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吃播
手機屏幕上，身材瘦弱的青年麵前擺著一隻水煮好的半隻羊。
青年撕下一塊肉，蘸了蘸配製好的調料送入嘴中。
袁開宇盯著屏幕，黃皮子跟幾個鬼物也圍了上來。
“他吃得太香了！”一向都不怎麽愛說話的老張看著屏幕上的青年張口說道。
“那個肉好像還是生的吧？”袁開宇說道，屏幕上青年撕下的肉明顯還有些紅潤帶著血色，像是根本沒有做熟一樣。
青年吃下以後卻感覺無比滿足，那神態就連察覺出異樣的袁開宇都不禁咽了一口口水。
為了吃播真是不要命了。
本想關掉直播吃飯的他，看著直播似乎覺得有些上癮，而他不知道的此刻他的已經有些迷離。
甚至也一股吃東西極強的欲望湧上心頭，他也想找點東西吃。
一種不需要表達的情緒透過屏幕傳遞出來。
好餓，好像找點東西吃。
他怎麽會吃得這麽香？
......
春城老城的某個老小區當中，石景輝吃完了麵前半隻羊的最後一口肉，可是他的眼神當中依舊沒有滿足。
石景輝跟直播間的觀眾說了再見後，關掉了直播。
這是他做吃播的第五個月了，看著眼前屏幕上這場直播的收入，石景輝還是很滿意的。
直播了這麽久，終於有些起色了，做吃播並不是一件容易的的事，之前一段時間吃下的東西都要催拖，原本瘦弱的他脖子已經比平常人都粗一圈了。
並且直播間的人氣也不怎麽樣基本都是賠錢在直播，他隻是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而已，根本負擔不起房租跟日常的開銷了。
現在網絡盛行，幾乎年輕人的心思都不在日常之上，看著網絡上那些爆火大富大貴的人，石景輝也動了心思。
隻不過收效甚微，石景輝站起身來，將麵前的桌子收拾了一下，拿起桌上的碗筷，碗筷看起來很普通，但是石景輝刷起來格外細心。
這幅碗筷是菜市場賣羊肉的老大爺給他的，自從用了這幅碗筷他的食欲大增，每頓都能吃之前好幾倍的東西。
餓，還是很餓，石景輝心中隻有這一個念頭，剛才直播吃掉的半隻羊是他今天特意多買來的食物。
可是他似乎還是沒有吃飽，翻遍家裏以後，石景輝發現並沒有其他食物了。
趕忙出門準備再買一些。
......
“黃果果怎麽說那小子？”
春城特別行動組的大院內，陳圓圓，程子昂二人恭敬地站在一間房間當中，在他們對麵正是那次分析無頭鬼臉上封印被稱為張師的老者。
“黃果果並沒有說什麽，但是看得出來她似乎是想在袁開宇身上求證什麽，但是昨晚封印掉鬼物以後，便離開了春城。”
“通過昨晚的行動，袁開宇所使用的法器也是我們沒有見過的。”
張天威拿起了桌上的照片，照片上是手持‘青’的袁開宇，“這個青銅劍的造型似乎是商周之物。”
“根據我們的記錄當中並沒有找到類似的青銅劍造型。”
“不過，張師，您往後邊看是京城那邊大墓挖掘的資料，上麵壁畫當中的劍似乎和這把有些類似。”
老者看著手中的資料，皺眉搖了搖頭，“怎麽可能有那個神諦時代的傳承流傳到現在。”
“神諦時代？”程子昂和陳圓圓同時愣了一下，似乎他們並沒有聽說過這個詞‘神諦時代’。
在他們麵前的張師，全名叫做張天威，天師道的傳人之一，輩分要比陳圓圓高出很多。
華夏政府成立的特別行動組又名神秘事件調查局，其創立之初正是由天師道鼎立支持才到後來其他門派的加入，說起天師道是，其始祖是漢末張道陵創立至今，已有千年多的曆史。
也是目前華夏流派當中最古老的傳承之一。
“所謂的神諦時代，其實是指華夏曆史商朝以前的時代。”
“商？”目前為止商朝是現如今考古界可以證實華夏曆史當中最久遠的朝代，其中很多神話故事都是由這個時代傳承下來，也有人認為商朝是人修煉之道的頂點，因為通過封神榜將很多凡人封為神仙，這些神仙現在都是人們口中耳熟能詳的。
“神諦時代的傳聞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情，隻是人的一個設想而已，在商朝以前的時代，人可以對抗所謂的神明，山海經當中描繪的東西或許正來自那個時代。”
“人的力量被發掘到了極致，很多術法不用通過外物自身就可以釋放。”
“京城那座大墓的挖掘，也漸漸證實人們猜想的神諦時代也許是存在的。”
張天威講解道，所以他在見到袁開宇手中的青銅劍時候與後麵程子昂準備的資料聯想到了所謂的神諦時代，但很快就被他否認，怎麽可能會有神諦時代的傳承流傳下來。
最後他把袁開宇歸結為某種特別隱秘的傳承，畢竟現如今異人的存在也是人類在最近百年之間發現的，這個族群以前在曆史當中從未記載過。
......
