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作詩

聽到這首詩,一眾年輕士子們滿眼放光,忍不住心潮澎湃起來。

原本此時這些未經世事的士子們在聽說了詩仙傳說後就已經動搖。

現在蘇青又作的這一首詩無疑更印證了這一傳說。

當即就有不少士子選擇拜入蘇青門下。

孔聖人誰都沒見過,但是蘇詩仙這邊就有一位現成的。

看著絡繹不絕跟著自己拜師的士子,李文清滿臉的驕傲,更加覺得自己拜師的決定是正確的。

而第一個拜師的李文清便成為了作為大弟子,替蘇青廣收名帖。

做完名帖後,李文清將名帖送到了麵前:“有二十名士子願意拜入老師名下,還請老師收下名帖,擇日舉行拜師會。”

“二十名?”

看到竟然有這麽多人願意拜入自己門下,蘇青驚訝的瞪大了眼。

百二十名的功名士子哪怕放在朝堂之中也算是一股勢力了,可這些士子就這樣因為幾首詩願意加入自己門下了?

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麽大周的士子這麽注重名聲了,名聲就是權利啊。

李文清還以為是蘇青不滿意這個結果,惋惜道:“可惜詩歌不複唐宋之繁華,大多數俗人不愛詩歌隻愛功名,不過到時候老師的名聲傳播出去,定有更多有識之士願意加入老師門下。”

就這還不夠?

蘇青深吸了一口氣,強忍著心中的狂喜,裝作氣定神閑:“一切你定奪就好了。”

一時間整個詩會都圍繞著蘇青,而作為文壇泰鬥的李泰山與餘然反而被無視了。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完全是餘然沒有想到的。

這次不僅沒有羞辱到閹黨,反而讓這蘇青小子大放異彩。

簡直是丟了大臉!

餘然的臉色陰沉水,不過他很快就注意到了和他臉色一樣難看的李泰山,當即餘然便露出痛心疾首之色走到李泰山身邊,道:“李公,這蘇青裝神弄鬼蒙騙這些士子,你可不能坐視不管啊!”

聞言,李泰山一皺眉,望向餘然。

“請李公就將蘇青逐出詩會!”餘然滿臉期盼的看著李泰山。

在座的李泰山的官職最高,別人沒有這個權利,作為內閣次輔的他可有這個權利。

隻要李泰山願意出手,就能終止這場鬧劇。

李泰山凝視著餘然,問:“這位蘇先生,好像是你們清流請來的吧?”

“這……”

“既然人是你們清流請來的,現在要我趕人?你當我是什麽了?”

說到這,李泰山臉上透著一絲怒意,“何況你沒看如今蘇先生風頭正盛,你讓我趕他走?是想讓我自絕於天下讀書人嗎?”

麵對一番痛斥,餘然徹底啞口無言。

他能感覺到,這位內閣次輔是真的生氣了。

不過憤怒歸憤怒,這事還是要管一管的,李泰山深吸一口氣後,來到了蘇青麵前。

見到父親氣勢洶洶的走來,李文清下意識的躲到了蘇青身後:“爹,我認定蘇先生了,你說什麽都沒有用!”

看著李文清用最慫的語氣喊出最硬的話,蘇青滿頭黑線,不過既然是自己的門生,那肯定還是要庇佑的,蘇青還是朝李泰山行了一禮:“李公是覺得我沒有收門生的資格是麽?”

“不,一天兩首傳世絕詩,哪怕是整個大周三百年也從未出現過如此盛況,若以詩才而論,先生確實有收門生的資格。”李泰山搖了搖頭,可李泰山卻是話鋒一轉,“但別人可以拜為師,唯獨他不能!”

蘇青一愣。

“他是我李泰山唯一的兒子。”

這時李泰山指著李文清,眼中露出一抹黯淡:“我有三子,可二子早夭,隻剩李文清一子,此子雖聰敏卻不思進取,沉迷於所謂詩道之中任憑誰說也沒用,甚至還離家出走四年。如今我老了,閉眼前就希望他能謀個一官半職,不至於使我李家敗落。”

“所以,現在老兒不以官身,而是以一個老父親身份跟蘇小先生說話。老兒求蘇先生開金口,勸勸李文清走仕途吧。隻要蘇先生答應,老兒可以答應蘇先生任何事。”

說到動 情處,李泰山聲音中都帶著些哽噎。

他知道自己這個兒子的心思不好拉回來,如今隻能將全部的希望寄托在蘇青身上了。

此話一出,在場眾人都為之動容。

李文清更是慚愧的低下了頭,他沒想到父親為了自己竟會在這麽多人麵前求老師,心中也忍不住動搖起來。

他清楚作為內閣次輔,父親李泰山開口求人可謂是將姿態放得極低了。

此時所有人目光一致望向蘇青,李公的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蘇青若不退步就太不給麵子了。

而且這可是內閣次輔答應任意一件事,這個條件不可謂不豐厚。

而蘇青聽懂李泰山的意思了。

大周的文官雖身份高,但官位並不世襲,除非立了大功,否則哪怕一代位極人臣,家族後繼無人,也會很快就會衰退下去。

而李泰山無非就希望自己的兒子能夠拋棄詩道,走上仕途。

沉吟半晌,蘇青卻道:“李公是想讓兒子繼承家業,若是我有辦法讓李公子走上仕途呢?”

此話一出,眾人一陣嘩然。

連身為內閣次輔的李泰山都沒辦法為兒子謀一官半職,蘇青竟然口吐狂言?

李泰山更是有些憤怒:“莫要開玩笑,我輩仕途無非隻有科舉之道,你會作詩不假,你難道還會科舉不成?”

蘇青目光堅定:“一年,給我一年的時間,若是一年之內我沒有做到,不僅自願與李文清接觸師生關係,並且從此之後永不作詩。”

永不作詩!

聽到這個承諾,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今天之事後蘇青詩仙名號徹底坐實,那是多大的名聲。

要是永不作詩這天大名氣可就沒了。

聽到蘇青發出如此狠毒的誓言,李文清趕忙勸道:“先生不必為我做到這份上的,我跟父親回家便是。”

沒有理會李文清,蘇青目光直直的望著李泰山:“李公,意下如何?”

開什麽玩笑。

一個內閣次輔的承諾固然誘人,可遠不及李文清這個活招牌。

可若是現在退了,那他將來還怎麽收門生?

而且反正他本來就是武夫,做不到無非以後不作詩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