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我亦往之
陳落白剛入祠堂的院子,便見周府之人圍著一青衣小童,在商議著什麽……
此時周氏祠堂內,陳落白隻見一青衣小童正站在其中,向周圍的周府眾人說著自家山君的要求,隻是這青衣小童每提出一個要求,都讓周府之人心頭一顫。
待陳落白細細了解,便明白了其中的緣由……
原是周府收到消息,被驅逐出北陽鎮的錢氏背靠上了一尊大妖,舉全族之力要將那尊大妖,推為玄月大神。
想要借玄月大神的庇護,重回北陽鎮,並將周氏在北陽鎮的根基一並鏟除。
於是為了對抗錢氏,周氏不惜動用香火情,請來了白河山君,用以對抗錢氏。而這青衣小童,便是那白河山君座下已然化了形的小妖,前來商議兩家聯合之事。
原本周府的人認為,就是放著那一份香火情不說,就是將白河山君推為玄月大神,對於白河山君而言,也是天大的好事,兩家的聯合應該不會太難,但令周府之人難以接受的是,這白河山君似乎是吃定了周氏找不到比其更為合適的人選,於是直接對周氏獅子大開口,讓這青衣小童提出了一係列讓周氏難以接受的要求。
甚至其中最為過分的一項,更是要將周家的嫡女周蠻蠻,嫁給白河山君的幼子。
一番要求說下來,就是連原本“事不關己”的陳落白都有些聽不下去了,不說前麵索要法寶與功德錢的請求,就是最後一項,也是極為為難周府的條件。
周蠻蠻,陳落白知道,那是與胡小妖一起上私塾的存在,換句話說,周蠻蠻是胡小妖的同學,這意味著周蠻蠻的年齡,也就是十歲有餘的樣子。
而那白河山君的幼子,年齡恐怕已經在百歲之上了,這如何讓周府之人答應。
此時那端坐於周氏祠堂正中心的老人,已經鐵青了臉,若不是忌憚於白河山君的實力與錢氏所給的壓力,這位周氏的老祖宗,恐怕已經直接出手將麵前這傲氣淩人的青衣小童給直接打殺了。
而那青衣小童,似乎感覺不到那座上老人的怒氣一般,麵對周氏族人那氣憤的目光,依舊自顧自地重複著自家山君的條件。
隻見那青衣小童不緊不慢地伸出上根手指來:“第一,需要三件周氏的法寶,品秩要足夠高。第二,五百枚功德錢,少一枚也不行。第三,與周小姐立下婚約,待其年紀再大些,便嫁入我白河山。”
“隻要您老人家答應下來,我家白河老爺立馬動身,前往這北陽鎮,到時候,定叫你周氏安然無憂!”
那青衣小童挺直了腰板,看向周氏老祖宗,其顯然對自家的那位白河老爺的實力,充滿了信心。
“三件高品秩的法寶,真是貪心啊,不管是周遊所贈的六喜骰子,還是那日錢氏老祖宗用來關押小妖,能釋放火焰的囚籠,也隻是勉強夠到了法寶的門檻而已,若是真正算品秩高的法寶,便隻有那李青陽與趙碧雨的飛劍了。”陳落白輕語,隨著陳落白踏入修真界,對於這些提升修士自身殺力的“外物”也越發了解起來。
陳落白思考著,覺得自己的這柄墨劍或許也算得上品秩高吧,但又因其的特殊性,恐怕沒有那些李青陽與趙碧雨的飛劍讓人來得喜歡。
劍修的本命飛劍,無論是在哪座天下,都是極為讓人眼饞的存在。
這三樣條件當中,唯一周家能夠做到的,恐怕便有也隻有第一個了吧,陳落白想著,畢竟這北陽鎮的近一半功德錢,都在自己身上,加在一起也就數千枚的樣子。
同時,陳落白也想起了一個極為重要的問題……
“白河山君,究竟是什麽來曆?”此時,陳落白見周遊不在,便找了一位麵熟的周氏族人詢問起了白河山君的來曆。
一方麵,陳落白很好奇,這白河山君究竟有怎麽樣的實力,能提出如此離奇的價碼。另一方麵,便是因為玄月大神的緣故,這白河山君,很有可能會是陳落白潛在的敵人,這讓陳落白不得不去重視!