石景輝關掉直播以後，沒有想要吃東西的欲望，他不知道怎麽回事，似乎最近的食欲特別好，他原本以為吃了這麽多東西以後，自身會很不舒服，但並沒有感覺到。
相反每次在吃完東西以後，他似乎永遠沒有吃飽一樣，還想要繼續吃東西。
既然這樣的話石景輝決定出去在買一些食物回來，順便在直播一場。
石景輝在直播平台用他的賬號發一條預約直播的邀請，之前他的這種預約直播幾乎沒有人關注，可這陣子的直播人氣大漲，現在隨便一條預約直播都有幾千人預約。
隨後石景輝便前往菜市場購買直播所需要的食物。
來到菜市場上午賣羊肉的老頭已經不在，正是他之前送給石景輝的碗筷，幾乎每次來菜市場隻要老頭在石景輝都會光顧老頭的攤位。
見老頭不在石景輝去了其他小攤采購，一通采購以後，他所購買的東西幾乎可以供一個小飯店用一天的量了。
但是石景輝卻感覺這些東西似乎還不夠他吃一頓的。
拎著沉甸甸的食物往家裏麵走去，突然後方一個身影直接撞在了石景輝的身上。
石景輝身材瘦弱直接被撞得往前邊倒去，不過好在撞他的人眼疾手快，伸手護住了他，隻是手中拎著食物的袋子丟在了地上。
“對不起，對不起。”撞到石景輝的人急忙道歉。
然後彎腰急忙撿起了石景輝掉在地上的東西，袁開宇將地上的東西撿好以後遞給了石景輝，嘴裏還在一直道歉。
“你下次注意一點，”石景輝給了袁開宇一個白眼，拎著東西離開了原地。
他實在懶得爭辯了，因為他太餓了，現在的他幾乎感覺前胸貼後背了，明明一個小時前他還吃掉了半隻羊。
心中的餓意已經占據了石景輝所有的意誌，他隻想回家快點吃東西。
看著石景輝遠去的背影，袁開宇站在原地伸出了右手掌心之上是一枚結印的印記。
“平安符和神衛戒指都沒有反應，難道真的是我多想了嗎？”袁開宇喃喃道。
在看到石景輝直播以後，他就感覺對方有問題，這個吃相明顯不像是普通人應該有的樣子。
袁開宇找出了先前鬼差青年冬雨交給他的名單，名單上麵從陰間跑出的鬼物當中赫然有餓死鬼在上麵。
所以袁開宇懷疑屏幕上的這個主播是被餓死鬼附身了。
大概是早上見何沈靖被質問的原因，袁開宇在懷疑石景輝被鬼附身以後，第一時間便想要查看，要真是鬼物附身的話直接出手斬殺，免得類似何沈靖的事情再次發生。
石景輝下播以後發的直播預告被袁開宇刷到，他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對方應該還會來菜市場購買東西。
在菜市場等了半天後，終於見到了石景輝的身影，同時袁開宇也注意到尋常人半隻羊吃下去以後，恐怕撐得連路都懶得走了，但是石景輝出現的時候跟沒事人一樣，甚至獨自連一點力氣也沒有。
這就更加引起了袁開宇的懷疑，在來之前他早已經查過關於餓死鬼的信息，一旦被餓死鬼附身的人，就會不斷地吃東西直到自己的肚子被撐破而死，餓死鬼便會從撐死的人嘴裏麵爬出，繼續尋找下一個目標。
因為好吃的原因，餓死鬼通常會出現在下水道或者垃圾堆附近。
袁開宇一直跟蹤石景輝到沒人的路上，決定接觸一下石景輝看看是否被餓死鬼附身。
平安符跟神衛戒指都沒有反應，袁開宇覺得或許是他多慮了，對方隻是一個吃完催吐的主播而已，並不是被餓死鬼附身。
