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詩文才情,無商不奸!
貴為一國公主,論身份地位,才貌家室,趙書穎都是京城那些貴族子弟炙手可熱的追求對象。
畢竟,誰能將她娶到手,便能榮升駙馬,做了皇帝的乘龍快婿,日後想不發達都難。
但這卻成了趙書穎的困擾,每次出門上街,愚見那些富家子弟,都會像狗皮膏藥似的帖上來。
曲意逢迎,百般討好,甩都甩不掉!
礙於麵子和身份,又不能將他們趕走,唯有輕裝簡從,避免被人認出,減少些麻煩。
大約一刻鍾,趙書穎重新換了套衣裳,頭帶萬字方巾,身穿月白長袍,手持一柄折紙扇。
此時站在銅鏡前的,分明是個清儉樸素的儒雅學子。
“好了,可以走了!”
主仆二人同行出宮,坐上了一輛綠棚馬車,由侍女翠兒引路,趕奔城南紫石街。
“公......公子,前麵不遠就是。”
翠兒倚在趙書穎身邊,用手輕輕挑開簾子,觀察了下路徑,如是說道。
隻是一字之差,她不留神險些叫錯了,慌忙改了口。
“哼,算你機靈!”
久未出門,趙書穎懶得去計較這些小事。
用扇子敲了下翠兒的額頭,以示告誡,便輕快地走下馬車。
“十裏聞香......嗯,是個好名字,想來店主人也是個風雅之人。”
看著偌大的燙金牌匾,趙書穎暗暗做出了判斷,邁開步子便走入其中。
放眼望去,貨架上都是她不曾見過的新奇玩意兒,滿目琳琅,讓人流連忘返。
“公子,那一排排小瓶子裏裝的就是香水,要我幫你去買嗎?”
作為常客,翠兒輕車熟路的介紹著。
“先別!”
趙書穎搖了下頭,此刻她已被四周牆上的字畫所吸引。
走到第一幅近前,畫的是晴空萬裏,一隻仙鶴衝向雲霄。
而右下角的題詞是劉禹錫的: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勝春朝。晴空一鶴排雲上,便引詩情......
第二幅畫的是月懸中空,高山竹亭,周圍絢爛花叢。
題詞: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舉杯邀明月,對飲成三人......出自詩仙李白的《月下獨酌》。
實則,這都是燕今朝故意安排,說弄些詩詞字畫,給店裏增加點格調,以便招攬高端顧客。
為了壓縮成本,畫是低價買來的贗品,那些詩詞則是他這位抄文公照搬來的。
反正現成的,不抄白不抄,不用白不用。
畢竟,一筆下去五千年的功力,碰見不了解內情的,還真容易給唬住了。
比如眼前的趙書穎,立馬被牆上那些文字絢爛的詩詞吸引了目光,舉步難行,口中連連稱讚。
她覺得之前猜得果然沒錯,這家店的主人肯定不是俗人,沒準是個胸懷高雅,飽讀詩書的才子。
趙書穎平時也喜歡詩詞歌賦,但自己寫出的,總覺得不夠滿意。
拿來和這幾首一比,更是相形見絀,喟歎不如。
嗯,一定要找來見見!
“公子,您嘀咕什麽呢?”
一旁的小丫鬟翠兒等了半天,見公主愣在原地,湊過來小聲問道。
趙書穎恍然回過神來,吩咐道:“你去請店裏的掌櫃的,我有話要問。”
掌櫃的,燕今朝已經將這項權利交給歐陽策了,負責店裏的迎來送往。
自己則退居幕後,每天數錢度日,生活既枯燥又乏味。
“客官,我是本店掌櫃,不知您有何吩咐?”
聽到有人叫他,歐陽策放下了手頭的事,快步趕了過來。
“掌櫃的,這牆上的詩文是何人所寫?”
趙書穎上下打量幾眼,覺得眼前之人五短身材,其貌不揚,一副老實巴交的摸樣。
就算肚子有些墨水,也未必能作出如此朗朗上口的詩句,離她幻想中的才子相去甚遠。
“公子慧眼如炬,這些墨寶出自我們東家之手。”
聽了歐陽策的解釋,趙書穎麵露喜色,帶著期盼的神情問道:“如此才情,想必不是凡人,可否代為引薦?”
歐陽策卻搖頭頭,表示拒絕。
“抱歉,我們東家有言在先,需購買店裏頂級香水,並且一次不少於二十瓶,方能到樓上見他。”
“翠兒,付賬吧。”
些許銀兩,趙書穎並沒在意,一心想要上樓拜會。
接了錢,歐陽策笑容滿麵,指著樓梯口道:“我們東家就在上麵左拐第一間,兩位自行上去吧。”
“公子,你買這麽多香水,用的完嗎?”看著癟下去的荷包,翠兒搖著小腦瓜問道。
“沒關係,大不了拿回去送人罷了。”
銀子都付了,趙書穎更是鐵了心,非要見見那寫詩的是何許人也。
若失之交臂,恐怕好幾天別想睡得安穩了。
上了樓梯,主仆二人來到歐陽策說的那間屋子,並輕輕扣響了門環。
“誰啊?請進!”
此刻,燕今朝正躲在裏麵,數著最近淨賺的銀兩,忽然聽到敲門聲,著急忙慌的收了起來。
畢竟財不露白,是永恒不變的鐵律。
“小生拜見公子。”
進門後,燕今朝屈身行了一禮,神情謙虛恭謹,好像專門討教學問的。
“客氣了,請坐!”
見到兩個生麵孔,燕今朝立馬端正姿態,笑著道:“我們素不相識,登門有何貴幹?”
“敢問公子,店裏牆上的詩文,可是出自你之手?”
這個時候,燕今朝撒謊絲毫不見臉紅,反問道:“不是我,難道是你?”
趙書穎聽罷,心想這人怎麽一點都不謙虛,估計是有真才實學,不必掩飾吧?
接著便提出請求:“小生平素酷愛詩詞,今日登門,想求教一番,還望不吝賜教。”
見這人不是來談生意的,燕今朝可沒空搭理。
揮了揮手道:“是又怎麽樣?我們開門迎客,是做生意的地方,總不能白白浪費功夫吧,沒聽說時間就是金錢嗎?”
“要聊詩詞歌賦,去詩社遊園都行,恕本人不便接待。”
說著,燕今朝指了下門,做出“恕不遠送”的手勢。
趙書穎有點看不懂了,這人明明才高八鬥,滿腹經綸,為何偏偏做出滿身銅臭氣?
思前想後,又覺得良機難得,稍縱即逝。
關鍵是,她真的太喜歡那些詩詞了,怎肯空手而歸?
“說條件吧,你要怎樣才肯答應?”
這一句,頓時給燕今朝逗笑了。
“好說,隻要付錢就行了!”
說著,伸出了五根手指。
憋了半天的翠兒,立即解下了荷包。
“不就五文錢嗎?給你!”
燕今朝皺著眉道:“打發要飯的呢,紋銀五十兩!”
聞言,主仆二人立馬愣住了,心想:果然是無商不奸,古人誠不欺我!
這錢也太好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