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 女人需要浪漫

074 女人需要浪漫

陳桑是一大早就回來的,阿光跟在她後麵進來,我頂著一頭蓬亂的發從房子出來,她不是說晚上才回來嗎?怎麽就到了,她告訴我事情已經辦完,就改簽了飛機票。

她說自己口渴,我從冰箱裏拿出一瓶純淨水扔給她,陳桑非常注重包養,除了牛奶和純淨水,她再也不喝什麽橙汁,可樂,不似我冰箱裏總是放著雜七雜八的飲料。

她打電話把年年叫上來,年年進門就甜甜地喊了陳桑姐,再是小溫姐,其實她的年紀比我都大兩歲。陳桑坐在沙發上,就讓年年把事情說一遍。

年年站在陳桑的麵前,添油加醋把事情都說一遍,幾乎把所有的承認都推到那個高挑女子的身上。等年年說完,陳桑就叫她走人了,吩咐她今晚代班。

陳桑看著我問我對這件事是怎麽想的,我告訴她自己不怎麽喜歡年年,這個人太勢力,也太貪婪,根本就不靠譜。陳桑點著煙,她笑了,她冷笑著說進了圈子的人誰不貪,她要是不貪,那就出大問題了。我們知道她貪什麽就行了。

我坐在一邊看著語言犀利的陳桑,我覺得有些心疼,不過我那些同情放在陳桑的身上,那就是一種羞辱,我們最怕就是別人的同情。

陳桑掐掉香煙,她突然問我有沒有覺得年年好欺負,我搖搖頭,年年在夜總會呆了四年,早就是老油條,出了名的辣椒。我頓時就明白陳桑暗含的意思,一般人那敢得招惹年年,雖然高個子算是紅牌,有些仗勢欺人,但也應該清楚年年不好惹。陳桑又問我當時包間裏的其她人是誰。

陳桑站起來就給那些人打電話,她掛掉電話,雙手環住胸膛,她告訴我那是年年故意挑事的,她入行比我深,資格比我老,肯定不服我。我又不像陳桑有氣魄,鎮得住其他媽咪,這些天底下的小姐們都被人欺負,對我早就不滿。年年這一鬧,其她姐妹的心都向著年年。

圈子裏的水本來就深,為了拉客人小姐們經常鬥得你死我活,為了上位,你算計我,我算計你,搞得比後宮還要亂,最大的受惠者就是經理,也不知他搞過多少小姐。

陳桑問我打算怎麽處理,我告訴陳桑自己不想在夜總會做下去,陳桑又點著一根香煙,她問我不再考慮,我搖頭說自己這次是認真的。她望著我語氣放低,她說我不幹就不幹,叫我留在深圳。

我太清楚自己,要是再呆在深圳,說不定那天自己沒有錢,又跑進圈子裏,這座城市太過誘惑人,奢靡的生活,哪能輕易拒絕。那就像是沾上白粉,那怕是狠心戒掉了,當白粉擺在麵前,肯定又想吸一口,因為你感受過那種羽化登仙的快感。

我要是想徹底遠離圈子,那就是離得遠遠的,我再次搖頭。陳桑生氣了,她猛地把茶幾上的東西都掃在地麵上,她眼睛直直地盯著我,她質問我非要離開嗎?她說我是不是打算離開後,就直接和她斷了聯絡,如同可可一樣。

我說不是,但陳桑根本就不相信我,我想再說一些什麽,她沒有理我,氣得衝出門。

屋子就剩下我和阿光,阿光蹲下身幫我把碎了一地的玻璃撿起來,阿光望著我低聲對我說小溫姐,你就留在深圳吧!這幾天阿桑讓我找房子,她想給你買套房子,讓你留下來。

一直以來阿光都是沉默不語,人又長得高高大大的,非常像是電影裏黑社會的大哥,別人一看他就覺得可怕。我倒是沒有想到他一個鐵漢子居然低聲下氣。

陳桑要給我買房子,這個消息讓我有些震驚,陳桑從來就沒有和我說。我用掃把將玻璃掃幹淨,坐回沙發上,我搖搖頭說自己不會留下來的。

阿光對我說小溫姐,你知道阿桑對你有很深的感情。我告訴他自己真的要走,說了自私也好,忘恩負義也罷,我得有自己的人生。

我囑咐阿光好好照顧陳桑,他才是陳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其實我說這些話有些多餘,這些年來,阿光都陪在陳桑的身邊。我覺得陳桑最幸運的是有阿光,這個憨厚的男人不顧家裏人的反對,甚至和家裏人鬧翻都要陪在她身邊。要是有一個男人也像阿光那樣對我,我想自己會拋棄一切,可是我非常清楚,陳桑是走不了。

