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真鬼還是人心鬼?

“大人,小的若是真在這南城衙門有了什麽差錯,想必那刑部馮侍郎,就要來協助大人管管這南城衙門了。”

趙保利笑著,那眼中的譏諷昭然若揭。

遲安自然明白,對方這是把自己的後台搬出來了。

“本官可不管你認識什麽馮侍郎馬尚書的,今天就趕緊把人給本官交出來,把事情都招了,本官還能給你個寬大處理,否則若是等本官查出來,這狗頭鍘,就要由你的人頭來開鋒!”

遲安毫無半分退縮,反而氣勢更盛。

“就算要殺小的,大人還要用這狗頭來折辱小人不成?”

趙保利的眼神依舊淩厲,看得出,其人在這大奉南城,也算是個囂張跋扈的主。

“莫說那斬皇親國戚的龍頭鍘,就是那虎頭鍘,也是隻有貪官汙吏、禍國奸臣才配得上。

你這種土豪劣紳,自然要喪命在這狗頭鍘之下!”

遲安話音一落,眾衙役也是心領神會,手中木棒齊齊向地下一杵,發出整齊的鏗鏘之音。

“小的跪,小的跪……”

趙保利氣勢已經被壓了一頭,有些不情願地跪下,但口中依舊在為自己找補一二。

“大人要小人的命,總要給個罪名不成?”

“本官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了!來人!帶證物,傳蘇氏、梁平上堂!”

聽到梁平的名字,趙保利的眼神明顯有些飄忽。

雖然隻是個小小的細節,卻已經被遲安看在了眼裏。

緊接著,早就已經等候在後堂的蘇氏被帶來,一身顯然已經換過的囚服的梁平也被帶上堂來。

而那顆頭骨,也在眾人的驚訝之中被擺在了大堂的正中央。

“趙保利,這兩人你可認得?這頭骨你又可識得?”

遲安步步緊逼,死死盯著趙保利的雙眼。

這是不折不扣的施壓,對方每一絲表情的變化,都會被遲安盡收眼底。

前世什麽樣的敵人都見過,這種紙老虎土豪劣紳,遲安又怎麽可能放在眼裏?

“回稟大人,小的皆不認識。”

就在這時,趙保利眼神之中的閃爍更加明顯。

“那本官就來提醒你一二!”

遲安一步步走到堂下來,走到趙保利的麵前,看向他的眼神也越發犀利的咄咄逼人。

“這頭骨,乃是你家三月前死去的奶娘,是與不是?”

“哼……不知大人閑來無事,刨我家已故下人的墳墓是為何事?”

趙保利的聲音也多了些難以察覺的顫抖。

這人心理素質倒也算說得過去。

“那本官問你,什麽奶娘,死去的時候隻有一個頭顱!”

這一言,擲地有聲!

而一旁跪著的蘇氏和梁平,自然都已經反應了過來!

“難道說……大人,我家娘子沒有死?”

梁平顯然無比激動,直接顫顫巍巍跪爬到遲安的腳下,聲音中也帶著哭腔。

“本官斷案,你且莫急。”

遲安看了梁平一眼之後,重新盯著趙保利。

“趙保利,你倒是說啊!”

此時的趙保利,臉色已是蒼白。

他萬萬沒有想到,這南城衙換了個父母官,就要拿自己之前已經和前任南城令擺平的案子開刀!

“大人,這……就算是這,一個卑賤的下人而已,您也沒必要如此難為小的,再說,這又和那人的什麽娘子扯得上什麽關係?”

趙保利言辭閃爍,很顯然,他的心防已經漸漸被遲安徹底攻破!

“看來你還是要頑抗到底了!那就讓本官提醒提醒你!

你前些日子新納的小妾,根本不姓徐,而是你的本家,姓趙吧!”

遲安拋出這句話的一瞬間,趙保利和梁平皆是滿臉難以置信。

“本官早已遣人在梁平家村中打探過消息,他那發妻趙氏,根本不似他以為的那般賢良淑德,而你,趙老爺,頻頻前去梁家村,是去探視什麽故人的?

恐怕是你們兩人,早已私通款曲了吧?”

不顧已經呆若木雞的梁平,遲安死死地盯著已經嘴唇發白的趙保利。

“這……這又如何,你情我願的事情,頂多罰點銀子……”

“你承認便好!另外,趙老爺,您怕是不知,在我大奉,奸夫**婦也應用重典吧!

隻是你們這種惡霸鄉紳胡作非為慣了,這種法令也隻是施加在了普通人身上!

你這三十記五色大棒,就先給你記著,因為你的罪名,可不止這麽點!”

遲安已經走到了趙保利麵前,犀利地居高臨下俯視著對方,壓迫感已經足夠令對方崩潰。

“大人,您饒了我這一次,我一定和馮侍郎美言幾句,讓您平步青雲……”

“事到如今你還敢打這個主意!你以為命案本官就不追究了?

你與那趙氏心計何其歹毒!

你們先是暗中殺死你趙家一位無辜奶娘,用她的身體穿上趙氏的衣服,放在梁安家中嫁禍於他……

然後買通趙氏父母,將這口黑鍋不由分說扣在梁安頭上!

之後,順其自然,這趙氏成了死人,而她的結發丈夫,成了你們誣陷的殺人犯!

而那趙氏,則改名換姓,成了你的小老婆!

你們這對奸夫**婦何等蛇蠍心腸,又可憐那無辜的奶娘,隻因為與趙氏身形相仿,便成了你們的刀下亡魂!”

遲安將趙保利的罪狀一股腦竹筒倒豆,對方滿目皆是驚駭之色。

因為,遲安說的,分毫不差!

“大人……您這都是主觀臆斷而已……許是那梁平殺了發妻,偷梁換柱,才糟蹋了我家奶娘的屍體……

鬼魂就是鬼魂,又豈能有死而複生的道理?”

趙保利已經語無倫次,但還想繼續狡辯。

“事到如今你還嘴硬!”

遲安已經感到有些憤怒,梁平那舔狗到最後的下場,真的令人瞠目結舌!

“你可知道,那趙氏口中少了一顆牙?

那梁平時至今日,都對他那發妻摯愛不渝!就連她因蛀蝕少了哪顆牙齒,都熟記在心!

你有本事,把你那新納的小妾喊來,張開嘴與本官當庭對質!

什麽鬼不鬼的?

怕是世間本無鬼,有的,隻是你們這些宵小之輩的人心鬼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