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烈酒入喉,鐵鍋燉大鵝!

“可以啊!”

“聞著香味就找來了,鼻子夠靈敏的!”

四目相視,燕今朝首先開口打趣道。

在京城開辦產業的事,他從未知會趙乾,更何況數月未見,不曉得這人從哪得到的消息,竟然能找上門來。

“燕老弟,闊別許久,你......你還是那麽的伶牙俐齒呀。”

“佩服!佩服!”

趙乾抱拳頷首,臉上勉強擠出笑容。

然而,心裏卻想說,你小子還是一如既往的令人討厭啊!那句“鼻子夠靈的”,怎麽聽都像在罵他是狗。

雖然有些生氣,但畢竟性格穩重內斂,沒有當場發作。

誰知,燕今朝後知後覺,根本沒理會他那些豐富的內心戲,而是抱著些瓶瓶罐罐,自顧自的往樓上走。

“別愣著啊!”

“來都來了,算你趕上了,今天請你吃頓好的!”

趙乾瞥了一眼,敏銳的察覺到,裏麵裝的應該是佐料之類的。

跟著上了二樓,就見屋子裏架著口大鍋,正咕嘟嘟冒出蒸汽,遮蔽了視線,但不難判斷,這就是香味的總源頭。

“燕老弟,又在研究什麽新菜呢?”

燕今朝蹲在地上,正低頭往鍋裏加著調料,時而用湯勺攪拌一下,顯得認真而專注。

聽到提問,才漫不經心的嘲笑道:“真是頭發長見識短,啥都不知道。”

“這叫鐵鍋燉大鵝,冬季必備菜品,嚐一口保證香拽你!”

趙乾頓時無語,上次在南匯縣衙,請他吃的是銅鍋涮肉,現在又整出個鐵鍋燉大鵝。

真不知道這小子腦袋裏藏了多少東西,總能整出點新花樣,讓人眼前一亮。

難道堂堂天子,統禦八方,富有四海,在一個被免職的縣令麵前,竟孤陋寡聞的像個土鱉?

但別說,眼前的一鍋燉菜,雖然做法比較粗疏,品相也未必是上乘。

可僅憑氣味就令他口中生津,肚子咕咕作響,原本沒什麽胃口,也忍不住湊了上去。

第一口下肚,燙的趙乾直吐舌頭,但怎奈香氣四溢,肉質軟爛,實在難以舍棄,順著嗓子眼咽了進去。

雖然遭了點罪,但還是給出了極高的評價——好吃!

“燕老弟,以你的手藝,不當廚子太可惜了!”

“小日子悠閑自在,應是會享受啊!”

由此,他不禁想到,以往宮裏的禦廚給他吃的是些什麽東西,翻來覆去就那些菜品,看了就沒心情。

身為禦廚,做飯都做不明白,簡直該拉出去殺頭。

得了誇獎,燕今朝哈哈一笑道:“人生短短幾十年,所求的無非是每日三餐,衣食飽暖,當然要盡量滿足了。”

“在吃喝方麵,我從不糊弄自己。”

說到此處,他起身走向立在牆角的木櫃,捧出個圓滾滾的酒壇,足有四五斤的容量。

拍開壇口的泥封,頓時飄出一股濃鬱的酒香,與菜的香氣混合,著實引人沉醉。

“這叫燒刀子,高度白酒,你能喝嗎?”

隨口問了一句,燕今朝保持著姿勢,耐心的等候回複。

這酒自然是從匯南縣運來的,屬於他的“發明”之一。

但自從問世以來,銷量寡淡,難以推廣,比肥皂、香水炙手可熱的緊俏貨可差遠了。

原因是,並非所有人都喜歡高度白酒的味道,受不了那種辛辣的刺激。

前世的燒刀子應該在六十度左右,雖然經過改良,把度數調低,但依然沒多少人買帳。

無奈之下,燕今朝隻好讓工坊縮減酒水產量,少釀一些,留著他自己喝。

但這麽一說,反而像是挑釁,立時激起了趙乾的爭強好勝之心,拿出了不服氣的勁頭。

“燕老弟,你這可有點門縫裏瞧人,把人看遍了。”

“恐怕你沒聽說過,我有個外號叫酒中蚍蜉,千杯不倒。”

“能在酒量上勝過我的,還沒幾個。”

倒也並非是他大言不慚,自吹自擂。

想當年,戎馬倥傯,征討天下之際,他每次行軍作戰,得勝後就要開懷暢飲。

甚至,有時都等不及收兵回營,便翻身下馬,高興的喝一葫蘆。

那根三寸長的口條,什麽酒沒嚐過?

今時今日,豈能輕易認慫?

燕今朝也不阻攔,給他滿滿倒了一碗。

臨了,還是做出提醒:這酒度數高,別喝得太急。

可趙乾偏偏是個不信邪的主,端起來就鯨吞牛飲,像是要給自己掙個臉麵。

可馬上就後悔了,隻覺得全身火熱,血液流動加速,嘴裏充滿了辛辣的味道,一個沒忍住咳嗽起來。

“嗐!聽人勸吃飽飯,讓你逞能!”

燕今朝編排了句,又去拿來絲帕,擦拭噴出來的酒漬。

“老弟,這酒怎麽如此厲害?”

“我隻喝了一口,喉嚨就如同火燒似的。”

恢複了神智,趙乾放下酒碗,不得不甘拜下風。

但由於好奇心作祟,很快進行了新一輪的嚐試。

這次,他學的乖了,開始小口慢飲,逐漸品出了酒中滋味,並愛不釋手。

“好酒!好酒!”

在酒精的催動下,趙乾高聲大笑,那種欲罷不能的感覺,逐漸讓他沉醉其中。

待到醉意上頭,他想起了來此的目的。

笑嗬嗬的說道:“老弟,咱倆算相見恨晚,不如結個忘年之交可好?”

此刻,燕今朝正啃著條鵝腿,根本沒空搭理他,頭也不抬的說:“隨你的便。”

見他沒反對,趙乾做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低聲道:“那我和你說件事,可別外傳!”

擦了擦嘴,燕今朝不禁來了興致,連忙出聲催促。

“什麽事?難道是尊夫人趁你不在家,暗中紅杏出牆,和別的男人好上了?”

“如果真是如此,那得同情你,頭頂一片翠綠,還能堅強不屈的活著。”

下一秒,趙乾的臉部肌肉抽搐,幾乎黑成了豬肝色,有種想把他從窗戶扔出去的念頭。

這小子腦子裏究竟怎麽想的?而且嘴太欠了,什麽不三不四的話都敢往外扯。

他能活到現在,估計要歸功於老天的無限寬容。

若是以後進入朝堂,參與議事,不出三五天,就能把滿朝文武全得罪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