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敬酒不吃吃罰酒！
刹那間，張福很是無語。
好大的口氣，敢拿人參當蘿卜啃，不怕上火燒死你。
“對了，你們家主找我什麽事？”
收了禮物，燕今朝這才眉開眼笑，問起了緣由。
張福定了定神，如果有的選，他才不願意和這樣的人打交道，說話太氣人了。
但還是耐著性子說：“我們家老爺聽聞，京城裏新出了種叫香水的東西，賣得不錯，他很看好。”
燕今朝尋思了片刻，覺得這八成是來談合作的。
趕忙以禮相待，不由分說，拉著張福的手就走進店內。
臨上樓前，還不忘吩咐夥計送茶，表現得那叫個熱情。
二樓會客室內，兩人分賓主落座，張福耽擱了許久，直接開門見山。
“我家老爺對香水生意很有興趣，想投資入股，咱們兩家聯手，把買賣做大。”
“不知尊駕意下如何？”
做生意的，要彼此合作，互惠互利才能長久，靠自己單打獨鬥很難出頭，燕今朝當然明白這個道理。
“合作是好事，我當然願意了。”
“但不知要怎麽開展？”
聽這語氣，張福覺得有戲，便趕忙說道：“香水是個新興行業，但未來前景遠大，無可限量。”
“正是看中了這一點，老爺才派我來商談的。”
“依我看，既然是合作，我們就要先把賬算清楚，這家店是老弟你開的，將來仍然由你掌管。”
“但合作之後，咱們共同的新店，就要按照出資多少來劃分利潤了。”
言及至此，燕今朝覺得不是不能接受，又問：“話說的不錯，畢竟親兄弟還要明算賬嘛！”
“但你們老爺打算拿出多少錢呢？說個數吧。”
張福想了想，臨行前，老爺並沒有交代，又不能擅自做主。
隻好說道：“請小兄弟放心，我們張家家大業大，拿出的錢保證讓您滿意。”
“至於利潤，就按三七分成吧。”
燕今朝卻理所當然的一擺手，“三成太少了！”
“你家老爺願意出資相助，我又豈能多吃多占，怎麽著也得對半分啊！”
張福頓時傻了眼，懷疑自己是不是表達有誤。
曆來和張家做生意的，能得三成就不錯了，還想拿大頭，做夢呢？
“小兄弟，你恐怕聽錯了，我們張家出的錢多，理應多拿一些。”
當他再一次重申觀點，燕今朝的臉色毫不意外的變得陰沉。
說了半天，七成是人家的，能得三成還得看人家的臉色，那不成跪著要飯的了嗎？
下一步就該巧取豪奪，仗著資金優勢，慢慢把他排擠出去了。
前世做了一輩子生意，對商業中那些刁鑽詭詐的伎倆，燕今朝再熟悉不過了。
對這種霸王條款，他是斷然不會接受的，主動權要掌握在自己手中才放心。
“嗬嗬，你家老爺算的真精明啊，是不是對我們香水的秘方也有所圖啊？”燕今朝質問道。
反正來者不善，擺出唯唯諾諾的樣子，隻會任人宰割。
幹脆亮明態度，能談就談，不談拉倒。
張福皺著眉，尷尬的笑了兩聲，感覺自己掩飾的很好，應該沒被看出什麽吧？
“哎呀，說得哪裏話，我們老爺絕沒有別的意思。”
“但既然是兩家合夥做買賣，作為誠意，香水的配方自然要共享，老弟該不會是舍不得吧？”
聞聽此言，燕今朝臉色又陰沉了幾分，心想：這狐狸尾巴總算露出來了。
“那還是別談了，我這雖然是小門小戶，但不需要反客為主的人合作。”
“咱們大路朝天，各走一邊，最好井水不犯河水。”
“即使你們家大業大，可我們也不是吃素的。”
這算是徹底談崩了。
張福也不再藏著掖著，當即出言警告道：“年輕人不知深淺，我們老爺在京城的地位，遠遠不是你能估量的。”
“識相的，乖乖接受合作，牙崩半個不字，以後京城裏斷然沒有你的容身之處！”
“嚇唬誰呢！”燕今朝瞪著眼睛，擺出寸步不讓的架勢。
“都說到這份上了，我也不妨送你句話，從哪來的，趕緊回哪去。”
“想染指我的生意，下輩子吧！”
“哼！這可是你說得，別後悔！”
張福怒上心頭，頭也不回的摔門而去。
等他走後，一名新招的夥計走了進來，關切的問道：“東家，剛才那人是不是張懷有的管家，來找您談合作的？”
燕今朝不假思索的道：“是啊！難道你認識他？”
那夥計聽罷，連忙往前湊了兩步。
“東家，別說我沒告訴你，當心點吧。”
“京城裏做買賣的誰不知道，張懷有是出了名的吃人不吐骨頭，他看上的生意，不弄到手誓不罷休。”
“我以前的東家，被他使盡了各種手段，最後落得個妻離子散，家破人亡的下場，連產業都被奪走了。”
他說出這些，就是不希望燕今朝步了後塵，那樣他又得重新找事做了。
“依我看，東家您主動與他講和吧，興許還有轉圜的餘地。”
“有那麽嚇人嗎？”燕今朝翻了下白眼，輕聲笑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怕什麽？”
“一個土財主，還能反了天不成？我倒要看看他能使出什麽手段。”
見東家絲毫沒放在心上，那夥計更急了。
“您是不知道厲害，張半城可不止有錢那麽簡單。”
“京城裏上至六部尚書，下至各衙門的官員，很多都與他私交不錯。”
“有這些人在，您是毫無勝算的。”
燕今朝並未立刻做出決定，而是搖了搖頭，嗬嗬，原來這個世界也免不了官商勾結，狼狽為奸啊。
但是，這不意味著他怕了，反而引起了些興趣。
與人奮鬥，其樂無窮啊，他巴不得出現個像樣的對手，調劑下枯燥的生活呢。
連夜搬家，向老鼠一樣逃走？
怎麽可能？
想到這裏，燕今朝忽然攥緊了拳頭“放心吧，無論他使出什麽下作的招數，我都有辦法應對。”
“咱們雖然不欺負別人，但也不能讓別人爬到頭上欺負。”
話到最後，反而是他在安慰那名憂心忡忡的夥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