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請外援
“黑八的事情還沒什麽線索，看樣子你又有的忙了，哈哈！”
柳潼向我發出一種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笑，我懶得管他，他這就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手裏老案子他一點頭緒都沒有，就看熱鬧起勁。
聶青那邊我肯定不會放棄，但是眼下黑八的案子比較緊急，這個案子甚至涉及到聶一一，所以我決定明天和師姐分頭行動。
師姐去接聶一一出院，同時我也希望她能以一個姐姐的身份去和聶倩倩談一談，從她口中了解一下她是如何知道程新的。
但她身上的那些奇怪的事情，就比如淩晨三天要非要下樓。當然我是警察，我的身份讓我不能往玄學的方向去考慮。警校的教育更是告訴我，世間發生的一切反常，你都應該去找到其中的依據。
不過我也沒法去以一個精神患者的思路，去理解精神患者的行為和想法，雖然很可能她們眼中的世界才是真實的世界。
就像是對於顏色的定義，草木的顏色是綠色的，可是這種顏色被稱為綠色，又是不是取決於大多數人的定義呢？
這些我不去想，因為這不是我的活，所以我得去平縣找黑八呀。
很有意思的一點是，但凡身經百戰的老刑警，他們都會發展自己的線人。
這些人有刑滿釋放的，也有道上混的，當然肯定不會涉及到違法。或者也有開出租、做買賣等人際關係非常廣的。
而很多時候他們這個圈子對他們來說並不大，所以我覺得去平縣找黑八這件事，最好還是靠弟弟來幫忙。
他的圈子和人際是沒問題的，想找一個人某種程度來說甚至還要比我更容易，雖然我不想讓他趟這趟渾水，更不想讓他和我的工作產生關係。
但是我沒有其他辦法，目前來說我們連黑八的身份都沒能確認下來。
19年3月28日，早上八點，臨城市公安局門口。
“小遠啊，那邊已經協調好了，去到知道直接去縣公安局找陳朗副局長，他會協助你完成偵察。一定要給我記清楚了，收收性子，遇事千萬不要衝動。”
師父離開了，但解傳波就像是師父一樣，臨走的時候還在不停交代我。
我把車窗往上搖了一半，看了他一眼。心想，我特釀的這是出任務，又不是出門子，至於這麽放心不下嗎？稀裏糊塗囑咐一大堆的路上注意安全，還不如給我找台好開的車子來的實在。
我剛要走的時候，解傳波又把我叫住：“按規定咱這邊得找個人跟你一塊兒，但是情況複雜，經偵那邊派了一個小姑娘和你一起。你倆都入隊沒多久，一定要相互幫助，有事多匯報準沒錯。”
我抬頭看了他一眼，立馬再看向後視鏡，鏡子裏果然出現一個嬌小的身影，提著大大的書包。
靠，這不是方琳琳嗎？
你說這不派人跟我一起就算了，還跟個經偵的。我們隊其實在和經偵搶案子的時候，都會有不少意見，因為大家都覺得比起他們的工作來說，我們就是在賣命，他們根本就不知道犯罪分子多猖狂。
其實本質上他們工作危險程度是比我們低，但實際上是各有各的麻煩。如果非得較真下去，我們和禁毒一樣還是差點呢。
但你給我派了個戰鬥力為零的丫頭，真要和黑八幹起來我先顧哪頭啊你說······
沒來得及抱怨，解傳波就像著車後走去，很勤快的幫她接過書包，敲了敲車頂，嚷嚷著讓我打開後備箱。
一百多公裏，開這破車我沒敢走高速，一路沿著省道轉國道再轉省道，湧了大概不到兩個小時的功夫就進入了平縣縣城。
這是我出生的地方，但是我對這裏的道路完全不熟悉，加上這麽多年了，回來也沒逛過，所以都是在靠導航。
我沒打算去縣局，但是因為帶著一個小姑娘，我就想著把她扔那裏算了，然後我該忙啥忙啥，但沒想到她死活非要和我在一塊。
不知道是聽了解傳波和朱局的話過來監督我，還是說我這人長得帥，又英勇，和我在一塊有無窮的安全感。
不過既然想要跟著就跟著吧，我繞過縣局，直奔我們村子。
我家這邊是還遷房，家家戶戶一個小院，兩層的小樓，院子裏有東西南北屋。這邊是重新規劃了用地，附近幾個村都合並了過來，但我們村沒動。
