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啟動資金
唐飛搞出來的這些，什麽瀝青路，大草原，肯定還有他不知道的，都是大手筆。
動不動都要幾十萬上百萬的銀子開銷。
那小子從哪裏變出來的錢？
雲州可是窮地方，他哪裏來的第一筆啟動資金？
“是不對頭。”
唐昱喃喃自語，一邊掰指頭數起來：
“秦王一年的俸祿和實物的賞賜，折合下來也就三萬兩銀子到頂了，此外，他在京城當初還有些土地，果園，獵場，山林，每年下來收入應該也不超過二萬兩……”
唐飛剛來到雲州時候，每年賦稅最多不超過五萬兩。
這麽算下來，他一年撐住也僅僅有十萬兩。
還要整頓軍備，跟周邊的強敵不斷打仗。
哪裏來的錢？！
唐昱跟馮保麵麵相覷。
二大爺不耐煩了。
“我說你們這些人，懷疑這懷疑那的，我也見怪不怪。許多頭一次到這兒的人，都不敢相信這個事兒。”
“你們往後麵走下去，就會知道，比你們想象的還要誇張。”
“秦王殿下是個了不起的能人。咱大老粗也不懂，聽說殿下他一來就是挖礦山，搞冶鐵，整出來許多的稀奇古怪的發明。賺了太多的錢……”
“總之，我不大說得明白。”
這時候。
不遠處出現了一群小孩，他們見有大隊的陌生人，都好奇地探頭探腦。
較遠的地方，也有牧民們在觀望。
見狀，唐昱大手一揮：
“賞孩子們些好吃的。”
“遵命。”
馮保會意，立刻派人發放糕點糖果什麽的。
皇帝陛下親自到雲州，雖說是微服私訪，皇家體麵也是不能落下的。
來之前就精心準備了許多的上好食物。
小孩子們見到點心，果然擁上去，爭先恐後的搶著要。
看的唐昱撫須笑得很寬慰。
可下一刻。
唐昱笑不出來了。
那十幾個八九歲的孩童，扯開精美的包裝，品嚐一兩口後，就不再激動了，有的隨便咬上兩口。還有的幹脆丟掉跑開玩兒去。
見唐昱臉上掛不住，二大爺好心地解釋：
“別在意啊。小孩子們喜歡吃甜食，不甜都不感興趣……”
羽林衛孫子兒急忙道：
“有啊，裏麵一大半都是甜品，還都是京城的禦用作坊出品。”
“管你什麽禦用不禦用的。”
二大爺老氣橫秋地瞪自家孫子一眼：
“我剛才是說不夠甜！不夠甜你懂吧？”
“怎麽可能不夠甜，京城出來的，天底下就沒更甜的了……”孫子不服氣地道。
皇家禦用，你就說甜不甜吧。
一國之君親自駕臨雲州，你說他帶來的東西好不好吧。
唐昱跟馮保臉色都不好看。
禦用的東西，這些邊陲的娃兒們沒見過世麵，品不出好壞也很正常。
二大爺似乎瞧出眾人的心思，淡定地朝一個方向努努嘴：
“瞧，你看他們在吃什麽？”
有幾個孩童，丟下禦用的甜點後，轉頭正津津有味的舔著羊皮包的糖液。
“融化了的麥芽糖而已，能有我給的甜？”
羽林衛孫子還是不服。
“那你嚐嚐這個。”
二大爺從懷裏掏出個小包，遞給羽林衛孫兒。
羽林衛孫兒打開一看。
精亮，細碎，純白跟雪粒一般的東西。
“秦王殿下發明的，叫白砂糖。你看比你們的甜不甜？”
“你又沒嚐我們剛拿出來的甜點，二大爺你就這麽自信？！”
羽林衛孫兒不以為然，用手指沾了些白砂糖，放入嘴裏。
表情忽然凝住。
好甜！
這輩子都沒吃過這麽甜的糖！
別說京城裏最有名的作坊甜點，就連那些什麽天然野生蜂蜜，都趕不上這麽的香和甜！
再看二大爺，孫兒隻有豎起大拇指的份兒。
你大爺始終是你大爺。
見狀，其他的羽林衛也淡定不住了，都圍上來。
羽林衛那孫兒，把手中的白砂糖分給眾人都品嚐了下。
吃了後，人人兩眼放光，讚不絕口。
“嗬嗬，盡管吃，甭客氣，我這兒多的是，這玩意兒在這兒不值錢。”
二大爺樂嗬嗬地道。
“大爺，我能買點嗎？”
有人動了心思，這要是買些帶回京城，那得多出風頭。
“我也買！”
“算上我，話說，會不會很貴……”
吃了這白砂糖，確實覺得京城帶過來的點心，味道太淡。
難怪孩子們不感興趣。
“陛下，您要不要也來點嚐嚐？”
被勾起了好奇心，馮保不由小聲地問皇帝。
唐昱也很想知道，這白砂糖到底有多甜。
叫這些從京城過來的羽林衛們，都變成了這個樣子。
可礙於身份，唐昱還是矜持地板起臉。
馮保立刻不敢多說。
“別，你們別這樣。”
二大爺招架不住被人圍住，大聲地喊道：
“我說了這是秦王殿下發明的，他開的甜點鋪子有酸的有甜的，還有什麽十分辣的辣條！”
“你們想買去他屬下的鋪子去買。別跟我要啊。老頭子六七十的人了，牙口都不利索，怎麽會買大把糖？這是給我家娃兒買了的。”
“你們別跟我娃兒搶！”
聽到這話，眾人才放過二大爺。
不過，經過這件事。
唐昱也算是大概地清楚，秦王他是如何賺到第一筆啟動資金的了。
拋開感覺被唐飛欺騙的不爽不談。
唐昱很是驚歎。
雲州，本來是人們眼中受苦受罪的地方，現在恐怕是周邊人豔羨的人間天堂。
連京城裏出來的眾人都羨慕。
更不用說西夏，吐蕃，金國那些個物資匱乏的馬背上國家。
這些東西，周邊的貴族有錢人，花再高的價錢都願意買。
果然。
二大爺繼續得意洋洋地道：
“我買的還是最便宜的，原裝白砂糖，隻有夠甜，親王殿下那鋪子裏，色香味俱全的點心不要太多，你們嚐了一輩子都忘不了！”
眾羽林衛們，已經忍不住想象，到底會是如何的味道了。
二大爺高高地昂起頭。
那架勢。
仿佛京城裏出來的皇家羽林衛們，都是些沒見過世麵的土包子。
而這些荒遠邊地的牧民們，才是真正的體麵人。
馮保皺起眉頭，低聲向皇帝稟報：
“陛下，那個，秦王殿下這麽跟敵國搞貿易往來，是不是不太妥當……”
雲州三麵都是敵國。
秦王殿下弄出來的那些東西，不用想也知道主要跟金人吐蕃人他們做的買賣。
這些，都是國家朝廷大事。
需要上奏朝廷，由皇帝做主定奪才能進行的。
秦王竟然一聲不吭地私下搞出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