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兵臨城下 四
杜恩率領的攻城兵團轄五個重裝支隊，四個輕裝支隊，四個巡航支隊，三個攻擊支隊和一個登陸艇作戰集群和一個航母集群，近三千艘戰艦向納提斯要塞壓了過來。
“敵軍居然隻派不到一半的兵力來攻要塞？”費爾頓頗為費解。
霍格卻一眼看穿了杜恩的意圖——地球軍北線三關僅剩納提斯一關，伊利亞駐軍主力不能放棄戰略要地前來助戰，北疆已沒有成縱隊建製的地球宇宙軍部隊可以支援納提斯。羅亞軍卻兵力充足，時間充裕，不必急於取納提斯，隻要用一軍將霍格堵在要塞附近，另一軍可以慢慢吃掉梅隆根和馬紹爾的四個支隊，再好整以暇地等著在幾個星域之間疲於奔命的第九艦隊自來送死。羅亞其他三路軍至少還有三千戰艦數十萬兵力隨後趕到，納提斯要塞還是在建工程，等地球軍外圍兵力被羅亞軍耗盡，必然失陷。杜恩不會在此時就傾盡全力攻打要塞。
霍格本還對守住納提斯抱最後一線希望——羅亞軍占得先機，連戰連勝，如果因此驕矜輕敵，一到納提斯就舉全軍攻城，那他就會冒險以精銳突擊羅亞中軍，擒賊擒王，挫敵銳氣，使羅亞軍暫退，可保納提斯一時無虞。然後，霍格一可阻羅亞北路軍南下，二可時刻威脅杜恩大軍後背，如果地球軍能及時組織兵力趕赴北疆，那勝敗之數還未可知。但是克裏斯坦瓦爾自作聰明，導致霍格部下大部巡航艦陷入敵陣，杜恩用兵又進止得法，無隙可乘。一切都讓霍格感到納提斯凶多吉少，但不戰而走隻會使三軍士氣更加低落，自己也不甘心，這一戰還是非打不可！
霍格喚過副官萊特少校，讓他囑咐鄭誌好豪中將組織非戰鬥員作好撤離準備，不過也鄭重交代他不許對旁人泄漏半句，否則軍法從事！然後命特魯瓦少將率本部第九輕裝支隊和第十一攻擊支隊上前與羅亞軍接戰。
特魯瓦早就躍躍欲試，摸了一把自己的絡腮須根，爽朗一笑：“好，就看我的吧！”
特魯瓦以索科洛夫準將第十一攻擊支隊的二百三十艘斯普魯恩斯級攻擊艦居於左下方，自領西比爾斯基準將第九輕裝支隊的一百八十艘薩拉丁級輕型戰艦居右上方。全隊列成斜線陣，向羅亞軍逼近。
“大軍壓境，還敢主動迎戰，就讓我來會會你。真神保佑我們！”
指揮羅亞軍前鋒拉姆.哈蒙德少將是個虔誠的雅德拉教教徒，左手撫心，做完戰前禱告，立即率領第二十五和二十六輕裝支隊的三百八十艘輕裝戰艦向特魯瓦迎了上去。
不多時，兩軍已進入最大射程，也分不清誰先開火，充滿敵意的光束與攜帶高爆彈頭的宇宙導彈將黑色的太空撕扯成千百道黑帶，拉開了納提斯攻城戰的帷幕。
羅亞軍的雨神級輕型戰艦各有三門四百千瓦離子主炮和三門宇宙導彈主炮，三百八十艘戰艦同時發射上千道離子光束和上千枚宇宙導彈，火力覆蓋空間極大。地球軍被閃電般的炮火和落雷般的導彈接連轟炸，急忙閃避，但三分之一的戰艦都不免被密集的火力掃中，隻得稍為後退，重整陣形。
地球軍第九輕裝支隊的撒拉丁級輕型戰艦的主炮功率雖達到六百千瓦，射程更遠，但每艘戰艦隻有兩門主炮，火力覆蓋空間比起羅亞軍大為遜色。羅亞二十五輕裝支隊各艦左躲右閃，雖有些戰艦動作較慢，不免挨上幾炮，但大多戰艦有驚無險。而地球第十一攻擊支隊的斯普魯恩斯級攻擊艦的四門主炮功率各隻有一百二十千瓦，射程近，遠距離打到羅亞二十六輕型支隊的戰艦，造成的損害很小。
第一輪的炮擊，羅亞軍無疑占了上風。克倫泰爾準將率二十六輕裝支隊向地球軍第十一攻擊支隊逼近。
一百九十艘雨神級輕型戰艦一齊向第十一攻擊支隊壓來。索科洛夫準將自知抵擋不住，趕緊率部漸退。
攻擊艦在恒星係內的行動速度相當快捷，克倫泰爾不願讓地球軍溜掉，於是連聲下令開火。光束和導彈又如暴雨驚雷一般在第十一攻擊支隊陣中開花。一時間，二百三十艘攻擊艦上下騰挪，左右閃避不及，退勢立緩。五十多艘中炮中彈，個個帶傷，最慘的十多艘連中數枚光槍和導彈，頓時燃起大火。
克倫泰爾大喜，喝令全隊加速突進，意在將第十一攻擊支隊聚殲。
然而地球軍第九輕裝支隊剛才借規避之勢後退時，大部戰艦已完成左轉九十度。克倫泰爾這一突，側麵已經暴露在地球軍三百餘門六百千瓦主炮麵前。
克倫泰爾驚覺不妥，但欲退不及。特魯瓦一聲令下，三百多道光束在克倫泰爾陣中掀起一陣能源狂濤。羅亞軍狼狽逃竄，哪還顧得上攻擊。索科洛夫又率部迅速靠近，主炮齊射，然後立即退開。羅亞軍兩麵挨打，躲閃不及，損傷慘重。
