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他行為何我不行

群玉樓內,武家兩兄弟姍姍來遲。

為了更好地步入長安這個貴族的圈子,武元慶以極大的代價在群玉樓包場了三天,以初來寶地的身份請幾個年輕的富家公子白吃白喝了三天。

其中駙馬都尉杜荷首當其衝,其次便是蕭銳、房遺愛、韋逸等人。

在關中韋杜兩家是大家族,蕭銳的父親蕭瑀是尚書仆射,房遺愛的父親那更是當朝中書令,位高權重。

為了請這一堆人,武元慶將武家早年間積攢下來的土地給賣得幹幹淨淨,就是想要在恩蔭之中得到一個好的官職。

他想要當一把手,不想要二把手。

“杜哥兒,那件事,你可一定要記在心裏。”

武元慶端著酒盅敬向杜荷,言辭間滿是哀求跟懇請之色。

杜荷點了點頭,懶洋洋地拿著酒盅徑直喝了一口,也沒理會武元慶的舉杯,有些慵懶地道:“我也隻能跟母後那裏說一聲,父皇那裏,我可插不上手!”

杜荷是李世民的女婿,娶的還是李世民的愛女城陽公主。

而李世民跟長孫皇後的次女,十分受寵愛,杜荷當初也是沾了他爹早死的光,讓李世民將公主下嫁給了他。

如今,杜荷是尚乘奉禦,主管宿衛,乃是天子近臣,十分的受重用。

雖然武元慶很上道,但杜荷也不是就沒有自己的心思。

這家夥一看就不是什麽當官的料子,還想去外地當一把手,這要是將來鬧出來什麽事,那自己不就成了罪魁禍首了?

他隻能在皇後麵前提一提這事,至於成不成,就不知道了。

“聽說你兄弟二人跟那謝辰動手了?”

旁邊,韋逸懷中摟著一個胡姬,上下其手,不亦樂乎,一臉邪笑地問道武元慶。

武元爽咬牙切齒地道:“說起那混賬我就來氣!”

“當初就是巴結我們家的一條狗,沒想到如今這條狗都這麽有脾性了。早知道當初就該弄死他!居然讓他靠著武家的名聲就把生意做了起來,現在連主子都不認了。”

醉良辰剛穿越來的時候住在楊氏隔壁,那個時候他沒什麽權勢,做生意也舉步維艱。

不過說靠武家名聲……

在場幾人都不相信。

說一句不雅一些的話,武家的名聲……在生意場上哪特麽有人買賬?

韋逸目光幽幽地道:“人家現在是戶部主事,手握實權,據說陛下三天兩頭地就找他議事,人家現在可是陛下的近臣。”

此言一出,讓杜荷麵子有些掛不住了。

他一直以天子近臣自居,可眼下,早就快半年沒有見到過陛下了。

沒想到,自己連一個小小的商人都比不過!

“他算是哪門子的天子近臣。”杜荷哼了一聲,用力捏緊了懷中胡姬,胡姬眉頭緊皺,臉兒慘白,身體都在杜荷懷中顫抖著,嚇得花容失色。

“此人已經起勢!你二人被他打了就打了吧,讓他再囂張一段時間。”房遺愛突然開口道。

武家兩兄弟麵色有些難看。

畢竟在這個圈子裏,被打了還沒法報複,這是一件非常愚蠢丟麵子的事情。

都是頂級二代,很少有人吃過這麽大的癟。

可房遺愛開口這麽說了,他們也沒辦法反駁,在這個圈子裏,房遺愛的地位很高。

其實房遺愛隻是不願意被自己親爹訓斥,房玄齡對他的管教各方麵都還算是嚴格,他也不願意給自己親爹招惹太多是非。

但是……杜荷就不太一樣了。

“你們也不用怕,等我見到了陛下,一定將此事告知給陛下知道。”杜荷擺了擺手,淡淡道。

吃完了酒,幾人又要在群玉樓嚷嚷著讓花魁醉雲出來彈一曲。

青樓的老鴇子紅娘訕笑道:“諸位小爺,今兒個姑娘身子不適,實在是不方便出來,要不我給諸位小爺再找幾個身段好的胡姬……”

杜荷臉色一沉,刻薄地道:“青樓開門做生意,什麽時候拿著銀子都見不到姑娘了?這是哪來的規矩?”

紅娘一個勁地賠罪。

不是她不願意去喊醉雲,隻是現在醉雲馬上就要贖身了,她願意在群玉樓多待一個月都是出於她平日裏待醉雲很好,醉雲才答應下來。

不然,早就贖了身自由自在了。

韋逸也皺眉道:“這醉雲姑娘好大的架子!我等幾人怕是去見當朝宰相都沒這麽難見!”

你當宰相是你爹……哦,還真是啊。

紅娘也是滿肚子牢騷不敢發。

好說歹說,才把這幾個人的怒火給壓製下去。

等到幾人回到房間繼續喝酒,不多時,如廁回來的武元爽有些訝異地問道:“那個醉雲姑娘……是不是剛剛說不見客?”

杜荷提起這事就滿肚子氣。

下一秒,武元爽有些愣神地道:“剛剛……剛剛我看到謝辰那家夥,被醉雲姑娘的侍女帶去見醉雲姑娘了……”

瞬間杜荷的滿腔怒火被引燃。

這算什麽?

他們不配?

還是他謝辰高貴一些?

“欺人太甚!”杜荷咬牙,捏緊了拳頭。

下一秒,房遺愛道:“先別找他的麻煩,他囂張不了幾天了。”

幾人都有些詫異。

蕭銳一直聽著他們在說沒怎麽說話,主要原因就是武家跟他們家關係不好,不過武家兩兄弟還是挺上道的,聲稱他們跟楊氏一家子不是一家人。

房遺愛淡淡地道:“戶部不是什麽人都能進的,三省六部向來是一個蘿卜一個坑,當初他入職殿中丞的時候,英國公沒少幫他,如今想要上任戶部,有些人可就不會這麽白白地看著了。”

蕭銳沉吟道:“這麽說,有人見不慣了?”

“你覺得呢?”房遺愛微微一笑。

旁邊的杜荷臉色有些精彩起來。

別人不知道,但是他們心裏很清楚,戶部裏麵錯綜複雜,有的是太子這邊的人,有的則是魏王的人,進去容易,想要好端端地走出來,可就沒這麽簡單了!

“那咱們就這麽忍著?”杜荷覺得有些不舒服,被人給欺負了居然還要忍,這可真是頭一遭。

房遺愛歎了口氣:“昨日陛下擢升的聖旨才下來,今天咱們就對付他,也未免太不給陛下麵子了。”

說到此處,幾人才覺得忍氣吞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