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以退為進，積小勝為大勝！
“裏麵那個人，你們要好生關照，一日三餐準時送到，若他有什麽吩咐，不得怠慢！”
長談過後，趙乾告別了燕今朝，在走出刑部大牢前，又將獄卒們召集起來，叮囑了一番。
說罷，不多留片刻，就甩開袖袍，回宮等候消息去了。
而他這一舉動，卻是給獄卒們留下了無限的遐想空間，隻覺得二人的關係非比尋常。
“你們說，陛下為何對裏麵那位小哥如此關照，還讓我等隨時聽候吩咐？”
“誰知道呢！別多問，沒準是陛下他老人家的私生子呢！”
“嗯！很有可能。”
“咱皇上南征北戰多年，戎馬倥傯，或許哪天就在外邊和某位女子結下一段露水情緣呢。”
自古以來，除了吃、喝、拉、撒、睡，八卦是人的第六大本能，猶如刻在骨子裏般難以磨滅。
獄卒們獵奇心大起，私底下不知輕重的胡扯，正聊得火熱，突然每個人屁股上都結結實實挨了一腳。
轉回身，負責管事的牢頭就出現在他們後麵，鐵青著臉，吊開嗓門大罵道。
“你們這群王八羔子，活得不耐煩了！”
“暗地裏扯閑篇，竟敢扯到陛下頭上去了，我不是管誰引的頭，每個人的月俸減半！”
“咱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把裏麵那位小爺伺候好，其他的不要多問，也不要多管。”
牢頭罵完，猶自覺得不解恨。
覺得這群屬下真是狗膽包天，什麽玩笑都能說出口。
若是追究起來，丟官罷職都算輕的，不掉腦袋就燒了高香！
在他的怒吼聲中，獄卒們慌忙做鳥獸散，跑去伺候那位從天而降的小爺。
沒半個鍾頭，燕今朝的牢門再度被打開，幾個人搬來個近人高的木桶，裏麵的水熱氣騰騰，還有套幹淨的囚服。
“你們，唱的是哪一出？”
見到眼前的情形，燕今朝頗感意外。
本該趾高氣昂的獄卒，竟一反常態，個個對他陪盡笑臉，倒顯得謹小慎微。
“這牢裏陰暗潮濕，蟲蟻遍地，極容易染病，我們來給您沐浴，換身幹淨衣裳。”
獄卒的給出的解釋，徹底給燕今朝整不會了，難不成坐牢還有這麽好的待遇？
可仔細想想，便打消了疑慮，大概是那位黃禦史的故意安排。
他有事求到自己，就吩咐獄卒們跑來獻殷勤。
一念至此，燕今朝沒再多問，幹脆既來之則安之。
鬼曉得哪天就被押赴菜市口，處以極刑，趁著小命還在，趕緊享受享受吧。
隨即，由幾名獄卒殷切的服侍著，他舒舒服服的洗了個熱水澡，換上新衣，渾身清爽了不少。
隻是心裏不停地埋怨：獄卒的手粗糙無比，就是不如女子的纖纖玉指來得舒暢。
“您若是腹中饑餓，就受累吩咐一聲，我們去給您打酒買菜。”
洗完澡，麵對獄卒的殷切討好，燕今朝更是毫不客氣，迅速報上了菜名。
“來隻燒雞，二斤醬牛肉......一壺酒。”
一連十幾樣酒菜，聽得獄卒直吸冷氣，他們在牢裏當差，每月就幾兩散碎銀子，雖然平時能撈點灰色收入，可也沒如此鋪張過啊。
真當花的不是自己錢，一點不心疼。
抱怨歸抱怨，獄卒隻好依言照辦，畢竟是皇帝交代的差事，可不能耽誤。
雖然，他們不曉得陛下與牢裏這位有什麽關聯，但越是難以琢磨，越是讓人心生敬畏。
體驗了一把“武鬆初入孟州牢城營”的待遇後，燕今朝抹了抹嘴，倒頭便睡。
翌日清晨，趙乾將地圖送到，但並沒有親自來，而是派了之前隨他到南匯縣的林錚，林禦史。
畢竟熟人見麵，免的尷尬。
當林錚步入刑部大牢時，卻見燕今朝仍然酣睡，便忍不住搖頭歎氣。
而皇帝的心思，他也多半猜得到。
無非是覺得這小子有些聰明才智，想讓其幫忙出謀劃策，抵禦北方遼國的進攻。
可以他為官十餘年的經驗判斷，幾乎不抱什麽希望。
燕今朝或許是一位好知縣，但年齡尚淺，資曆不夠，且從未入朝輔政，哪裏懂得軍國大事？
皇帝這回，算是病急亂投醫咯！
林錚如此想著，卻並未走遠，躲在了陰暗處觀察燕今朝的一舉一動。
約過了半個時辰，燕今朝才悠悠轉醒，睜眼時看到一份地圖，便打開看了看。
圖上繪製的，乃是大周王朝及周邊各國的疆域地形，線條蜿蜒交錯，猶如真山真水，詳細了然。
大周處於中心地帶，往北是國土麵積不相上下的遼國。
南邊則是崇山峻嶺的百越國，三麵環海的東隅國，以及坐落於西北邊陲的涼國。
簡單看過之後，燕今朝打著哈欠，把地圖扣在了臉上，又回到闊別不久的夢想。
見到這一幕，躲於暗處的林錚徹底放棄了。
他本就沒指望燕今朝能想出禦敵良策，現在僅存的些許好感也沒了，轉身已悄然離開......
而趙乾等了兩天時間，便耐不住性子，換上了便裝常服，火急火燎的趕到監牢。
“燕老弟，托你的事情，可有眉目了？”
來之前，他反複權衡過，若是燕今朝說不出個所以然，就沒有留著的必要了，直接刑場見吧。
不過，那時他會講明自己的真實身份，讓燕今朝死個明白，不留遺憾。
“哎呦！”
“躺得太久了，血壓有點低，一睜眼頭暈目眩的。”
燕今朝嘴裏嘟囔著，待趙乾走入牢房，便展開了那張地圖，擼起袖子，頗有幾分指點江山的味道。
“黃禦史，你交代的事，我已有了對策。”
“總結起來共十個字：以退為進，積小勝為大勝！”
趙乾聽罷，臉頰平靜如水，陷入了沉思。
“燕老弟，此話怎講？”
“這裏沒有外人，隔牆無耳，不妨說得詳細些。”
燕今朝見他虛心求教，便不再賣關子，開門見山的道：“黃禦史身居廟堂，想必對周遼兩國的情況都有了解。”
“我來問你，敵我雙方的兵馬孰優孰劣，各有什麽憑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