但特魯瓦的興奮勁最多維持了不到二十分鍾，羅亞軍第八艦隊司令韋曼中將親自率領大隊巡航艦向地球軍兩翼高速迂回包抄，特魯瓦隻得率部後退。
霍格料到羅亞軍第二陣必會出動高速巡航艦，早已作好準備。
特諾裏奧少將率獨立第三縱隊的第二十七和第二十八輕裝支隊快速前進到特魯瓦身後。由於特諾裏奧采取的是直線運動，而韋曼的四個巡航艦支隊分為左右兩隊以弧線迂回包抄，所以特諾裏奧的輕型戰艦能趕在韋曼的厄爾登級高速巡航艦之前，到達特魯瓦背後保護。
兩軍隨即展開激烈交火。韋曼和哈蒙德軍雖然數量占優，但特諾裏奧和特魯瓦軍及時結成了陣勢，因此兩軍一時堪堪鬥成平手。
“韋曼做得很好。”杜恩冷峻的臉上看不出表情變化。
“殿下。”哈爾赫仍然臉不變色，“請下命令。”
“攻城！”杜恩的命令總是言簡意賅。
羅亞軍的四百三十艘重型戰艦，三百七十艘輕型戰艦，六百五十艘攻擊艦，五十艘登陸艇和三十艘航母，繞過與地球軍激戰正酣的韋曼軍，開進到納提斯要塞上空。
“果然如此!”霍格鬥誌高昂，麾兵迎戰。此時，他手中還有三個重裝支隊二百二十艘重型戰艦，一個輕裝支隊二百艘輕型戰艦和一個巡航支隊一百八十艘巡航艦，還有十八艘航母，數量隻及羅亞軍的一半，但還有要塞的炮台可以依托。
波塞少將指揮的羅亞第九和第十二兩個重裝支隊的一百六十艘伊洛溫級重型戰艦當先向霍格陣中開火，六百四十門一點五兆瓦遠程重炮吐出純白色的光舌，將殺戮的能源噴向地球軍。
地球第五和第八重裝支隊一百五十艘奧丁級重型戰艦的堅厚防護罩抵禦住這次猛烈的炮擊，一千八百門五百千瓦主炮分從各個角度齊發還擊。波塞雖然船堅炮利，但也怕這覆蓋空間極大的火力網傷到防衛稍為薄弱的側舷，趕緊閃避。
霍格指揮重型戰艦火力掩護，蓋伊少將立即率領蘭德夫準將第七輕裝支隊的二百七艘撒拉丁級輕型戰艦和第三獨立縱隊駱冀明準將第二十九巡航支隊的一百八十艘蒙克級巡航艦向波塞右翼包抄。波塞如果向左退，就將進入納提斯要塞南極炮台一百兆瓦主炮和霍格軍陣組成的十字炮火交叉點，隻得原地不動，承受蓋伊和霍格的夾攻。
波塞的困局並未持續太久，杜恩派馬倫哈姆少將率第二十五重裝支隊和第三十二輕裝支隊向蓋伊左翼進攻。
蓋伊無法承受塔萊準將九十艘德肯級重型戰艦的遠程重炮和溫德雷準將一百九十艘雨神級輕型戰艦大空間覆蓋主炮群的雙重壓力，隻得後退。
杜恩見波塞和馬倫哈姆頂住了霍格的反撲，立即親率兩個重裝支隊和一個輕裝支隊運動到波塞左翼。
“看哪！獅子來了！放禮炮歡迎他！”納提斯南極炮台司令漢默準將打響了納提斯地麵防衛軍的第一炮。
一百兆瓦的熾熱光柱直向杜恩的獅王號打來，但是杜恩早有準備。杜恩右手五指並攏，哈爾赫立即會意，將命令準確傳達給第十五重裝支隊司令莫蘭特準將。
莫蘭特的八十艘伊洛溫級重型戰艦排成凹麵陣型，一號主炮一齊發射。八十道一點五兆瓦的離子光束最終匯集成一道將近一百兆瓦的光柱，堪堪和南極炮台射出的光柱匹敵。
漢默望著那如同撐開的光傘一般的景象，瞠目結舌。
洪錚已經完成自己的工作，回到要塞中央控製室，見此情景，暗道“不好！”急道：“政委，趕快命令南半球所有輔炮台開火，敵軍下一步肯定要試圖摧毀南極炮台！”
鄭誌豪如夢方醒，趕緊下令。
若再晚一分鍾，瓦奧普準將的羅亞三十八輕裝支隊就迫近到納提斯一百公裏上空，用雨神級輕裝戰艦的大覆蓋麵炮火將南極炮台基座打爛。幸虧南半球二十座輔助炮台的八十門對空炮及時開火，瓦奧普隻得暫時後退。
“反應夠快，可是無濟於事。”繆森參謀長都開始同情起地球軍了。
“機甲戰隊出動！”梅德拉恩少將一聲令下，羅亞三十艘航母的發射噴口全部打開，七千七百架機甲在沃辛準將指揮下，如黃蜂一般向納提斯飛去。
“短兵相接了！”霍格明白攻城戰已到關鍵時刻，也毫不猶豫地將十八艘航母上的五千二百架機甲全部出動。
鄭誌豪也命要塞防衛軍的五個機甲聯隊一千五百架機甲全麵出動。
“上萬架機甲的對戰，難得能看見啊！”梅德拉恩雖已五十過半，是指揮機甲和駕駛航母合計超過三十年的老牌航母指揮官，但這樣的場麵還是讓他也感慨不已。
此時，兩軍已在納提斯激戰近六小時（羅亞時間近七小時）。
負責監視北方的忍者號偵察艇傳來了地球軍最不願聽到的消息——羅亞北路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