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熟悉的微笑
兩年來，這是開心第一次脫離打飯的隊伍。
他麵帶微笑從眾人羨慕的眼光中走過。
大家都明白，這是要去買飯吃了，而不是和他們一樣，吃工地的包餐。
他快速跑到工地外眾多的攤位那裏，攤位比他想象的多很多。
看了許久，他最終選擇了一家看起來很幹淨的攤位。
他緩步走過那些沒有被選中的攤位，每個攤位老板看他的表情都怪怪的。
偶有一個老板詢問他是否要買吃的，也很快被旁邊攤位的老板製止。
“他從這裏路過這麽久了，一毛錢沒花過，不值得為他浪費口水！”
“是啊，他一看就是個窮鬼，怎麽可能會買飯吃，他應該是在尋找剩飯剩菜！”
“對，他隻配吃那個！”
“什麽樣的家庭有什麽樣的孩子，黑成這樣，一目了然，懂得都懂！”
……
開心假裝聽不到攤位老板們的交談，他旁若無人般走到那處幹淨的攤位前。
他看著眼前的食物，隨意點了一個肉菜一個素菜。
一臉期待拿出手機準備付款。
“……收款10元！”
隨著機器的播報，他知道了這個錢是可以花出去的。
他幾乎興奮得要叫了出來，但他忍住了。
他知道，上天開始改寫他的命運了，他十分開心看向老板娘。
他的目光定格在了老板娘的臉上，那是一張很嬌美的臉。
也是一張很熟悉的臉，更是少數他不討厭的臉。
它還擁有那個在開心記憶深處的笑容，他內心的快樂瞬間多了一倍。
開心問道：“你是汪小言嗎？真是你啊！你不是上大學去了嗎？”
汪小言清新脫俗的模樣和快餐車老板娘的形象顯得格格不入。
但從飯菜的角度來看，她是合格的。
在看到開心的那一刻，汪小言就認出了他。
隻是她沒想到開心還記得她，畢竟兩人在讀書的時候交集並不多。
就像他鄉遇故知一般，那種激動的心情讓汪小言沒有任何克製。
說出了自己在這裏的原因。
“我媽被工地掉落的鋼材壓斷了腿，最後判了對方是正常操作，是我媽她路過……”
“沒辦法，我還有弟弟妹妹，所以不得不輟學，沒想到會在這兒遇到你，你黑了很多啊。”
鋼材，斷腿婦女，開心想起了早上李航的話。
看來那個不幸的女人就是小言的媽媽。
開心不知如何安慰她，他有些許害羞，畢竟自己曾經偷偷喜歡過她。
她是他見過，除了母親和姑姑以外最善良的女人。
總是一臉溫柔的笑容，模樣也十分標致。
開心在原地愣了半天，吞吞吐吐問了一句，“好像還要賠款是嗎？”
汪小言搖了搖頭，神情有些無奈地說道：
“現在不用了，對方告訴我，隻要我不出去亂說，他們就不追究我們損害他們名譽的事情。”
原告變被告，對此汪小言隻是微微一笑，把打包好的盒飯遞給了開心。
她張開櫻桃小嘴溫柔說道：
“好在人還在，其他的也不重要了是嗎？其實我已經來了一段時間了。”
“我看到過你好幾次了，但你每次都直直走過，我也聽說你的事了，你還好嗎？”
開心伸出雙手接過盒飯，臉頰有些泛紅，“很好……你呢，你還好嗎？”
汪小言微微一笑，她沒有回答，隻是點了點頭。
開心也沒有再說話，他拿著手裏熱騰騰的盒飯準備轉身離開。
走了幾步，身後傳來了那溫柔的聲音。
“我給你加了個蛋，謝謝光顧哦。”
開心回頭看著她那熟悉的微笑，猛猛點頭，然後回過頭向工地裏跑去。
這是他進入社會以來得到的少有的溫柔。
何況自己曾經暗戀了她兩年，那個讓他魂牽夢繞的甜甜微笑。
也是整個學習生涯除了遊戲以外唯一的記憶了。
為了不讓汪小言看到他進食的樣子，他跑進了工地裏麵，蹲在了一個角落。
開心地吃了起來，這很簡單卻很難得到的食物，讓他吃得分外開心。
開心很快打掃完了食物，唯獨留下了那個白白嫩嫩的熟雞蛋。
他深情地注視了片刻，沒有猶豫，一口吞了下去。
現在距離開工還有一會兒，但興奮的開心卻等不及了。
他不想休息，也不覺得疲累。