“原來是陳公子啊,說來慚愧,讓你見笑了,看到我周氏的這副光景……”那周氏的族人見陳落白,先是一愣,隨後便向陳落白娓娓道來,其並未因陳落白出現在這祠堂之內而感到半分的不適,在周氏,老祖宗吩咐過,這陳落白算“半個”周家人,甚至比那些旁係子弟還值得信任。
在這周氏族人的介紹之下,陳落白亦了解到,那白河山君是一尊虎妖,且是資格極老的十境,就是如今的周氏老祖宗,也得忌憚幾分的存在。
“若是那白河山君好好商量,與周氏達成聯盟,要壓過其他競爭者,不是一件很難的事情,隻是如今……”那周氏族人並未繼續說下去,看向祠堂內,充滿了擔憂之色。
聞言,陳落白點點頭,一位老牌的十境,且本體是老虎的大妖,天生便擅長攻伐,的確是殺力極強的存在,普通的十境恐怕還真不是其對手。
但陳落白明白的是,那錢氏背後的大妖在修行之路上,恐怕要比白河山君走得更遠些,畢竟屬於那錢氏靠山的仙人靈種還在陳落白體內……
周氏要想依靠白河山君來對抗錢氏,這計劃怕是要落了空。
陳落白並未將其所知道的內情點破,不管錢氏後麵站著的是誰,他陳落白都要去爭一爭這玄月正神的位置,而現在陳落白要做的,就是讓周氏答應為自己作保。
陳落白看著那有些“驕傲”的青衣小童,他甚至有些感謝那白河山君,提出了讓整個周府所不能接受的價碼,讓自己取而代之的機會大了些。
雖然不用一名十境大修,轉而讓陳落白這名區區二境的劍修頂上,在外人看來,是一件幾乎不可能的事情。
但陳落白依舊有信心與底氣,將這屬於白河山君的“機遇”奪過來,讓周氏轉而為自己作保。
“這事也怪不得我,畢竟是白河山君自己不珍惜機會的。”陳落白以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輕語。
“倒不如讓我來?”陳落白一步踏出。
“什麽?!”還未等那名替陳落白答疑解惑的周氏族人反應過來,陳落白便已經走到了那名青衣小童的身邊。
青衣小童疑惑地看著陳落白,他不知道這年輕人究竟要做些什麽。
隻是大聲嗬斥道:“你這娃娃知道這是什麽場合嗎?若是耽誤了周氏與我家老爺的聯盟,你便是這罪人!”
陳落白置之不理,在周氏族人那疑惑的目光當中,陳落白向那老祖宗一拜,道:“晚輩陳落白,懇請周氏老祖宗為我作保,讓晚輩去爭那玄月大神之位!”
陳落白一句話落下,震得所有周氏之人說不出話來。
青衣小童聞言之後,看著陳落白,目光內充滿了鄙夷,大聲道:“我當是什麽人呢?原來真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輩,你這話說出來,也不怕被人笑掉了大牙!”
不止是青衣小童,就是那周府之人,在反應過來之後,也對陳落白投去了不相信的目光,甚至對於自家老祖宗的這位“貴客”,他們都有些鄙夷起來。
隻因陳落白所做之事,實在是難以讓人信服。
立刻有心善的周氏族人為陳落白開脫:“陳小友,我們知道,你是為了我周氏著想,一時‘熱血’,才說出這樣的話,小友的心意,我們心領了,隻是這玄月大神之事,小友休要再提。”
這番話給足了陳落白麵子……
按理說,陳落白有了“台階”,便下了,隻是陳落白,實在是有不得不去爭的理由。
陳落白感激地向那人一拜,有些歉意,但依舊堅定道:“晚輩是要覺得自己比那白河山君要合適一些!”
“胡說八道!”那青衣小童見陳落白不是周氏之人,還三番兩次地侮辱自家老爺,立刻便坐不住了,直接選擇向陳落白出手。
要給這個年輕人一點教訓!
陳落白麵對周氏之人不相信的目光,以及即將到來的危急,站在原地,穩如磐石,大有一種雖千萬人逆我,我亦往之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