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內閣賜輔要拜師
“這位不是李家公子嗎?”
“他不是出去遊曆四年了嗎,什麽時候回來的?”
……
周圍有人認出了李文清的身份。
聽到眾人的議論,蘇青心中微驚。
李泰山之子?
這其貌不揚,長得跟農民似的李文清竟然是內閣次輔的兒子?
難怪能以秀才之身參加詩會。
而李文清並沒有理會眾人的議論,隻是默默穿過眾人來到台前,對李泰山行了一禮。
“幾時回來的?”李泰山滿臉冷漠。
麵對自己的父親,李文清目光複雜:“稟父親,兒子早上剛到。”
“虧你還知道回來!”李泰山眼中閃過一道憤怒,聲音陡然提高了半調,不過隨即恢複了平靜,“行了,既是來參加詩會的,便作吧。”
“李公子作罷。”蘇青朝李文清眨了眨眼,也是跟著附和道。
反正他和李文清有這一路上的交情,那這條大腿可要好好抱住,這可比那坑爹的小舅子強多了。
蘇青都想好了,不管等會李文清的詩做得怎麽樣,反正一定要一通彩虹屁。
“我本來確實是來詩會作詩,可有蘇公子作的珠玉在前,便也沒必要了。”李文清搖了搖頭,露出為難之色,“我是來拜師的。”
“拜師?”
李文清的舉動頓時就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內閣次輔之子拜師。
這可是天大的新聞啊!
李泰山眉頭一皺:“拜師?你要拜餘公為師?”
聞言,餘然臉上露出一抹笑容:“哈哈,早就聽說李小公子外出遊曆四年隻為尋找傳說中詩仙。看來現在終於是想通了,山野之中何來詩仙,真正的學問家都在這京城之中。”
李泰山頷首:“前幾次讓你拜餘公為師你不願意,現在願意倒也也不遲。以餘公之才教導你綽綽有餘,倒也不必讓我們每日憂心。”
“父親誤會了。”
李文清搖了搖頭,將目光落在了蘇青身上:“我要拜蘇公子為師。”
此話一出,引得全場都安靜了片刻。
餘然的笑容僵在臉上,李泰山瞪大了雙眼。
就連蘇青也是滿臉茫然。
這唱的是哪一出?
“別在這裏給我胡鬧!”李泰山當即怒道。
他雖也欣賞蘇青的詩作,可也僅限於欣賞。
要是自己兒子拜了蘇青為師,那不就把他和蘇青這個小輩拉到同一輩分了嗎?
這是他絕對不能容忍的。
“孩兒並不是胡鬧。”李文清正色道,“爹,我與蘇公子一路同行,可從未見過他表露出半點詩才,而且據孩兒所知蘇公子出身將門,怕是根本未接觸過多少詩文卻能出口成章,這樣的人不是詩仙又是什麽?”
一席話猶如驚雷,一下令眾人醍醐灌頂。
“對啊,我聽說這位蘇公子出身將門,以紈絝聞名。”
“這樣的人,確實能擔得上詩仙二字。”
……
被李文清這一提醒,眾人也反應過來了。
一個久讀詩書的人能做出佳作不算什麽,可一個從未接觸過詩文的人能做出此等佳作,那隻有一種解釋——那便是此人是詩仙下凡。
那這樣的人確實能稱得上是詩仙!
頓時眾人看蘇青的目光都帶著一絲崇拜,一時對蘇青是詩仙下凡這話信了半分。
見李文清癡狂模樣,蘇青解釋道:“李公子,其實這首詩是清代的鄭燮所做……”
“清代?鄭燮?”
聞言,李文清陷入沉思,可接著猛的一拍手,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那就對了!”
對什麽了?
蘇青傻眼了。
這小子又在腦補什麽。
“隻聽過漢唐宋周,可從未出現過清,想必這位鄭燮這一定是蘇公子在天上的好友吧?”
李文清兩眼放光,更加堅定了要拜蘇青為師的心。
“原來如此!”
眾人也跟著倒吸一口涼氣。
“不是……”
蘇青還想辯駁幾句,不過話到嘴邊戛然而止。
這個世界並沒有出現過鄭板橋,更沒有出現過清代,根本無法解釋。
哎,迷信害人啊!
蘇青忍不住歎了口氣。
這時餘然也是不滿的打斷道,“李公子不拜我為師就罷了,可這小子不過是僥幸做了一首好詩,哪值得李公子拜師?”
說到這,餘然話鋒一轉:“何況此子身為閹黨,又是個小輩,何德何能能擔公子的老師?”
李泰山深吸一口氣,怒道:“這事我不同意。”
“為何一定要問出身?”
李文清當即就先駁道:“孔門七十二賢,難道個個都是貴族?”
說著,李文清就朝蘇青恭敬一拜,一副不拜師誓不罷休的樣子。
麵對如此執著的兒子,李泰山隻好無奈的看向蘇青:“吾兒終日沉迷於詩中,聽過詩仙傳言便踏上遊曆中,如今更說出此等無稽之談,還望蘇先生好生開導一下他。”
為了兒子,李泰山的稱呼已經從蘇小兄弟變成蘇先生了。
“這……”蘇青陷入了猶豫中。
收徒這種事,他完全沒經驗啊。
而且收李文清這麽個徒弟,好像沒什麽好處,反而還會遭來李泰山的責難。
可忽然,他注意到了台下這些士子們。
這些人裏麵,有舉人有進士,不知道多少將來是要入朝為官的。
看著這些還帶著些單純的士子,蘇青忽然感覺好像看到了一堆白花花的大腿。
“好!你這弟子,本詩仙收了!”蘇青掃視一圈,朝眾人朗聲道,“除了李文清,還有誰願意拜入我門下的?”
“蘇公子,你……”
李泰山瞪大了雙眼,不敢相信不僅要收自己的兒子,更要廣收悶聲。
餘然更是直接怒道:“你休要誤人子弟!李太白與杜子美都不敢自稱詩仙,你憑什麽怎麽敢自稱詩仙?”
根本沒有理會餘然難看的表情,蘇青隻是自顧自的道:“李杜詩篇萬口傳, 至今已覺不新鮮。 江山代有才人出, 各領**數百年。”
悠悠的詩聲再次在場中響起。
又是一首絕詩,如果說方才隻是偶然,那現在已經不能用偶然來解釋了。
聽到這首詩,一眾年輕士子們滿眼放光。
這首詩正符合他們年少輕狂的心態,簡直就是為他們量身定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