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楚天雄的後續謀劃
楚天雄看著三人，眼中閃過狡黠。
“楚某不才，這點伎倆被葉公子幾天時間，查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實在是汗顏呐！”
聽到楚天雄陰陽怪氣。
葉無休低頭沉默了。
他從進入山穀時，心裏就隱約覺得有什麽事被忽略了。
楚天雄為什麽不跑？
就算不跑，也該立馬爆發，和三人大戰一場。
可是這個恩將仇報，殺人誅心的變態，竟然和葉無休聊了起來。
即使被罵娘，依舊沒有反駁，反而誇讚他。
太反常了！
這不是一個扭曲變態的人的做事風格。
“娘……！你醒醒啊。”
距離村口最近的一座農家院落中，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不停搖晃躺在血泊中的婦人。
婦人身邊，還有一具被鮮血染紅，棉布包裹的嬰兒。
看樣子，繈褓中的嬰兒，死了！
村子最上方，五個十五六歲的大小夥，手裏甩著趕牛鞭，有一頭老黃牛背上，騎著一位身著補丁灰色長衫的大小夥。
他們一路說說笑笑，走進村子！
看到村子裏，倒在血泊中的第一具屍體，有一個扶牆嘔吐。
另外三個強忍惡心，埋頭瘋狂地朝著自家門口狂奔。
“爹，娘……！”
哀嚎聲縈繞在整個村子上空，聽得人心直發慌！
唯獨騎在老黃牛背上的大小夥，他扛著趕牛鞭，身著補丁灰衣服，仰頭後又低頭。
不聞悲喜，不見悲喜！
“哞！”
老黃牛抬頭仰角，使勁甩了甩牛頭，不少蒼蠅飛離牛身，直衝天際。
不一會兒。
一束光射穿陰沉昏暗的穀地上空，蔓延開來，穀地變得明亮許多，空氣中的血腥味隨著光線中浮動的塵糜，慢慢淡下來。
葉無休仰頭，興許穀地光線突然變亮的原因，他眯著眼，目光落在村子上方，騎在大黃牛背上的大小夥。
他不是這個村子的嗎？
看樣子，應該是！
可是全村大多數人被屠，鮮血遍地，看起來，他怎麽像一個局外人一樣？
楚天雄發現葉無休微妙的異樣，猛地回頭，眼睛盯著騎在大黃牛背上的少年。
瞳孔一陣收縮，他低聲道:“他怎麽會在這裏？”
隨後在眾人目光中，大黃牛轉頭，甩著牛尾巴，朝著村子上方的隘口走去。
一人一牛，除了突然變亮的穀地，就像沒有出現過一樣，什麽都沒有留下！
四人目送騎牛小夥遠去。
葉無休心中突然咯噔一聲，厲聲問道:“你在為狐狗二妖拖延時間？”
楚天雄回過頭，眼中露出驚訝。
他還打算將自己如何陷害，殺掉救命恩人熊莫的過程說給三人聽，以此來激怒三人和自己大戰一場。
其目的便是將葉無休和江湖兩人拖在此地，不讓他們回援雍城。
為狐狗二妖爭取滅城時間！
如今既然被葉無休一句話戳穿，楚天雄直接攤牌，不再掩飾。
“我一直認為，和聰明人打交道是一件很簡單，但是風險很高，收益很大的事。”
江湖茫然抬頭問道:“狐狗二妖想屠城？城中常住人口將近十萬，加上流動人口，他們恭請老太爺，除非有萬年大妖降臨。”
葉無休一想起狐妖手中的仿製虎威圖。
一陣頭痛。
如果所料不錯，上一次狐狗二妖佯裝不敵敗走，肯定是去修複仿製虎威圖。
一旦修複，雍城老太爺，未必能夠保住雍城百姓。
而且雍城老太爺的身份？
一想起江湖對雍城老太爺的介紹，葉無休一陣無語，然後猛地發現一個很容易被忽略的事！
他急切問道:“關於老太爺的身份，你知道多少？”
