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總有人不明不白的死去

心裏麵波濤洶湧,看著這張慘白的臉,我腦子已經混亂到無法思考這到底是不是幻覺,一瞬間的驚愕之後,我拔腿就衝著門口跑去。

明明這個房間不大,但我撒開腿奮力的跑了感覺大概得有個兩分鍾,還是沒有摸到那扇本應近在咫尺的房門。

按照我的高考體測成績來算,兩分鍾都夠我跑完五百米了。

幻覺,絕對是幻覺!

我氣喘籲籲,胸口痛得厲害,不得不停下來,沉住氣抬手衝著自己臉抽了兩巴掌。

打自己嘴巴子這種事兒以前還真沒有幹過,力道跟角度都掌握的不是很好,所以並沒有起什麽效果。

我還是處在這一片朦朧月光所找不全的黑暗之中,都不敢保證周圍還是不是這個房間。

我大喘著氣兒,顫巍巍地轉過頭,身後那個女人依舊臉衝著窗戶的方向,身影逆著光似虛似實。

“大姐,不對,按年齡來說我應該叫您一聲奶奶,”

是在逃不出這個心知肚明的幻覺,我索性破罐子破摔,一屁股坐在冰涼的地板上,衝著女人,或者說女鬼說話。

“我實在想不明白,您糾纏著我是什麽意思,畢竟咱們別說有什麽仇什麽怨了,咱們好像連認識都不認識,”

“要是您覺得我能給您申冤呢,雖然我覺得自己也沒什麽本事,但承蒙您信任,我之後肯定盡力而為,但您總也得先把我給放出去啊!”

“您就這麽圈著我,咱們大眼瞪小眼,人眼瞪鬼眼,也就隻能這麽幹耗著,您說是不是?”

說著說著,我又感覺不太對勁,剛剛這女鬼的口型,可是一直衝著我說快逃。

既然如此,困住我的玩意兒就不是她,而她也跟我一樣被困在了這裏。

她讓我快逃,而自己無所行動,是不是說明她是逃不出去的,隻能寄希望在我身上。

想著想著,我又忍不住抽了自己一巴掌,不過這次隻是象征性的,沒有抽的那麽響亮。

我竟然在幻覺裏麵一本正經的推理,我是不是有什麽毛病?

本來就是玄學的問題,能用常理解釋通嗎?

“行吧,”

我歎了口氣,繼續說,

“既然你讓我快逃的話,那你知不知道我該怎麽逃出去?”

我正說著,幾乎是話音剛落,背後傳來不大不小的一聲“嘭”,跟剛才清亮的月光幾乎一樣的光亮從我的身邊照了過來。

我回頭一看,發現我的背部就緊貼著有房門在的那一扇牆壁,而房門也已經被打開。

“我去,效率這麽高?奶奶你早怎麽不給我開門呢!”

我說著就想往門外走,雖然心裏仍舊忐忑門外麵等著我的到底是什麽,但我此刻也沒有選擇,萬一這就是走出幻覺的方式呢?

可這時候,門外又閃過一個影子,我還沒來得及驚呼,一個幹瘦但個頭很高的男人就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

房間裏的光線很混亂,直到男人走近,我才看清他的樣子。

他看上去年紀很輕,最多不超過二十五歲,長相……

跟我非常相似。

恍惚間我覺得,等我二十多歲的時候,應該就長這個樣子。

一個跟我長相如此相似的男人,我從別人口中知道的,就隻有一個人。

“……爸,爸?”

我顫抖著嘴唇,一個心髒幾乎要因為激動而破裂。

疑似我爸的男人根本沒有看我,或者從他的眼神來看,他應該是根本看不到我。

他從我身旁很近的距離下直直地走過,根本察覺不到我的存在,直接走向渾身發光的慘白女鬼。

我幾乎不敢呼吸,本來以為他們會有什麽交流,結果男人直接從背後撲倒了女鬼。

從我的方向,正好能清楚地看到他死死地掐住她的脖子!

“呃……”

我驚得倒抽一口涼氣,萬萬沒想到事情會是這麽一個發展。

女鬼這會兒被掐住了脖子,反而像是變得有生機的樣子,在地上掙紮著不斷踢蹬,遵從身體的本能抵抗著窒息的感覺。

男人的臉上毫無表情,就這麽冷著一張臉掐住女人的脖子,直到她徹底失去聲息,癱軟在地上再也沒有反應。

男人全程冷著一張臉,對這種冷若冰霜的神情有一種十分熟悉的感覺。

這個人,這張臉,以及這副表情,我都好熟悉。

我一定,一定認識他!

我不知道該稱呼我看到的是女人還是女鬼,總之,此刻的她不管是人是鬼,都已經沒了生息。

我急促的呼吸著,不敢相信自己在說不清的幻覺中目睹了一場殺人案。

男人試了試女鬼的鼻息,從地上緩緩地站起身來。

我冰涼的手腳這會兒恢複了些知覺,就像是腦子終於有了反應一樣。

男人進來的時候沒有關門,我身旁的房門外麵還在發著光亮,我轉頭不顧一切地衝出去。

本來以為看不見我的男人,這會兒像是察覺到了我的存在,轉頭衝著我追了過來!

房門外麵是我熟悉的走廊,這會兒卻不是平常那般黑漆漆的,像是房頂被掀開一般,到處浸染著月光。

男人急促的腳步聲就在我身後咫尺的距離,我根本不敢停下來,顧不上胸口的疼痛越來越強烈,拚了命的往前跑。

在記憶中,前麵就應該是樓梯口,但可惜我現在還身處在幻覺之中,無論怎麽跑,就是跑不出這條好像在無限延伸的走廊。

我實在是沒有力氣,呼吸也越來越困難,抬頭以往前麵的走廊還有這麽長,心裏直接就絕望了。

我直接刹住了腳步停下來,心想隨便吧,反正我也跑不出去,愛把我怎麽樣就怎麽樣吧!

我剛一停下腳步,身後的男人就撲了上來,但我沒有女鬼那麽身軟體弱,他沒有撲倒我,隻能從背後鉗製住我,一隻手像是鐵鉗一樣,狠狠地掐住我的脖子。

“嗚……”

又是窒息的感覺,但實際上從小到大我已經很習慣這種感覺。

“你,你為什麽要來……”

我聽見男人在我耳邊開口,聲音竟然比我還要顫抖。

“不,不……”

我的喉嚨被緊攥著,根本說不上話來。

眼前的視線開始模糊,這是窒息應該有的反應,原來在幻覺中,一切的經曆也這麽真實。

怪不得這世上,總是會有人不明不白的死去。

在視線完全消失的前一刻,我聽見走廊前方傳來“咚咚咚”的聲音,是有人衝著我跑過來的聲音。

伴隨著急促的腳步聲,我聽見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衝我大喊,

“小飛!快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