似乎接連發生的好事讓他掃除了那些苦難帶來的疲累。
他大踏步走到堆積起來的紅磚前，戴上綠色的帽子和手套。
繼續投入到搬磚勞動中，帽子是李航特意換給他的。
不過他並不在意，至少現在還不在意！
開心把兩塊磚放進推車裏，手機再次嘟嘟嘟地響了起來。
他嘴角微微上揚，繼續不停地勞作。
其他人吃完飯在旁邊休息，看到開心的行為，他們是一點都不理解。
因為他們是按天算錢的，不是按時間或者進度，現在去幹活那是傻子的行為。
李航給開心的進度要求也隻是莫須有的條件罷了。
工人們隻是搖了搖頭表達了不理解，再沒有其他行為了。
畢竟從根本上，他們和開心是一樣的人。
他們也不在意開心的行為，畢竟與自己無關，隻是安靜地看著。
……
“新來的賣快餐的娘們兒很不錯，前凸後翹，那張臉簡直承包我所有的夜晚娛樂！”
“對，她還老對我笑！可能是看上我了！”
“去你媽的，看上狗都不會看上你！”
“哈哈哈！工頭罵得對，她肯定是工頭的！”
……
李航和幾個親近的工人說說笑笑進到了工地裏。
大家的目光都看著開心，李航向那個方向看了過去。
“嗬，幹吧，累死你最好，反正老子不會多給一分錢！真是傻狗，以為這樣就可以巴結我嗎？”
李航十分不屑地說了一番話。
其他人沒有敢忤逆他的，看到他來了，紛紛散開準備幹活了。
他不是工地裏最大的，但他卻是實際上最能決定工人們命運的人。
沒有人敢在他麵前說一個不字。
所有人都散開以後，李航一邊從包裏掏出手機一邊向開心走去。
他站在開心後麵故意大聲說道。
“是我啊！平微小賤貨想了我呀！今天去我家等我！我帶個朋友給你認識認識！”
“幹嘛？”楊平微好奇地問道。
“當然是一起玩啊，你不是很喜歡嗎？”
“討厭！”
……
兩人的話語越來越露骨，李航對開心這種不理睬他的行為十分憤怒。
開心越不說話，李航就越想刺激他。
現在的開心根本不在乎楊平微是小賤貨還是大賤貨。
對開心來說，楊平微隻是一個報複對象，他現在的目的是積累資本。
李航都說到十八禁的地步了，但開心依然沒有理睬他，最終李航放棄了。
再一次放棄了，臨走時他說了一句，“第五開心的工資今天不發！”
他沒有解釋為什麽，開心也沒有理會他，李航頭也不回地走了。
李航努力想要激怒開心，肯定是有他的目的。
現在看來，他這個行為肯定和楊平微分不開。
畢竟以前李航隻是嘲諷挖苦，現在他經常對開心人身攻擊。
不過開心不會這麽輕易被激怒，從現在開始。
他每天都會辛苦勞作，把磚塊裝上推車，然後推到目的地，最後把磚塊卸到那裏。
接下來的日子裏，開心不斷重複這個過程，連晚上也不回家了。
每天隻睡三四個小時，就連房租和被催收都忘了。
因為手機一直在響，他就沒有每一條信息都去查看。
開心唯一出工地的時候就是去看一眼那個熟悉的微笑。
順便打一份熱騰騰的飯菜回去吃，看著那個笑容，他有了更多堅持下去的理由。
“又給你加了個蛋，謝謝光顧哦！”
……
開心在工地經過了一個星期的努力過後，他獲得了315350元。
“……餘額為：三十三萬元（330000）。”
這天早上，隻睡了三個小時的開心從工地未完成的建築頂樓醒來。
他準備繼續投入勞動，剛回到地麵。
一陣吵吵嚷嚷的聲音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透過工地鎖上的大鐵門的門縫裏聽到了那些人的對話，似乎和自己有關。
“老大，他就是在這個工地幹活的！”
“你知道第五開心在哪兒嗎？”
“我隻是個賣早餐的！不知道啊！”
“老大，這邊有個小妞好漂亮！”
“我是讓你來找小妞的嗎？”老大順著小弟的方向看過去。
“媽媽咪呀！鬼斧神工才能雕琢這樣的容顏！”
“老大真有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