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村口的衝突
一棍戳出,無聲無息,動作幅度小,極為隱蔽,再加上那個家丁輕視趙承,大意之下,被一棍戳中了喉嚨,立刻仰頭向後倒去。
王媒婆本來還站在一旁沾沾自喜,認為上京的白公子這種身份親臨,趙承隻是一個無賴罷了,再加上欠了人家的錢,隻能乖乖認命,被投進大牢。
然而沒想到趙承居然如此狠辣,連白公子的手下也敢打,說不定轉眼就打到自己頭上。
因此那個家丁一倒下,王媒婆立刻就嚇傻了眼,尖叫著向村外跑去,一邊跑一邊喊:“殺人啦!趙承殺人啦!”
那個家丁被一棍戳中喉嚨,險些沒被過氣去,好在他們本身也不是普通人,都是戰場廝殺過的,自有一種敏銳的直覺。
當趙承的短棍戳上來的時候,那個家丁已經感覺到不妙,此時再想躲閃已經來不及了,隻能盡量偏頭,躲過戳向喉頭的一棍。
人的脖頸是何等柔軟,即使不是喉頭,被那棍子戳了一下,也難以承受。家丁被戳中後立刻就天旋地轉,倒在了地上。
不過好在他躲得及時,沒有被戳碎喉嚨。
趙承冷冷看了地上躺著的家丁一眼,把廟門關上,站在門外對裏麵的周如霜說道:“如霜不要出來,不用擔心我。”
如霜早已醒了,正在廟裏煮粥,聽到王媒婆殺豬一般的叫喊聲,心急如焚,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麽事情。
當趙承的聲音響起的時候,她的淚水一下子就湧了出來,她知道外麵發生的事情一定跟夫君有關,可是她卻幫不上忙。
本來白鏡韜等人距離周家村也就二三裏路,無山丘遮擋,遠遠的都能看到村頭的破廟。
當家丁與趙承發生爭執的時候自然是看不到的,不過王媒婆瘋跑著喊叫,倒是落在了眾人的眼中。
這些家丁都是勁卒出身,耳目十分敏銳,立刻就發現事情有變,第一時間就收拾裝束,取出了刀劍。
“公子請上車。”家丁中一位執事,其實就是這支隊伍的頭目立刻接管了防務,第一時間要求白鏡韜上車避險。
白鏡韜倒是深知這些規矩,並沒有執拗,隻是長歎了一聲:“唉……”
三十幾人的隊伍裏,有一大半是勁卒,聽從那個執事的指揮,立刻把白鏡韜所在的車團團護住。
剩下四五個家丁與執事在一起,做為遊擊力量隨時支援,又派出三名家丁,都騎上馬,去察看村頭破廟那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白鏡韜雖然上了車,但是他的好友孟致遠可不想受這些家丁的保護。
他骨子裏就有一種冒險的渴望,這一路遊山玩水平平淡淡沒什麽意思,現在突發這樣的狀況,反倒激發出了他的冒險精神。
孟致遠迅速跨上了馬,跟那三名家丁說道:“我跟你們一起去!”
三名家丁無奈的看了一眼執事。
那位執事負責保護這一行人的安全,自然也包括孟致遠在內。但是孟致遠不同於白鏡韜,根本不聽話,執事也無法強行約束。
執事隻能點頭說道:“孟公子要去也可以,情況未明,一定要多加小心。”
又對三位家丁說道:“刺探敵情為次要,保護孟公子為首要。”
三名家丁齊聲應是,四人縱馬就向村口破廟而去。
此時那個倒地的家丁已經艱難的爬了起來,他本以為拿個人而已,沒想到猝然遇襲,現在稍稍恢複,就想著去叫幫手。
趙承站在廟門前,並沒有阻止這個家丁,因為此時他也看到,又有四人縱馬而來。
村裏也已經受到了驚動,村鄰們有的膽大遠遠的站在自家門前張望,有膽小的就躲在家裏不出來,生怕惹到麻煩。
其實這並不怪村民們膽小怕事,實在是此時的律法對於底層百姓非常苛刻和嚴格,縣令出巡,儀仗中有打著“肅靜”、“回避”的牌子,就是一種無聲的威懾。
無論你認不認得牌子上的字,如果在縣令儀仗通過的時候沒有肅靜,也沒有回避,那麽衝撞儀仗,十有八九是要下大獄的,而下獄的後果,不死也要脫層皮。
因此隻有膽大些的村民,才敢出來觀看,膽小的都縮在家裏,或者躲在院牆後麵偷偷張望。
孟致遠與家丁趕到的時候,已經看到先前那個家丁爬了起來,慢慢走到馬旁邊,看樣子受傷應該並不嚴重。
“大膽!你是什麽人?居然敢襲擊我等?”
趙承看著縱馬而來的四人,反問道:“你不認得我,我也不認得你,這家夥上來就攻擊我,所以我是自衛反擊。”
孟致遠本以為是什麽強悍的江湖豪客,或是遇到了傳說中飛簷走壁的江洋大盜,哪知道近前一看,不過是一個病弱青年而已。
但是聽這青年說出來的話,倒是幹脆利落,有點狠勁在裏麵。
此時受傷家丁說道:“他就是趙承,是我們要找的人,我去拿他,不料反被偷襲。”
“原來你就是趙承。”
這幾名家丁都知道白鏡韜是來找人,想必找的就是這個家夥。本來白公子是讓他過去說話,沒想到他倒是把人給打了,敬酒不吃吃罰酒,於是互相對視一眼,一齊上前,要把趙承拿住再說話。
趙承攥了攥手中的短棍,對付一個家丁時,出其不意可以擊倒,同時對付三個,就有難度了。為今之計,隻有擒賊先擒王。
後來的這四個人之中,顯然是以落在最後那個人為尊,無論是服色還是馬匹,還有他們講話時的神色,一眼及能分別得出來。
趙承立刻就把主意打到了孟致遠身上,對付三個家丁有點困難,但是出其不意把領頭那個擒住,倒是一個應對手段。
孟致遠見到家丁合圍趙承,覺得沒什麽危險,就放鬆了警惕,有些無聊的打量起周家村來。
他的心思還在沛地古戰場上麵圍繞,滿腦子想的都是等這裏事情結束,得快點趕過去。
冷不防聽到家丁的喊聲,轉過頭來的時候才發現,那個破廟門前站著的青年,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跑到了馬前,臉上還帶著獰笑。
孟致遠立刻就冒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