石景輝被撞以後，拎著食物往家走去，他心中隻剩下吃的念頭，絲毫沒有注意到他的身形已經開始變化。
原本該直立行走身形變得佝僂，眼神發直欲望已經占據了他大腦。
回到家以後，石景輝迫不及待拿出了從菜市場當中買的東西，三個豬肘子，兩隻整雞，一扇排骨，還有很多蔬菜。
看著麵前的肘子，石景輝甚至想要直接一口咬在上麵，但是僅存的一點理智告訴他，要把東西做熟開播這樣才可以。
忍著巨大的餓意，他將東西一股腦地丟進了鍋中。
半個小時以後石景輝的直播間開播，開播的瞬間數百人湧入直播間當中，直播間的人氣不停在增長。
在石景輝的眼中隻有麵前半生不熟的食物，他已經等不及了，拿起桌上的碗筷準備大快朵頤。
但手剛碰到碗筷的時候，突然像是觸電一般，一股酥麻之意襲來，他差點將碗筷丟了出去。
他看向右手背，不知道什麽時候手背上竟然出現一道'鬼畫符'的東西，但隨著一股輕微的焦糊味，‘鬼畫符’消失不見了。
石景輝原本直勾勾的眼神，在剛才的一瞬間恢複了清明，但看到直播間人氣不停高漲，以及滿屏的彈幕，他還是選擇拿起了碗筷，沒有注意到的是手中碗的表麵出現了一道細微難以察覺的裂紋。
春城的某處一個幽暗的房間當中，房間內一股惡臭味衝天，一個身影佝僂在地上似乎是在殺一隻羊。
突然身影停頓了一下，“嗯？”然後又繼續了起來。
“等到他們吃飽了以後，就把他們全宰了。”
......
跟蹤完石景輝以後，袁開宇並沒有回外賣店，直接等了一輛公交車，去了城隍廟的外賣街，昨晚上事情就像一塊石頭壓在他的身上。
外賣街依舊和上次一樣，街上的外賣騎手絡繹不絕，袁開宇穿行在其中，路過上次白色麵具黃皮子所在外賣店的那個小巷子停住了腳步。
小巷當中昏暗異常，對比外麵的熱鬧裏麵非常冷清，袁開宇心裏突然有了一個疑惑。
之前就在這裏第一次遇到的鬼差冬雨，並且他還提醒他用劍劈開麵前的障眼法，他在那時就看出了右眼當中藏劍，知曉了神衛的身份。
然而黃皮子在這裏害人，冬雨身為鬼差就沒有出手的必要嗎？
鬼差的職責應該不僅僅隻是拘魂索命一說吧？
今天外賣店當中黃皮子口中春城消失的城隍，城隍是陰間派到地上的一城統治者不僅僅隻是管轄手下鬼差，也同樣有守護一方的職責。
現在看來冬雨應該很清楚小巷當中有一隻黃皮子在害人，但他並沒有出手阻止。
袁開宇隻是停頓了一下就繼續向前走去，消失的城隍，不作為的鬼差，淩晨以後的世界。
似乎春城的一角麵紗正在向袁開宇緩緩揭開。
城隍廟的外賣街很長，袁開宇足足走了二十分鍾才走到了盡頭，這裏已經沒有外賣騎手的蹤影，兩邊的店鋪都是關著門的狀態並且一看就是很久沒人的樣子。
街角一家店鋪亮著燈，門口沒有招牌。
看樣子這家店就是冬雨口中的店，也是昨晚電話當中男人要袁開宇今晚來的地方。
夜幕降臨，外賣街在往前走去就是春城的城隍廟，城隍廟已經荒廢很多年了，夜幕之下隻能看到一個輪廓而已，像是蟄伏在黑暗當中的巨獸一樣。
袁開宇上前敲了敲店門，他不知道店門後麵究竟有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