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找個老師

李富被抓進了監牢,等待擇日開審,趁著拘捕李四的機會,洪捕頭去李富的家裏查找了一番,可惜並沒有找到味精的秘方。

趙承坐在大順齋二樓的雅座上,與張大順對坐。大順齋的生意越來越紅火,為此張大順已經招了一個二掌櫃,替他打理一樓的帳目。

“小子,你這麽搞,不怕姓洪的明白過來針對你?”張大順看著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隻要站在大順齋和洪盛德門前遲疑一會,多半都是進了大順齋,心裏就特別開心。

如今大順齋憑著味精迅速扭虧為盈,天天食客滿座,從早到晚不停歇,清河縣裏有頭有臉的人物請客吃飯,都會選擇大順齋,而不是洪盛德。

張大順明白大順齋能有今天的現狀,幾乎完全靠著趙承的味精,如果洪元奎知道被趙承利用,隻怕報複的手段會更加猛烈,不由得為他擔心。

趙承搖了搖頭:“大順齋要擊敗洪盛德,遲早要真刀真槍的打一場,刺刀不見血又怎麽能稱為商戰呢?”

“洪元奎早晚會知道你我的關係,現在把黑鍋栽給李富,隻是順手而為,不是長久之計。”

其實趙承比誰都清楚,要獲取最大利益,讓大順齋走出清河縣,走向更廣闊的天地,就必須要擊敗洪盛德。

洪捕頭隻是擋在長征路上的一塊小石頭,如果連這塊小石頭都越不過去,又何談將來的抱負呢?

李富背了好大一口黑鍋,趙承覺得是他罪有應得,就算是借著洪元奎的手,報了欺負如霜的仇。

下一步要擺脫洪元奎的威脅,其實辦法也很簡單,就是參加科舉。

科舉的舉子身份就是一麵很好的護盾,讀書人的身份多多少少會令其忌憚,洪元奎敢鞭打李富,卻未必有膽量鞭打讀書人。

最近一段時間,趙承書不離手,他本身就有前世的知識積累,對於經典的釋義往往有不同於這個時代的見解,和更深層次的認識。

再加上最近用功,一部《五經正義》已經粗略讀過了一遍,對於其中的內容雖然未必能夠背誦,但是已經在心裏有了一個大概的輪廓。

帖經這一項已經有了兩成把握。

進士科考試除了帖經之外,還有雜文和策問。

趙承對於雜文的詩和賦並不熟悉,而且詩歌在唐朝已經達到了頂峰,後世很難再有精彩超越之作,但是要從宋元明清裏找出個三五篇還是沒有問題的。

策問就更不用說了,趙承自問在實務上有些心得,所有這些加在一起,大概有六七成把握通過縣裏的解試。

縣試一般在二月舉行,如今已經是十月下旬,也就是說,還有三個月的時間就要開考。

而洪元奎最多半個月,就能把趙承的身份來曆從李富嘴裏挖出來,包括味精的事情,前前後後全都弄得清清楚楚。

畢竟洪元奎也算是個地頭蛇,在清河縣經營多年,人脈如織如網,真的動用起力量來,趙承絕對不是對手。

趙承對張大順說道:“所以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忙。”

“我最近一直在看書,希望在來年二月的縣試上,能獲得一個好的名次。但是帖經這一塊,還是不夠熟悉,希望能找個老師。”

張大順立刻明白了趙承的意思。

“你是想借舉子的身份令洪元奎有所顧忌?這是一步好棋。”

他捋了捋胡子:“說起經義,老夫認識的人之中,能夠令洪元奎有所忌憚的,確實不多。”

“隻有一個老夫子,叫做鄭玉誠,為人脾氣甚為古怪,但是學問是很夠用的,他曾任燕州經學,後來因病致仕,回到家鄉清河縣,閉門不出,膝下似有一女,平時來去都是獨自一人。”

“那時大順齋還沒有開業,老夫常去清水河邊釣魚,因此與他相識,倒是有幾分薄麵。”

“不過,老夫可不敢打這個包票,鄭玉誠脾氣古怪,他能不能看得中你,收你為徒,要看你入不入得他的眼緣。”

趙承點了點頭,有才華的人大多脾氣古怪,這是人之常情,不足為怪。

既然這個鄭玉誠曾任燕州經學,那麽對於縣試和府試應該都極為熟悉,甚至曾經親自出過題,監過考。如果真能拜他為師的話,這進士科的把握就又多了幾分。

而且曾經為官的經曆,也足以震懾洪元奎,令其不敢輕舉妄動。

“張老先生,那麽這件事就拜托你為我奔走了。”趙承拱了拱手。

張大順一擺手說道:“咱們自己人,就不用這麽客氣了,你能安穩一些,我的大順齋就能安穩一些,說起來是幫你,其實也是在幫我。”

“唉,這一年來大順齋不太景氣,我也沒有心情再去釣魚,已經好久沒有看到他了。這樣,我一會就去他家一趟,先探探他的口風再說。”

張大順看到趙承一臉期待的神情,連忙說道:“你先不要抱太大的希望,這個鄭玉誠未必會收徒啊。”

趙承道:“無妨,權且一試。”

辭別了張大順,從大順齋離開,順著街道慢慢往回走,趙承在路上買了幾樣糕點糖塊之類,帶回去給周如霜吃。

因為倉庫那邊十幾個蠻子已經成了熟練工,每天不停的割草煮稻,製作味精,隻有材料缺少的時候,才需要趙承去市場買一些回來,剩下的事情幾乎可以撒手不管了。

再加上趙承成功把李富坑進了大牢,可以說大仇得報,因此最近一段時間都沒什麽事情,除了去大順齋看一看,沒什麽事情就回到家裏。

最近趙承常常在家,又有東先生督促趙承讀書,再加上大順齋的首月分紅已經到賬,除了買下倉庫用了一大筆錢之外,剩下的還有幾十兩銀子。

從前周如霜辛辛苦苦幾年才攢了幾百文錢,現在有了幾十兩銀子放在櫃裏,已經完全擺脫了溫飽的焦慮。

郎君讀書上進,家中柴米充足,屋子不漏雨,冬天不生凍瘡,小丫頭心裏覺得幸福無比。

唯一讓她還感到不安的就是趙承對待她的態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