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雙刀流

“這是八年沒打過球的樣子?”白藏一郎看著王漢。

當王漢化解了自己第一顆削球時,白藏一郎可以告訴自己,這是巧合,是自己輕敵,是森田文裏反應不及。

但當王漢又是輕描淡寫的化解了自己自認為高質量的第二顆削球時,白藏一郎便不得不正視眼前這個叫藤井樹的小子。

“誠凜這個新人球風好老道,不像是幾年沒打球的樣子。”圍觀的人群中有人說道。

“豈止不像是幾年沒打球的樣子,我感覺他的球風簡直就像職業選手。”旁邊有人回應道。

“這可是高帝中學白藏一郎的削球。”

“誠凜中學的隊長牧神剛武的腿就是被白藏一郎的削球打法給耗廢的。”

“牧神剛武可是出了名的重炮選手,就連他都拿白藏一郎的削球沒辦法,誠凜這個新人居然一拍就能結束戰鬥。”

“到底是誠凜的新人太強了還是白藏一郎變弱了?”

圍觀的人群不斷交談著。

球台旁眾人的討論聲不斷傳入白藏一郎的耳朵,聽著大家對他的質疑讓他頗為惱火。

白藏一郎看著眼前毫無表情波動的王漢咬了咬牙拿起了乒乓球。

第三球輪到白藏一郎發球。

與接發球不同,作為發球手的白藏一郎有更充分的時間和精力去調整擊球的姿態與握拍的角度,從而擊發出一顆更加完美的削球。

白藏一郎看著自己斜對方的王漢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將球一拋,抬手揮拍,又是一顆質量極高的削球。

這一球弧線拉的極低,但轉速打的極快,高轉速加低弧線壓縮了對手的出拍高度和出拍角度,讓這一球變得十分難接。

當乒乓球飛向王漢後,隻聽見王漢又是“砰”的一聲便將乒乓擊回。

隻是王漢這一球的速度要比上一球的速度略低一點。

白藏一郎得意一笑:“我還以為你多了不起呢,這不還是得壓縮回擊質量來接球嗎?”

這一球王漢確實壓低了球速,但壓低球速的原因,不是因為白藏一郎的發球質量高,而是他覺得自己右手有點痛。

在今早起床時王漢便感覺身體有疼痛感,早上的他明白,身上的疼痛感是因為昨天和切原深司打比賽時用力過猛導致的。

或者說是王漢的技戰術水平,對現在藤井樹的身體來講,有些吃不消導致的。

王漢在藤井樹的身體還沒有恢複時又走上了球場,僅僅是兩顆球下來,王漢就明顯感覺到,藤井樹的身體上的疼痛感越來越重了。

特別是他用來頻頻擊球的右手手臂,已經到了有點吃不消的地步了。

作為職業運動員的王漢很明白,此刻不應當再繼續保持著高強度的打法打下去,如果頂著右臂的疼痛繼續猛擊,很可能造成永久性傷害。

所以在回擊這一球時王漢刻意壓低了力道。

可即便是壓低了力道,右手臂的疼痛感還是劇烈而又清晰的傳來。

連續兩顆球沒接到的森田一郎終於在麵對王漢擊來的第三顆球時找到了機會。

森田一郎擅長的是角度。

在比賽時,森田一郎總能根據對手的站位和握拍的手法找出對手最別扭的回拍位置從而導致對手丟球。

森田一郎的這種打法最適合的就是雙打,因為雙打中,接發球的順序是固定的,大家必須輪流接球,這就導致了球員們需要不停跑位。

森田一郎便會將對麵兩個人的跑位都算計進去,用他刁鑽的角度去逼迫接他這一球的球員跑向自己的隊友,壓縮隊友的活動空間,導致隊友無法順利回到接球位置,甚至導致兩人相撞。

如果接自己這一球的球員不想這些發生,就隻能舍棄回擊的質量甚至是在幹擾下接不到球。

很明顯深司很少打雙打,當森田一郎這一球飛過來時,深司的眼裏起初隻有乒乓。

直到他要伸手回擊時他才注意到在他旁邊的王漢為了給他讓出最佳出手點已經多移動了半個身位,並且還在向外移動。

如果王漢繼續向外移動會讓王漢很難在下一球回到合適的位置,這樣下一球白藏一郎隻需要打一個超遠弧線反手球,那麽無論王漢技術再好也會王漢鞭長莫及。

“糟了。”伸出手的深司猶豫了,他不想把王漢繼續向外擠,但自己如果隻在這裏擊球,他不能保證能順利把球擊打過網。

“別猶豫,繼續來!”王漢一邊主動撤出位置一邊向深司喊道。

“啪!”電光火石之間深司聽取了王漢的建議在自己最佳的回擊點擊回了乒乓。

看著被擠出身位的王漢白藏一郎高興的喊道:“對對對,就這麽打深司,看看你的隊友被你擠到哪裏去了吧!”

