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陳落白呢?

三日之後……

隨著清晨的第一縷陽光來臨,麵容微微疲憊的陳落白自一間帳篷內走了出來,麵前來自靈氣宗的仙人趙老自空中飛了下來。

“李藥師,這凝血丸製作得如何了?”趙老對陳落白問道。

“不辱使命!”陳落白麵上含笑,交給趙老一個儲物袋子,裏麵裝滿了有凝血丸的小瓶。

至於凝血丸的藥方,陳落白先將凝血丸的工序分開,再交給不同的藥師們去負責,至於這最後的融丹之事,則是以陳落白獨自完成,所以並不害怕藥方外泄。

而仙人們,對其亦表示理解,畢竟藥方,便是一名藥師的根本,安身立命的所在。

待儲物袋飛入趙老手中,趙老神識一掃,露出微微驚訝之色:“比我想象的要多上兩成,足夠這場決戰的了。”

“我也是怕將士們不夠用,所以多煉製了一些。”陳落白笑道。

趙老看著陳落白疲憊的麵色,一道仙氣打出,滋養其身軀,鄭重道:“李藥師辛苦了,這場戰事若勝,我與其他四位仙人,親自為你請功!”

陳落白被仙氣滋養,頓覺輕鬆了許多。

陳落白明白,趙老這句話的分量極重,這意味著趙老覺得自己的作用比那些十境之修還大上許多,畢竟就算是十境之修,與陸地神仙們,也沒有資格能讓五位仙人一起,去為了其,而向大魏皇帝請功。

“在這軍營內,能讓五位仙人一起為其請功的,便隻有那趙氣靈了吧。”陳落白於心中暗道。

覺得自己對於自己在大魏的作用,還是低估了些。

似見陳落白迷惑,趙老一拍其肩膀,開口道:“我便與你直說,或許你在高階戰場上的作用不及趙氣靈分毫,但在地麵戰場,你的藥,可救無數人,而人命關天!”

“能救那麽多人,你便是大功!”

“你且在這等著,等我們大捷而歸!”

趙老拍拍陳落白的肩膀,正欲離開。

卻被陳落白喊停了下來,隻見陳落白一拜:“趙老,李山亦是大魏的一員,亦想上陣殺敵。”

趙老停了下來,微微驚訝,他與這營地內的其他人一樣,覺得藥師就應該好好待在營地內才對。

而事實上也是如此,藥師地位尊貴,與普通兵卒不一樣,藥師就算是大魏兵敗,被大乾俘虜了去,亦無性命之憂。所以無論是大乾還是大魏的藥師,都不會選擇上戰場。

“你確定?”若是別的藥師說此話,趙老隻會將其當作是玩笑,可眼前這人不一樣,畢竟這些天來的接觸,趙老可算是真正認識到眼前這小子的脾氣了。

絕對是個說一不二的家夥,趙老看向了陳落白,麵上帶著驚疑之色。

“要知道,上了戰場,誰也不顧得你,就是你那首席藥師的身份,也沒有絲毫作用!”趙老難得苦口婆心勸道。

陳落白點點頭,示意自己明白。

“好吧,若是在地麵戰場的話,倒也無礙。”趙老略微沉吟,想起了陳落斬殺大魏精英小隊之事,輕語道。

陳落白應是,其目的已經達到了,他隻需在距離不遠的地上看著趙氣靈與鎮淵王交手就是,待趙氣靈不敵之時,便是他出手救其性命的時候。

陳落白與趙老,一同來到了趙氣靈的住處,在此等待的,還有吳老與那位同樣來自於靈氣宗的老嫗。

“現在氣靈與玉衡之間的契合程度如何了?”趙老問那老嫗。

老嫗看了陳落白一眼,趙老輕語:“無妨。”

隻見老嫗麵上含笑:“六成了,令我吃驚的是,在靈氣宗內,氣靈與玉衡仙劍的契合程度,經過這麽多年的蘊養,也才四成不到,如今上了戰場,在短短幾日之內,沒想到其增長了這麽多!”

老嫗眸子內難得興奮。

“此話當真?!”趙老更是主動道,要知道,玉衡仙劍可不是什麽普通仙器,而是仙器中的上品,對於操控者的要求極高,若無趙氣靈的話,就是他們這樣的仙人,想要操控玉衡,也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不僅不可能操控,還會被玉衡反噬,而白白丟了性命。

“自然是真的。”老嫗取出一塊玉簡,玉簡之上,赫然浮現出六頭遊龍。

見之,趙老大喜,直呼破敵有望!

