上早點過去,他剛讓從美國帶回來新玩意。
我一瞧溫新那個死樣子就能猜出那肯定不是什麽好東西。陳桑說好,柔聲柔氣把溫新哄進車子裏。
溫新終於走人了,陳桑臉色輕鬆不少,她掏出香煙點著,今天她喝了不少酒,動作不怎麽利索,打了好幾次火機,都點不著,我接過打火機給她點著香煙。
她身穿著黑色的長風衣站在風向口,食指夾著長長的香煙,慢悠悠地吸著。一年後,張藝謀導演的金陵十三釵上演,我看到電影裏的玉墨,就覺得她很像陳桑,不過陳桑的臉龐長得更加精致,眼睛多幾分精明。
她吸了一口又一口的香煙,似乎是想通過吸煙來克製自己的恐懼。我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我問她還好嗎?她搖搖頭說自己沒事,但她抽出另一根香煙點著。
她喝了不少酒,恐怕是開不了車,我撫著著走向她的甲殼蟲。現在她有的是錢,可能甲殼蟲是阿光送給她的,她一直都沒有換車子。
我把陳桑扔進車子,正想走向駕駛座。我看到了緋色。她從飯店裏出來,她衣著簡單,還帶著一副黑框眼鏡,看上去就像是大學生,絲毫找不到在夜總會那股女王範。
她不是一個人的,她的旁邊站著上次見著的中年婦女,我當然知道那就是緋色的媽,還有一位發福的中年男人,男人左手先挽住緋色的胳膊,右手搭在緋色媽的腰間上,看上去就是左擁右抱。
陳桑見我不動問我怎麽回事,她也看向緋色那邊,她發出哇!一聲,她驚訝地說小溫,你瞧瞧那是不是李責源大老板嗎?
聽到李責源三個字,我立馬瞪大眼睛,仔細地看著他。我沒有見過他本人,但我畢竟在夜總會呆了三年,那些人牛叉,我還是多少有個譜。
陳桑索性從車子下來,直直地盯著那個中年男人。緋色那幫人進了一輛寶馬,陳桑才收回目光,她吧唧著嘴巴搖著頭,有些不太相信她回過頭問我,難道緋色她媽就跟了李責源?
我那裏知道啊!陳桑也不待我回答,她就從包裏拿出手機打電話,她吩咐阿光幫她查緋色她媽是不是李責源的情婦。
陳桑掛了電話,長長呼出一口氣,她拍著自己的心口自言自語,她說***,幸好自己沒有動緋色,不然就攤上大麻煩。
我算是知道緋色她媽就是李責源的情婦,陳桑顯然是不理解,她問我,你說那妞家裏有錢有勢,幹嘛要跑來我們夜總會當坐台,她不是吃飽撐著沒事幹嘛!
我又不是緋色,怎麽可能知道,我心裏也是後怕,幸好自己當時沒有為了一口氣動手打緋色。人家想要賺錢來夜總會當小姐算是正常,緋色明明是不缺少錢,可能人家是富人家的女兒,就是想玩玩刺激吧!
