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上門柳家
蘇也沿著洛瑛離開的方向尋了過去，剛開始還能遇到一些村民，等走到後頭人煙越發稀少。
“這不是石頭就是樹的，能跑到哪兒去？”
蘇也已經打算去其他地方找找，剛轉身就聽到一些聲響。
順著聲音來源找過去，終於在河上遊旁看到了熟悉的纖細的身影。
蹲在河邊做什麽？
蘇也心裏打了個問號。
等走近了之後才發現，洛瑛抱著那袋米對著河水嘀嘀咕咕。
蘇也看到此情此景又好笑又心疼：“你在做什麽？”
洛瑛耳朵動了動，她認出了蘇也的聲音，但是不肯回頭。
但是卻違心地關注著身後的動靜。
很快，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遠。
果然，她身邊的人都是會走的。
不知過了多久，洛瑛感到頭上被人放了東西，剛要動作。
“別動。”
蘇也正把花環帶到她的頭上，戴好後捧著洛瑛的臉：“這春日的花也比不上你呢。”
蘇也又不知道從哪裏變出一個小花環，輕輕握著洛瑛的手，套在她的手腕上。
蘇也看著洛瑛略微泛紅的眼眶，笑著討饒：“我把花送給你，原諒我好不好。”
洛瑛看著蘇也俊秀的臉龐，不知為何，委屈湧上鼻尖，眼淚一顆一顆掉了下來。
蘇也急了，剛剛還好好的，怎麽突然就哭了：“你怎麽了，難道是對花過敏？別哭別哭！”
“米是我拾的。”
蘇也用袖子上比較幹淨的地方擦掉她的眼淚。
“我知道，是我錯了。”
“請英姿颯爽美麗大方的洛瑛姑娘原諒小的吧。”
洛瑛這會兒也不哭了，兩隻眼睛眨也不眨，盯著蘇也：“真的？”
蘇也豎起三根手指：“君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上天入地再也找不到我這般真誠的人了。”
洛瑛這才破涕為笑：“油嘴滑舌。”
蘇也這才鬆了口氣，抓著洛瑛的手把她扶了起來。
誰知洛瑛什麽事兒沒有，他倒是因為蹲太久腿麻了。
眼看要栽進河裏頭，右手被洛瑛一拉，被人撐著腰扶穩了。
“你……”洛瑛一言難盡地瞅了一眼蘇也，“太嬌氣了。”
心裏唉聲歎氣，娶了個白麵書生小丈夫，她要好好努力，不然養不起了。
而蘇也，新時代好青年，被一個小村姑說嬌氣。
奇恥大辱！
蘇也暗暗下定決心，之後要給這小村姑看看，什麽叫做雄風！
等兩人反應過來，才發現彼此的距離太近了。
蘇也和洛瑛一對視，這才發現她的臉近在咫尺，不由覺得有些臉熱，連忙掙開她的手退開。
“回家吧。”蘇也別過臉，紅著耳根說。
“好。”
回家。
蘇也和洛瑛並肩往回走，等遠遠看到那個小破房子時，才想起來要事。
“柳家那幅畫……”
“不是我賣的！”
洛瑛一聽到柳家就條件反射，大聲辯駁，執拗地看著蘇也。
蘇也哭笑不得：“我知道，我想說的是，你怎麽知道那幅畫被賣掉了。”
洛瑛這才悶聲悶氣地說：“我去拾米的時候，看到有人把它賣掉了。”
有人，是誰？
蘇也蹙眉：“那人你認識嗎？”
“柳家的。”
“長什麽樣，知道叫什麽名字嗎？”
“醜醜的，不知道。”
蘇也十分無奈，但是見洛瑛的模樣，應該是不屑於記住對方的名字。
而且他也答應了柳如煙臨摹那幅畫，幹脆就到柳家走一趟。
“走，去柳家！”
蘇也帶著洛瑛就往家的反方向走，誰知剛走一步就被洛瑛拽了一把。
蘇也疑惑回頭：“怎麽了？”
“走錯了，在東邊。”
蘇也：……
等到了柳家，那門房一看到洛瑛，就撒腿往裏跑：“瘋婆子來了，瘋婆子來了！”
蘇也嗤笑，不屑於與一個門房計較，進門之後就看到大堂裏已經坐得滿滿當當。
坐在首位的就是柳如煙的母親，柳家的當家主母。
她瞥了一眼蘇也，嗤笑：“瘋婆子和小白臉，倒也是絕配。”
底下一臉塗的跟鬼一樣的壯漢連聲附和：“娘，畢竟這瘋婆子隻能娶別人挑剩下的。”
柳家主母說回正題：“既然你們來了，就把那幅畫的銀錢給了。”
蘇也原本想好好談判的心情也被這幾個陰陽人給搓沒了。
他嗤笑一聲：“你們張口閉口說畫是我家洛瑛賣的，可有證據？”
那壯漢狐假虎威，囂張的很：“我的眼睛就是證據！”
蘇也嗤笑：“這世道還真是奇怪，憑你一張嘴就說是我們洛瑛賣的。如果官府斷案也是這般無厘頭，這世上又要多多少冤假錯案，沒想到你這人腦子不大清醒。”
“你！”
那壯漢氣急，擼起袖子走到蘇也麵前，人高馬大像一麵小牆一般。
蘇也呆住了，這不會是要動手吧。
突然，蘇也身側一道影子掠過，就聽到那壯漢慘叫一聲。
等蘇也反應過來，身前被纖細的身影擋住，再看那壯漢，已經捂著胸口躺在不遠處呻吟。
柳家主母可就坐不住了，拍案而起：“你們是要做什麽！”
蘇也和洛瑛周圍一時就被人圍住了。
蘇也目瞪口呆，這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
“你們憑一張嘴汙蔑我們，現在又要動手，小心我去官府告你們！”
柳家主母冷笑一聲“那得看你有命去告嗎？！”
人群越逼越近，洛瑛把蘇也護在身後，眼神像是一隻正在狩獵的小豹一般。
突然，門外傳來一道清麗的女聲：“住手！”
柳如煙這會兒姍姍來遲，叫停了這混亂的局麵。
柳如煙擋在蘇也和洛瑛前麵：“你們這是要做什麽？”
“現在在這裏大吵大鬧，還不趕緊想想辦法怎麽跟縣太爺交差！”
那個壯漢連滾帶爬地爬到柳如煙腳邊：“姐姐……”
柳如煙卻蹙眉，一腳將他踢開：“滾，丟人現眼的東西。”
此情此景，柳家主母重新隻好坐了回去。
“如煙說的沒錯，先想想怎麽交差吧。”
柳如煙想抓著蘇也的衣服，卻被洛瑛一掌打開，隻好退而求其次地指著蘇也。
“他能臨摹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