“好好好,如此,我便將丹藥分下,你去通知其他兩位十一境道友,我們開啟決戰!”趙老向天上飛去。

陳落白摸摸鼻子,這趙氣靈與玉衡仙劍契合程度暴漲之事,他哪裏不知道其原因。

……

……

一聲古樸蒼涼的聲音自雙方大營之內傳出,回**在天地之間,隨著最終決戰的號角吹響,陳落白亦隨著趙氣靈等人來到了前線。

陳落白身邊,是一身勁裝的趙氣靈,趙氣靈身上更是一件貼身的白色小甲,護住了其嬌嫩的身軀。

無數兵馬列於陣前……

“照顧好自己。”趙氣靈對陳落白道,趙氣靈在仙人的協助下緩緩升空,隨後消失不見,被趙老收入貼身的洞天法寶之內。

“趙仙子亦保重。”陳落白一笑,看著那消失的身影,獨自舉劍殺入陣中。

喊殺聲起,沒有絲毫的交流,雙方都投入了所有的兵力。

……

……

與此同一時間。

“陳落白呢?都決戰的時候了,為何還不見他的影蹤?”大乾這邊,血騎騎主袁天怒道,他隻覺得自己對於陳落白的提醒完全白費了,自己當初就應該直接抹去陳落白參加玄月大神封正的資格!

更令血騎騎主袁天氣憤的是,也不知道是誰,在軍中推波助瀾,將陳落白逃跑的事情,傳遍了全軍,現在整個軍中的所有士兵都知道了有一個逃兵叫陳落白。

“還能如何,大概是怕了吧,以他二境的修為,怎麽敢上這戰場。”袁天身邊,那穿著儒士衣服的男子,輕聲道,麵上滿是嘲諷。

“那也不該一直不出現吧,我覺得他大概是死了吧。”一麵色蒼白,身軀幹癟的老者說道,其正是突破到十境的錢氏老祖宗,隻是突破時傷了根基,故而身體出現了巨大的變化。

“周家,你們如何看?”錢氏老祖宗更是譏諷道。

周氏老祖宗更是頓覺頭大,因為他找遍了整個北陽鎮,也未找到陳落白。而周遊那小子更是壞得很,並未將陳落白在對麵的消息,告訴任何人,包括自家老祖宗。

“怎麽辦呐!”周氏老祖宗急得直搓手,暗道。

靈機一動……

“你們不懂,這是謀略,陳落白那小子在謀劃一樁大事,到時候,驚掉你們的眼睛!”周氏老祖宗道,隻是麵上難掩心虛。

“笑話,他能有什麽本事?”白河山君再次譏諷。

“罷了,現在大敵當前,先勝了這場戰事再說,等到了戰爭結束,那陳落白若真是逃兵的話,我親自動手滅了他。”騎主袁天,主動升空。

周氏老祖宗聞言,麵色變化,最後一歎,也跟了上去。

隨著諸位十境升空……

一棵蒼天巨樹自大乾後麵緩緩出現,巨樹之上,升起一輪太陽,與大魏的五位仙人分庭抗禮。

太陽為血色,隻是其光芒實在是太亮,讓人看不清其中的身影。

“那便是血衣侯?”大魏這邊,一位仙人輕語,看向了那輪血色太陽。

“難道這大乾還能有其他人,能光憑一人之力,便與我們五人,分庭抗禮嗎?”那老嫗開口道。

“隻是那棵巨樹,似乎不是大乾的仙人啊!”那位仙人又道。

“看其模樣,應該是那座傳說中的道統,不老山的,但其真正實力,也隻是普通十一境之妖而已,待斬了血衣侯,便皆不是什麽大事。”趙老說道。

此戰的關鍵,便是靠著五位仙人之力加上趙氣靈的玉衡劍器,將那枚大乾那一邊升起的血色太陽給斬落。

“待血衣侯死了,戰爭便結束了,隻要血衣侯一死,大乾百年之內,便再無擴張的能力了。”吳老開口,有些疲憊,對於這戰爭,他似乎很不喜歡。

“多說無益,戰便是了。”

五位仙人一起,衝向巨樹與巨樹之上太陽,要為趙氣靈創造機會。

……

……

陳落白留心觀察天空的同時,穿梭在雙方大軍當中,如一尾遊魚,將到來的攻擊紛紛躲去,閑庭信步。

戰場之上,滿是風沙……

一道血色人影騎著戰馬一躍而出,出現在陳落白的視野之內。

“殺!”