她是誰的女兒,什麽身份和我再也沒半毛錢關係,反正我都不再夜總會工作了。我坐進駕駛座開車,車子就是以烏龜的速度前行。我沒有駕駛照,也沒有受到正規的培訓,就是陳桑有時閑著沒事,就帶著我兜風,教了我一把。
陳桑催促我好幾聲,她實在受不車速,還說要自己開車,我根本就不理她,萬事還是保命為先。
第二天一大早我和陳桑就去了一趟香港,我們都沒有港澳通行證。陳桑是深圳居民的戶口,倒是可以弄臨時的,不過她從來不花冤枉錢,我們都是偷渡過去。一回生,二回熟,我們經常隔一段時間就偷渡過去,來一場瘋狂的大掃蕩。安檢員都和陳桑認識了,甚至加了她的qq,兩個人時不時來一句曖昧的情趣話。
當天晚上,我們就回深圳,陳桑跑去見溫新了,我呆在住處裏收拾行李,我還把住處仔細地打掃一遍。我已經n久沒有幹家務活,平時住處髒,陳桑就請保潔人員。折騰了一晚上,我累得全身都腰酸背痛。
第二天中午,我拉著自己的行李就趕去飛機場,陳桑沒有來送我,她是個瀟灑的人,我也不是婆婆媽媽的人,那種灑淚送別的場麵都不適合我。我坐上出租車時,給她發了一條短信告訴她,紅燒排骨,尖椒肉絲炒麵就放在飯桌上,她熱一熱再吃。其實我知道那怕是冷了,她也懶得扔進微波爐。
過不了多久,她給我回了短信,她說知道了,祝我一路順風。我看著短信忍不住笑了,她明知道一路順風不適合用在搭飛機,看來她還是有氣堵在心口。
我來得時間太早了,進了候機室都有一個小時才能上飛機,我坐在座椅上玩手機,手機卡裏還有五十塊錢的花費,我想要把它花完,平時移動公司就賺得流油,我不能再便宜那幫家夥。
我身邊坐著一位俏麗的女郎,她說話特別嬌,光是聽著聲音,別人肯定以為是**歲的女孩子,可能就是別人口中的娃娃音吧!搞得比陳桑的聲音都要棉,特別是她說人家討厭死你了,我聽著都毛骨悚然了。
我側過量看她,長得不怎麽樣的,就是打扮時尚前衛。接下來她說的話把我雷住,她說死家夥,你老婆不在身邊才敢得給人家打電話,我下午六點鍾到了,你記得來接人家啊!我說過了啊!我要住在大酒店,要有一張舒舒服服的大床。上次你找了什麽房間?躺下去就渾身難受,搞得我都沒興致。
好吧!我無語了,今天終於算是開眼界,弄清楚什麽叫做約炮,我覺得真他媽比叫雞都沒品。你說小姐不要臉,至少小姐明碼標價,不搞曖昧,不動感情,我們晚上出來工作。有些女人啊!真他媽連雞都不如,光明正大去勾引別人的老公。
女人說話的聲音不小,周圍的人多少都聽見了,她毫無所謂的打開自己的包包,拿出雅詩蘭黛的化妝品旁若無人地給自己補妝,放下化妝品後,她戴上金鐲,擺出高人一等的麵孔。
這種炫富的樣子讓我想起夜總會裏膚淺的小姐,***,真他媽有錢怎麽不去坐頭等艙。
我實在看不下去,說不定下一刻就要嘔吐,我起身跑去另一排椅子坐好。
廣播上通知停止辦登機手續,離飛機起飛還要四十分鍾呢!我拿起電話猶豫一下給宋牧之打了電話,他畢竟給了我一百萬,我走了,怎麽也得給人通知一聲。
他的電話是處於關機狀態,我索性就給他發了一條短信告訴他,自己走人了。
臨上飛機時,他打來電話,他告訴我剛才正在開會,他的語氣禮貌有禮,他的修養向來不錯。他問我什麽時候的飛機,我告訴他自己現在就要登機了。
他在電話那邊沉默一下才對我說那你路上小心,我嗯了一聲,發現自己和他也沒有什麽話好說了。我剛想要委婉掛電話,他突然開口對我說,小溫,對不起!
聽到他說的話,剛開始我還以為自己出現聽覺錯誤,但心裏肯定他真的說了那三個字,我沒有想到向來高傲自負的他居然會道歉。
他的道歉遲到了五年,我以為自己不會在乎的,可我的眼睛模糊了,心依舊會疼的。我握住手機不知自己應該說什麽,也不想說什麽。原諒嗎?當年的錯誤是我們一起犯下的,我也不後悔曾經的自己和宋牧之有那些傻乎乎的回憶,女孩隻有真正犯過傻,她才會真正成為一個女人。
空姐善意地提醒我手機應該關機了,我匆匆忙忙對宋牧之說自己要關機了。
飛機遲到半個小時到達了n市,我把自己的手機落在飛機上,那是半年前買的蘋果iphone3g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