所以這樣下來倒是方便了我弟弟他們，那些狐朋狗友不用四麵八方匯聚而來了。
位置也很好，離縣城開車也就七八分鍾的樣子。背靠著一座山，就是有點禿，但村裏鼓勵大家上去種的鬆樹。種鬆樹原因也很簡單，山上全是石頭，又貧瘠，其他樹不活。
在進村前吧，我發現這女生都是特釀的同一個毛病。方琳琳吧非得讓我停車，說是買點東西給我爸爸和身體不太好的韓姨。韓姨是我的後媽，我都喊姨，人不錯，但她和我爸結婚七八年了，我攏共沒見過七八麵，因為我不怎麽回這邊。
到了家以後，我爸先是對我突然的到訪表現的很是詫異。然後扭頭看著跟在我身邊的方琳琳，眉頭一下子就皺了起來，人家買的禮物都沒來得及接，推著我就給我推到大門外。
“什麽意思？怎麽又換了一個？有點出息嗎還？”我爹指著鼻子就罵了一句，罵完以後又回頭打量了方琳琳一眼，衝我嘟囔道：“沒那個叫宿宿的好看，但這個也屬於漂亮，倒是看著踏實。嘶，我說你這個小子，喜歡的都是偏可愛點的是不？”
我聽著他嘮叨起來沒完，皺了皺眉就解釋說：“別亂想，這是我市局的同事。”
解釋了一遍，接著就看了看門口停著的一台銀色的二手車：“王霖在家是吧？我來找他的。”
這話剛說完，我爹臉上就變得特別難看了，他又看向方琳琳，這下他已經笑不出來了：“市局同事都來了，你弟真犯事了啊？我給你說你帶走行，該判就判，但有一點你可不能讓你弟弟遭罪啊，你就這一個弟弟。”
什麽什麽就到了判了地步了？我煩的深吸一口氣，早知道就打電話把我弟給叫出來了。
我情緒上十分不好，所以那天說話也就重了些：“你就天天愛想一些亂七八糟的，要不是天天疑神疑鬼，我媽當初還能和你離婚嗎？”
我懟了一句，招呼著方琳琳吧東西放下，和韓姨打了聲招呼，讓她幫忙招待一下方琳琳，畢竟人家是拿著東西來的。
我直接進入堂屋，就聽到二樓那吆五喝六的聲音，還有酒瓶碰撞在一起的聲音。
我爹也趕緊走來，似乎真怕我弟弟犯了什麽事。可能是想保護一下我弟弟，一來到我身邊就開始罵：“你聽聽，天天混著，一群人往家裏領。我就今天在家，不在家回來一看這些人吐得到處都是，你可得管管吧，你當哥的，咱家長子。”
我看了我爸一眼，沒講話。抬腳就向著二樓走了上去，二樓沒裝修，十分空闊，我爹是把裝修的錢用來做快餐，天天和打卡上班似的往哪奔。
但是此時的二樓，簡直烏煙瘴氣，天花板出飄著的煙霧就和一層雲一樣。連我這個抽煙的人，都給熏得直咳嗽。
咳嗽聲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得有九個人吧，加上我弟。
“哎哥？你怎麽來了？”我弟先是站起身，招呼我就坐下。
在座的人我就認識那一兩個，他們見我弟喊我哥，個個也十分客氣的站起身，又是讓座又是遞煙：“哥，來了啊。”
“哥，你看這給吃的...我要不，要不再去買倆菜吧。”
“不用不用，我打電話讓通村那個小弟去買就行。”
“通村哪個弟弟？哎！哥，你坐呀！”
我皺了皺眉，這些人吧雖然混，但是不得不說就這樣的一群人，在義氣這一塊真的是一度讓我震驚。
舉個例子吧，如果我在外麵碰了人家車，我打電話找人幫忙，可能我朋友就幫我找找人打打電話，或者轉點錢給我。如果我被人欺負了，我的朋友會勸我冷靜，同時想辦法去告他們。
但我弟這群人，可能所有人湊一塊都湊不多少錢，但有事，任何時間任何地點，說到一下就到了。
所以，有時候他們這些人吧，怎麽說，就閑散小青年吧。
“哎？嫂子也來了啊，嫂子你來坐！你看這給吃的，我再去買點菜吧我！”
我聽著他們的胡言亂語，看著身後的方琳琳，一下子都覺得有些臉紅。
“你們先吃，我找王霖有點兒事，待會就上來。”我謝絕了大家的好意，同時想著趁我弟喝的走路都走不順溜，正好借機看看能不能從他身上問出點什麽。
下了樓，我們坐在沙發上，我倒了一杯白開水就放在了我弟的麵前。
“沒其他事啊，就是找你幫個忙，你想一下，你和你朋友你們有沒有認識一個叫做黑八的人？三十來歲吧，差不多吧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