一把長槍借著戰馬的慣性,貫穿陳落白麵前一名大魏鐵甲兵卒的身軀之後,直奔陳落白而來。

這一槍力道極重,殺力極強,即使是在貫穿一名大魏鐵甲兵卒的身軀之後,速度亦未見半分減緩,直奔陳落白麵容而來,馬上之人的意圖很明顯,要直接殺死陳落白。

“不錯的一槍,隻可惜要殺我,還差一些,差個十萬八千裏吧。”麵對這足以讓普通大魏鐵甲兵卒麵容失色的這一槍,陳落白隻是微微含笑,甚至還有心思開些玩笑,陳落白舉劍,將此人連人帶馬輕輕撥開到了一邊。

人仰馬翻……

陳落白上前,準備將此人打暈。

“是你!”風沙散去,那跪在地上的大乾血騎身體一顫,發出驚呼來,毫不猶豫,摘下了頭盔。

陳落白停步,搖搖頭,並無印象,隻是輕聲道:“我不殺你,隻是把你敲暈便是。”

隨著陳落白開口,那人不驚反喜,趕緊道:“果然是你!”

“那名先前在戰場之上救我的藥師!”

陳落白聞言,頓時想起了那個先前埋瓶子時隨手救下的大乾血騎兵,當時隻是隨手一救,卻未想到又遇上了。

陳落白感歎,與這家夥還真有些緣分,也不急著動手了,開口笑道:“沒想到你還真活下來了。”

那人起身,摸了摸頭,對陳落白動手也不是,不動手也不是,最後還是一歎,放下了手中長槍,因為那名血騎兵知道,他不是陳落白的對手。

“你很識相,這樣的話,我打暈你,你會少疼些。”陳落白笑道。

戰場之上,廝殺之聲更加響亮,陳落白眉頭微皺……

在陳落白疑惑的目光之內,那一名血騎兵,又抬起了長槍,對陳落白擺出了攻擊的架勢。

“我承認我不是你的對手,剛剛也害怕了,但作為大乾血騎,我應該死在這戰場之上的。”

陳落白不語,隻是豎起了拇指,笑道:“對,作為大魏之修,我應該殺了你的,既然如此,如你所願。”

陳落白瞬息而至,無視那血騎兵刺出的長槍,一拳將其擊飛,墨劍架在了其脖子之上。

“你可知道,我上次為何救你?”陳落白輕語。

那名大乾血騎麵上露出了疑惑之色,陳落白問出的話,正是他的問題。他想不通,這大乾的藥師為何會上戰場,又為何會救敵對陣營的他。

“還望如實相告,讓我死也死個明白!”這大乾的血騎兵痛快道。

“好說。”陳落白笑道。

那大乾血騎兵抬頭看著這個詭異的少年。

隻見陳落白緩緩開口:“有沒有一種可能,我便是大乾之修。”

陳落白在這名大乾血騎震驚的目光當中,陳落白將架在其脖子上的劍器取了下來。

這名大乾血騎死而後生,大口喘著粗氣,同時腦海裏回**著陳落白剛剛說的話,他難以想象,這少年是如何混入這大魏軍中的。

但其所經曆的一切,又讓他不得不信陳落白所說的話。

其起身,對陳落白一拜:“難道是有人派你潛伏於大魏軍中?”

“我潛伏是真,但並無人派遣或者指使。”陳落白搖搖頭,示意潛伏之事與其他人無關。

“那敢問少年姓名?”那大乾血騎更疑惑了,希望從陳落白的姓名上看出些什麽。

陳落白也不瞞著,直接道:“陳落白,原北陽鎮百姓。”

“你說你叫什麽?!”那血騎麵上露出不可置信之色。

“陳落白。”陳落白微微皺眉,回答。

“原來你就是那個全軍都知道的逃兵,陳落白啊!”這名血騎大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