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告病的舒適
衛辰隨意地擦拭掉嘴邊血漬，其身旁的曹丕卻被嚇了一跳：“先生，您怎麽了？”
如今的曹丕隻有五歲，在衛辰回到陳留後，曹操就讓其一直跟著，算是他的學生。
看著曹丕如此神態，衛辰平靜地搖了搖頭，道：“並無大礙，公子無須憂心。”
“父親說過，先生是他最看重的屬下，又是丕兒的恩師，丕兒怎能不關心先生？”曹丕答道。
衛辰並未多言，隻說自己困乏要休憩片刻，叫他先行回府。
曹丕親眼見衛辰咳血，自不敢再打攪，乖乖回了曹操府上。
剛到曹府，曹丕就將所見告訴曹操，惹得曹操心憂不已。
入夜時分，曹操領著曹丕一同去了衛府，衛辰此刻卻還在睡覺，衛茲讓人去叫，卻被曹操攔下了。
直到臨近亥時，衛辰才睡醒，臉上亦恢複了紅潤之色，實在是被一個小孩纏得頭疼，才演了一出戲，而今睡得舒坦了。
然而剛剛起床，就見衛茲急匆匆而來，“你小子怎麽這般嗜睡？害得曹公在前廳等了你兩個時辰。”
衛辰愣了愣，大抵猜到曹操來意，估摸是那小曹丕把他“身體不適”的消息告訴了其父。
見到曹操，衛辰正欲行禮卻被一把扶住，“文儒無須多禮，倒是你的身體，如今是怎麽個情況？可有請大夫瞧過？”
衛辰深知自己裝病一事，忙道：“一些小毛病罷了，並無大礙，主公無須在意。”
曹操麵露不滿，道：“文儒是操最為重要的謀士，你的身體關乎著操之大計，我豈能不在意？！”
衛辰倒不懷疑曹操所言，畢竟現在陳留能被曹操完全掌控，幾乎全是衛辰功勞，曹操自然對他的身體尤為在意。
甚至於，一旦衛辰病倒，陳留大半公事都要被耽擱。
“我這真就一點小毛病，本來想著明日再去見主公，既然主公來了，那正好說說正事。”
曹操瞪他一眼，道：“你，你這小子，如今陳留尚且安定，各地亦無戰事，你可以輕鬆些，正事什麽的，等你病好了再說，既見你無恙，我便先回去了。”
衛辰哪裏想得到小小演了一波，曹操會這般在意。
“主公，此事耽擱不得，其關乎你能否迎駕東遷。”衛辰直言道。
曹操猶疑看他一眼，最後還是說道：“迎駕東遷之事耽擱久了也不在乎這幾日，未免你勞心，往後再議。”
衛辰卻目光堅定，將長安來的那封信遞給曹操，“主公且先看看，此後可與文若相商，待文若定計，我再過問。”
曹操應聲，隨後便帶著曹丕回去了。
此後兩日，衛府來客絡繹不絕，紛紛是關切衛辰身子的，蔡琰更是日日守護在旁。
裝個病，似乎少了許多事，每日就擱家中釣釣魚，逗逗蔡文姬，曹丕那小鬼亦不敢登門，舒坦！
不過衛辰也知，這般閑暇的日子，往後不可多得，還是要抓緊布置，方能在亂世中謀求一處安身之地。
剛至曹府門外，就見夏侯惇從一邊走來，“文儒，你怎來了？身體可好些了？”
“本就是小毛病，勞主公關切，方成大疾。”
夏侯惇笑道：“也就是文儒，換作他人可不敢這般說主公。”
“仰仗主公信任罷了，倒是元讓怎不在軍營？”
“事關長安，主公讓我過來一趟，文儒應當也是為此事而來？”
衛辰頷首，與夏侯惇一同入了府，見到曹操手下諸將，眾人都是先關心衛辰身子，見其麵色紅潤，這才說起正事。
“長安如今看似是隻有董卓舊部以及漢室眾臣兩個派係，但按著文儒密探傳來的信息，恐怕其中遠比我們想象中要混亂。”
“想要摻和其中，勢必要先拉攏一派，如此也可為主公往後迎駕東遷布下棋子，隻是該拉攏哪方人馬，還有待商榷。”
荀彧說著看向衛辰，繼續道：“正好文儒來了，我覺得可以先問問文儒的意思。”
“文若所言，亦是我所思，至於合作人選，讓子修說說。”
眾人聞言，皆看向曹昂，其思慮片刻，道：“董卓之死，其中有文儒的謀劃，亦有王允的影子，可與王允一派接觸試試？”
衛辰聞言，搖了搖頭。
見所答不對，曹昂又道：“蔡邕？如今蔡邕之女在陳留，更是文儒未成婚的發妻，許是可為我所用？”
衛辰卻再度否定曹昂所言，道：“無論王允還是蔡邕，都不合適。”
在幾人疑惑目光下，衛辰繼續說道：“王允雖忠君愛國，但董卓之事有他參與，使其在漢官麵前有了空前的話語權，他卻不曾想過勸駕東遷，那點心思，諸位應當都清楚。”
“這般說來，確實如此。”曹操附和道，“那依文儒所見，選何人為好？”
衛辰道：“董卓舊部，是個不錯的選擇。”
聽到這話，曹操神色陰沉下來，“文儒莫要說笑。”
“主公！選文官集團雖占據大義，但如今這個時局，兵馬才最為重要，況且我說的並非是直接與他們接觸。”
未等曹操說話，荀彧忽而道：“文儒妙計！”
除卻二人，其餘人等皆不解地望著荀彧，“你們二人莫要打啞謎！”
荀彧淡然一笑，道：“估計半年之前，文儒就已經提前做了準備。”
說著，他掃視下方眾人，問道：“那文儒看來，此事誰去比較合適？”
就連曹操現在都有些不淡然，道：“文儒，你且直言，我向來都支持你的決斷。”
衛辰見他著急，亦不再賣關子，指著曹昂道：“子修最為合適。”
荀彧雙眸一閃，當即道：“是極！是極！文儒終究是快我一步！”
“二位，你們是要讓子修做什麽？”
二人相視一笑，衛辰道：“子修恐怕要受些委屈，往後可難得美名，你可願意？”
曹昂當即跪下，“隻要能替父親解憂，子修不在意！”
“好！那子修乘著年末，去長安一趟，以少主的身份去！”
曹昂麵色一變，偷偷抬頭看了眼曹操，畢竟現在曹丕才是嫡子，少主之名他擔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