阿光笑得有些無奈,他說陳桑要的不是他,陳桑想要的,自己給不了。

我不知自己要說什麽,反正我的決定是不會再改變的。我告訴阿光我會等過了陳桑二十歲生日再走的。

陳桑可能還在和我生悶氣,這些天,她都沒有再回來。但我從其她姐妹的口中得知,陳桑跑去夜總會上班了。那個高挑女子被逮住偷竊,被打了一頓趕出夜總會。老實話說我不太相信她會偷竊,不過我信不信無所謂,隻要客人和其他人相信就可以了,事情鬧得蠻大的,據說當地的夜總會都不收她,她有毒癮,平時大手大腳,根本就沒有存什麽錢,她跑去一家三流的桑拿店當小姐了。陳桑的手段向來辛辣,她得到那個下場,並不算是最慘的。

年年接手了我的工作,現在是代理媽咪,陳桑明知道年年做的事情,還是讓她坐上那個位置,媽咪那個位置需要這種有手段的人,有能力的人。

我不再去夜總會工作,整天都是吃飯,睡覺,上網,日子過得渾渾噩噩的,經常吃了上餐,忘了下餐。陳桑也不再搭理我,我打電話給她,永遠都是用戶正在通話中,我覺得她把我拉進黑名單。

連續叫了一個星期的外賣,我都吃膩了,打算好好地搓一頓,披上外套,下樓坐上出租車就往留園飯店。我就一個人自己坐著,旁邊坐著不少白骨精的女人聚集在一起優雅地吃飯,我瞧著她們麵前就放著一盤沙拉,就像是兔子一點點地啃著,我笑了笑。

其實啊!這些女人沒有幾個是錢包是真正有錢的,她們大部分都是來這裏釣凱子的,所謂的高富帥。當然了,也有一些假冒的高富帥來這裏騙財騙色的。

服務員問我多少人,我說自己一個人,她的臉色有些輕視,恐怕她認為我也是是點一盤沙發,來釣凱子吧!這種勢利眼,我是見多了,懶得去計較,我拿起菜單點金衣肉蟹.清炒蝦仁.生煎包.蜜汁火肪……..

我早餐和中午飯都沒有吃,一上菜,我就開始往嘴裏塞東西,根本不管周圍的人什麽眼光,她們怎麽想那是她們的事情,我填飽肚子是最實在的。

我剛把肉蟹解決掉,有個男人就走過來問我是否介意他坐在我對麵,我頭也不抬告訴他,如果他買單,就可以坐下,我才不會花錢請人吃飯。他可能從來沒有聽到那麽直接的話,他說好啊!我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就埋頭繼續吃自己的。

他往杯子裏倒了紅酒,慢慢地抿著,眼睛卻落在我身上,帶著一種審讀,這種男人看女人的目光,我早就見多了,清楚他是對我已經感興趣,我就再叫多幾道菜,不宰白不宰。

花了半個小時,我把麵前的食物都掃蕩幹淨,他笑著給我遞紙巾,我邊擦嘴巴邊說你該買單了,他對我說你終於正眼看我了。

他長得就是一般般,不過衣著講究,身上的有一種貴公子的味道,現在有錢的男人大部分都是挺著啤酒肚,不然就是五六十的老頭子,他那個樣子吸引不少女人,畢竟長得還行,也年輕怪不得這麽自信心膨脹。

他付錢後,問我要不要去喝一杯,我聳聳肩表示無所謂,反正我回去自己一個人呆著,也是無聊。他把我帶到附近的一個酒吧,算是有些門框的酒吧,裏麵的人至少衣著正常,沒有男人留著長長的爆炸頭非主流發型。

我和他喝了幾杯,我們都放開不少,他開始露出本性,抱我,要親我,男人都是一個樣子,那怕再斯文,都是禽獸。他問我要不要跟他走,我搖頭拒絕了。

偶爾玩一玩這種豔遇,也算是種樂趣,女人嘛!總得要喜歡浪漫,太死板,那會老得快,我又不是那種良家婦女,不需要遵守所謂的倫理道德,享受被男人追逐,欣賞,不過我沒有興致陪男人滾床單。

他摸著我的身子貼著我的耳垂說,他會讓我舒服的。他是有些不甘願罷了,畢竟他在我身上砸下錢,不願意自己白白花錢。我見他動作粗魯,有些想用強的意思。

我睨了他一眼告訴他,我上個月查出自己得了艾滋病,他要是不怕被感染,我們就可以開房間。他瞪大眼睛有些不相信說不會吧!我握住他的手笑著問是不是不介意,那我們走吧!

那個男人猛地甩來我的手,飛快從吧椅上跳下來,遠離我,轉身就往外走,我看到他慌張的背影覺得特別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