江湖搖頭，“一點都不知道，除了朝廷，沒有人知道。”
葉無休指著楚天雄，“他知道！”
“葉公子客氣，你不也知道嗎？”楚天雄嘴角下撇，不屑解釋。
江湖和小七四目相對，毫無頭緒。
整個大乘，每一座城的縣衙，郡府，州城裏，都有一位老太爺。
這是眾人皆知的！
沒有人知道老太爺的來曆。
這也是眾人皆知的！
楚天雄知道，他們兩不奇怪。
畢竟曾經是縣衙師爺，雖不入流，但也權力知道某些機密。
葉無休是怎麽知道的？
兩人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
“葉公子想要回去？得先問問我，答不答應！”
楚天雄話語未落。
一道紅色殘影直擊葉無休胸口。
由於速度太快，殘影與空氣中的氧氣摩擦，一道道火星子墜落在地。
若是被殘影打中，葉無休的胸口將被貫穿，心髒也會碎裂，空氣中的火星子一旦和體內的油脂接觸。
在魔氣的加持下，他將瞬間被焚燒殆盡！
因此！
葉無休不敢大意。
心神一動，霸王槍再次回到手中，他倒持霸王槍，槍尖朝下。
氣海中蘊藏的槍意如十二級台風，肆虐海麵後的洶湧波濤，不斷翻湧。
霎時間，槍意如打開閘門的洪水將他的全身籠罩。
“有點意思！”
化作殘影的楚天雄發出好奇。
入魔以後，他所獵殺的長生者，不計其數。
但大多是氣海中藏有靈氣，文膽中藏有書氣。
像葉無休這樣，氣海中藏著槍意的。
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轟隆隆！”
殘影與槍意相碰撞，整個山穀上空像是驚雷炸響，發出巨大聲音。
殘影沒有穿過槍意，槍意也沒有抵住殘影。
葉無休和楚天雄就像空中相碰的兩個皮球。
各自倒飛出去。
“噗！”
葉無休捂著胸口，一身槍意消失不見，氣息紊亂，臉色煞白。
與他不同的是。
楚天雄一身魔氣依舊妖豔，除了文弱的身材有些顫抖，嘴角掛著血漬之外。
受傷沒有葉無休那般嚴重！
江湖帶著小七來到葉無休身邊。
“師叔公……！”
葉無休抬手打斷道:“入門巔峰，差一步，進入知命，你能對付嗎？”
小七皺眉道:“魔以肉體為武器，別看楚天雄身體文弱，看上去弱不禁風，實則最危險的正是他的身體。
長生門以長生術著名，術法一道，若是能夠取得先機，或可一戰，但是現在已失先機。”
“可是滿城百姓怎麽辦？沒有人回去，狐狗二妖必滅城。”葉無休無奈道。
小七很好奇。
一直以來，縣衙能夠作為雍城主心骨，大部分原因就是老太爺。
老太爺不出雍城，幾乎是不敗的，至少目前，沒有聽說過那一座城的老太爺戰敗的事跡。
“老太爺到底是什麽來曆？什麽身份。”
葉無休擺手道:“後續再說，你們二人能不能抵擋住楚天行是關鍵。”
江湖回首看向村子。
此時！
從村子上方流經村口的小溪中，溪水猶如紅色墨水。
嘩啦啦嘩啦啦地流向穀的中央，最後融入地下暗河。
“師叔公，您回去，我可以！”
楚天雄幾乎將整個村子的活人屠殺殆盡，這是一件沒有公道，沒有天理的事。
這筆賬，若是村子中沒有人能夠為他們討回公道。
那江湖將責無旁貸。
自不量力也好，自作多情也罷！
江湖喃喃道:“浮世中，如果弱者被無情殺戮，或者不公平待遇，能怒能言者，敢怒敢言，勇於發聲，敢於發聲！
為弱者討回一個屬於弱者的公道。”
江湖願意做那個勇於發聲，敢於發聲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