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香丘
自蔡邕府上離開，“郭奉孝”又重回青樓。
如今長安城最大的青樓名為香丘，便是他的產業。
至於香丘一詞，出自紅樓葬花吟“願奴脅下生雙翼，隨花飛到天盡頭，天盡頭，何處有香丘……”
衛辰自覺貼切，取了此名。
而香丘明麵上的主人，是衛辰此來長安所尋第二人賈詡。
賈詡在董卓麾下，官職不大，但還算說得上話，本來李儒郭汜等人在董卓死後打算暫且退回涼州，是賈詡一言勸下。
正是擔心賈詡攪局，衛辰才特意見了他一麵。
衛文儒之名，在虎牢關傳揚天下，賈文和自然知曉。
在衛辰幾番引誘之下，賈詡暫且答應暗中依附曹操，至於他心中想著什麽，衛辰沒有去猜，這老小子的心思，猜不透的。
“子龍，往後一兩年，你就在長安盯著賈詡。”
聽到這話，趙雲不禁一愣，道：“軍師，那您身邊誰人保護？”
衛辰搖頭，問道：“子龍莫不是太久未見我出手，都忘了我的實力？”
趙雲啞然，這兩年來衛辰幾乎不曾動武，他還真忘了此人並非文弱書生，而是一頭人形野獸。
見趙雲一言不發，衛辰繼續道：“賈文和此人心計深沉，你無須太過關注，如果我發現他有異心，會傳信叫你動手，隻要直接誅殺就行。”
“軍師，既然你覺得賈文和不值得信任，為何還要勸他歸順？”
“就憑他能人所不能。”衛辰道。
漢朝推選文官，為舉孝廉一途，但是“孝”之一字，可以演出來。
倒不是說舉孝廉多差，隻是時代產物，否則漢也不會幾百年都沿用此製。
但是這樣的製度，在衛辰這邊沒有意義，他在乎選用的人是否有能力，否則他不會千裏迢迢替曹操招募傳說中的毒士賈詡。
衛辰的前衛思想，這兩年間趙雲或多或少習慣了，因此他沒有再說其他，他知道的是一切隻要按著軍師吩咐去做即可。
“貂蟬我也讓她留在長安，香丘往後便由她做主，你要照應一二，如果是官麵上來人，就讓賈詡應付，至於地痞無賴，想必不會是子龍一合之敵。”
“軍師讓貂蟬姑娘做主香丘？”趙雲驚異道。
“以貂蟬美貌，可讓任何男人動心，她在此，能夠讓我對長安的局勢了解更加深入。”
趙雲此時更為不解，“貂蟬姑娘不是跟軍師……”
“自不會讓她去接客，本軍師已經教了她一套新的青樓流程，忽悠那些文人士子不成問題，而且留你在此就是不想讓她委屈。”
“趙雲領命！”
“該交代的也都交代完了，這幾日你不用再跟著，我還有事要獨自去處理。”
……
公元192年冬，董卓已經死了半年多。
長安局勢卻並不明朗，各方勢力尚在相互掣肘。
呂布未曾離去，兵權仍舊處於西涼一方執掌，但因呂布性格以及當初的謠言，西涼諸將已經心生嫌隙，各自為政。
若非想著跟那些老頑固抗衡，隻怕西涼諸將要先起刀兵。
曆經半年時間，賈詡智計頻出，不再像以往那般韜光養晦，如今在呂布眼中，他的地位堪比李儒，隻是官職不曾提拔而已。
年關將至，賈詡於香丘宴請眾賓，呂布亦在上座。
“文和，早聞你香丘有一美人，如今溫候在場，何不引見一番？”
當初貂蟬跟呂布的事情，衛辰一五一十地跟賈詡說過，若讓呂布見了貂蟬，往後還如何在長安混？
呂布此來，亦是為那傳說中的美人，當即也跟著說道：“文和，若真有美人，便讓其上來飲上一杯美酒。”
“溫候有命，文和自不敢忤逆，隻是香丘如今能夠在長安成就青樓魁首，便是因為香丘的規矩。”
聽得此話，呂布神采消散，一縷怒意襲上心頭。
不敢忤逆？卻說起規矩？但念及賈詡之功，尚且壓住脾氣問道：“不知文和所說的規矩，是何規矩？”
“溫候，那位美人是在香丘，賣藝不賣身，且賣藝一事還要看她心情以及客人的文采。”
呂布冷哼一聲，“不過是個青樓**，還有如此規矩？”
賈詡無奈，湊到呂布耳畔私語。
待賈詡說完，呂布怒意消退三分，“真是如此？”
“若有欺瞞，溫候可斬某項上人頭！”賈詡大聲道。
呂布滿意地點點頭，應道：“即使如此，那便算了，反正香丘還有其他美人，倒也可以陪本候滿飲一杯。”
其他人眼見呂布這番態度，都有些意外，以那老蛇皮的秉性，怎會就此善罷甘休？
直至眾人散去，貂蟬見了賈詡一麵，身為香丘做主之人，方才的事情她自然會知曉。
“賈大人，您與呂布說了什麽？他怎這般輕易就鬆了口？”
賈詡輕笑，道：“文儒設立香丘，目的為何？”
“自是為了探聽長安一切。”說著，貂蟬似有明悟，“莫非此刻呂布以為香丘是賈大人替他埋下的棋子？”
“貂蟬姑娘果真聰慧，難怪文儒會讓你做主香丘事宜。”
“賈大人謬讚了！”
“文儒已經兩月不曾來信，貂蟬姑娘這邊？”
貂蟬輕歎，道：“兩日前倒是來過信件，隻是說了些家常，並無其他。”
“我二人在長安亦半年有餘，文儒卻從未下過一道真正命令，真就隻是探查長安信息？”
“衛郎之心，妾身猜不透。”貂蟬答。
“那就勞煩貂蟬姑娘給文儒書信一封，就說他再不動手，王允便要坐上丞相之位了。”
貂蟬麵露驚異：“此事為何香丘不曾覺察？”
賈詡笑道：“自是假的，但王允近日在朝堂頗有幾分囂張，恐怕初心已變，問問文儒的意思罷。”
“妾身知曉，若衛郎回信，我會即刻告知賈大人。”
賈詡此刻卻擺手道：“罷了，估摸文儒回信隻會是‘靜觀其變’四字。”
話落，賈詡離去，貂蟬則立刻派人給陳留的衛辰送消息去了，待其收到信，已經是三日後。
看著手中書信，衛辰目露疑慮，不待其細想，忽而吐出一口汙血，麵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