說著白藏一郎興奮的抬手抽球,這一球,白藏一郎放棄了削球,而是直接一顆大力飛球,乒乓球直衝王漢的右手死角而去。

這一球右手隻能反手來接,而反手來接會比正手接球能觸及的範圍小一圈。

本就小一圈的接球範圍再加上白藏一郎特意擊打出了一顆超遠距離反手弧線球,所有人都知道任憑王漢技術再好這一球也是接不到的。

“真是好配合啊,高帝中學終究還是參加全國大賽的隊伍。”人群中有人感歎。

“是啊,誠凜中學還是太年輕,深司完全沒考慮到隊友的站位。”

“深司是一個人打球打習慣了,他初中的時候便不參加雙打,高中來到誠凜更是沒有優秀的隊友和他配對。”

“深司和誠凜的這位新人還是太年輕,這位新人這一球應該不會去接了,他是懂球的,他也知道這一球他接不住。”

此刻大家都把目光投向王漢,眾人都做好了王漢丟掉這一球的準備。

哪知王漢並沒有放棄接這一球。

麵對這顆超遠弧線的反手球,在台前的王漢依舊是積極跑動。

“他還跑什麽呢?這球怎麽也不可能接到的。”台下有人說道。

在眾人疑惑時隻見王漢在眾目睽睽之下抬起左手,用左手持拍將球猛地扣了回去。

“左手???”

“左手持拍!”

“他還會左手?”

“他什麽時候換的左手?”

看見王漢左手擊球台下的眾人紛紛炸開了鍋。

就連見多識廣的牧神剛武也震驚的張開了下巴。

有人會右手不奇怪,有人會左手也不奇怪,可是有人同時會左手和右手也太令人震驚了。

沒錯,在前世,王漢就是一位雙手球員,左手打球還是右手打球對於他來講沒有任何影響。

這一球森田一郎又沒接到,或者說他又沒有反應過來。

這不怪他,王漢忽然的左手擊球實在太具有衝擊力,換做是在場的其他人也都不會做好接球的準備。

“哢擦,哢擦。”在眾人的震驚聲中人群中響起了相機的快門聲。

球台前的王漢輕輕的晃動了一下握著球拍的左手手腕。

“左手持拍不是很舒服。”王漢在心裏想著。

因為藤井樹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右撇子,藤井樹這輩子也沒試過左手打球,這讓他的身體對於左手的操控不是那麽熟練。

在前世王漢無論是左手打球還是右手打球都能發揮百分百的水準。

但是在藤井樹身上,王漢覺得左手打球隻能發揮百分之七十。

但即便如此他接下來還要繼續用左手打球。

沒辦法,他的右手在今天已經不能再繼續下去了,藤井樹的小身板扛不住了。

但也正好,雙打曆來都是一個左手配一個右手要好於兩個右手。

“3:0”誠凜中學再得一分。

切原深司看著繼續左手持拍的王漢在驚恐中又帶著佩服的問道:“你真會左手?”

王漢拍了拍自己的右手回道:“嚴格來講,現在的我不算太會左手,但是沒辦法,右手昨天和你比賽後有點拉傷,現在必須得休息休息右手。”

“......”深司有的時候覺得王漢挺裝的,一會兒說自己八年沒打球一會兒說自己不算太會左手。

更離譜的是,他明明強成這個樣子,昨天和自己打的那麽輕描淡寫,今天卻說和自己打球的時候拉傷了。

此時,站在球台對麵拿著乒乓球的白藏一郎已經不知道該怎麽發球了。

眼前這個誠凜的新人已經開始帶給他恐懼了。

他甚至有點後悔在熔爐廣場挑釁牧神剛武了,現在自己被誠凜的新人打的這麽下不了台,今天如果不贏,以後真的很難在熔爐廣場和高帝的新人麵前抬起頭了。

白藏一郎看著牧神剛武在內心想著:“這就是你的報複嗎?派出怪物一般新人來羞辱我。”

白藏一郎不知道此刻的牧神剛武也還沒回過勁來:“我們誠凜......今年招了個什麽玩意兒?”

後悔歸後悔但現在的白藏一郎已經是開弓沒有回頭箭了,熔爐廣場幾乎所有人都圍了過來,這局比賽隻能打完,不能棄權。

“得想辦法給自己挽回點顏麵。”白藏一郎想著。

第四球發球前,白藏一郎嗬斥著森田文裏:“你們這一屆初中前八就這水平嗎?即便丟球也給我有點反應啊!像個笨蛋一樣呆在原地有什麽用!拖後腿的家夥!”

白藏一郎想出挽回顏麵的第一招便是先把鍋丟給森田文裏這個新人。

畢竟從表麵上來看著三球都是森田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