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如此好玩,給祖父也玩玩

錢術聞言猛地一驚,剛要後退,兩名親衛立刻飛身過去要將他擒住。

“定國王!”

“你是要不分青紅皂白的擒拿末將嗎?敢問末將犯了何事勞定國王一意孤行,要取末將的命?”

話裏激將,手上功夫不落,錢術抽出佩刀抵擋,黃品武者氣勢顯露無疑。

兩名親衛被擋在原地與之纏鬥,一時竟拿他沒辦法。

曹遷唇角翕動,再次按捺下心中疑惑,隻差了步卒遠遠地護在張世超左右,不管錢術有罪與否,張世超乃定國王,即便他嫌少以王自稱也不是他能質疑的。

“於洋,你上。”

“是!”

身後壯年男子打馬而出,未到近前飛身而去,同時後背長槍嗡鳴一聲衝天而去。

兩名親衛退後的刹那,長槍落於於洋手中直擊錢術麵門。

錢術大驚忙舉刀抵擋,槍尖點在刀身上真氣鼓動,哢的一聲刀身出現裂紋。

“於洋剛晉升為十二玄武衛不久,雖屬末位但一身軍中霸槍術不可小覷,而他也是十二人中唯一一個以軍中橫練功夫當上玄武衛的。”

“不過,對付錢術綽綽有餘,你可以仔細看看。”

張洞庭聞言怪異的看過去,總覺得便宜祖父這番話不單是誇讚。

十二玄武衛是以張世超帶領的玄武軍命名,除了張士德、霍振兩大貼身親衛外,十二人在軍中身份和名望最高。

十萬玄武軍眾,隻有十二人能當玄武衛,僧多粥少可見競爭多激烈。

其餘十一人多是積累戰功換取江湖功法從頭修煉,方才在積年累月的修煉下打敗所有對手入了玄武衛。

而於洋不同,他沒換取任何江湖功法,從頭到尾習的都是軍中粗陋的功法,能憑此入玄武衛可見其毅力堅韌。

隻是……

軍中功法習到最後也隻能止步於玄品,此生無緣地品。

三千親衛中多是黃品武者,剛才兩名親衛拿不下錢術不是他們無能,而是錢術隱藏了境界,直到於洋將他逼至絕境,那股屬於玄品武者的氣息才暴露。

“我錢術自認統領幽州衛眾多年兢兢業業不敢有絲毫怠慢,生怕負了皇恩。”

“如今定國王是非不分欲取我性命,連山城外高麗虎視眈眈,他卻為一己之私不顧戰事,兒郎們,你們甘心在這樣的人手底下當兵嗎?”

於洋攻勢大開大合,饒是錢術不再藏著本事也不是他的對手。

話音落下有一秒的靜默,爾後有人高聲呐喊。

“不願意!定國王怎麽了,他就能黑白不分的要咱們統領的命嗎?”

“統領平日裏待咱們如何大家心裏都清楚,現在定國王來了是想奪權嗎?”

幽州衛眾你看我,我看你,兩眼寫著懵逼,在錢術親信兵卒的煽動下,一些人開始站隊。

“錢統領真要是犯了什麽事也總得給俺們說說,啥都不說就想殺俺們統領,俺不服!”

“我受過錢統領的恩,要殺錢統領先從我屍體上踏過去!”

“碼垛,高麗在外麵天天叫陣,定國王來了不帶著咱們打高麗偏偏窩裏鬥,這兵就是不當了也不受這個鳥氣。”

一些人抱怨出聲,再加上親信兵卒賣力的煽風點火,幽州衛眾嘩變。

“嘭!”

錢術被一腳踹飛到幽州衛眾前,親信立刻上前將他扶起。

“統領!統領你沒事吧?”

“定國王,什麽說法都沒有你就要錢統領的命,敵人在前你卻在後方起紛爭,是何道理?”

張世超收回冷漠的目光,轉頭看向張洞庭時一臉慈祥。

“乖孫,你覺得現在該怎麽做?”

“棄武不殺,繳械不殺,反抗者,死!”

錢術和親衛玩的不過小兒科,也就騙騙無知兵眾,饒是他們無辜張洞庭也不會心慈手軟。

幽州衛被錢術統領多年,明麵上親信有數,背地裏不知怎麽收買人心。

張洞庭要殺,殺的他們膽寒,殺的他們不敢聲張,殺的他們眼睜睜看著錢術被擒而不敢輕舉妄動!

“聽見沒?”

張世超側首,身後十一名玄武衛立即打馬上前一步,統領顧學明抽劍高高舉起。

“棄武不殺,繳械不殺,反抗者,死!”

“棄武不殺,繳械不殺……”

幽州衛還在壯勢,錢術還沒來得及以勢壓人,三千親衛殺聲震天已是衝了過去。

不需要指揮,不需要商量,三千人整齊劃一,節奏有序的殺進衛部營內。

“反了反了,定國王縱容親衛殺人,大梁要變天了!”

到了此時還有親信寄希望張世超顧忌一二,能喝令親衛停手,然而迎接他的是親衛手中的長劍。

噗呲!

白刃穿身紅刃出,親衛看也不看一眼繼續打馬衝殺進去,每過一處便多一具屍體。

張世超眼睛微闔,眼角餘光卻一錯不錯的看著張洞庭,眸底帶著讚賞。

張洞庭遇匪殺匪致吐的事他已得知,如今不過幾日功夫麵對如此血腥場麵能麵不改色,張世超很滿意。

將門無犬子,他老張家的孫子怎麽可能是孬種?

京都那些蠢貨一個個自詡機關算盡,卻被一個半大小子給蒙騙過去,也不知道他們知曉真相的那日,會不會痛哭的閉門不出?

“隻是……乖孫近來的行事有些乖張,莫非是不想裝了?”

喊殺聲慘叫聲交織,張士德、霍振、王有金守在張世超和張洞庭左右麵無表情。

曹遷帶著自己的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位置尷尬極了。

張世超思考著最近發生在張洞庭身上的事,而張洞庭心裏沒有絲毫的情緒,非要說個一二來,便是逐漸冷淡的心和另一股深層的悸動。

熱武器的時代頃刻斃命,冷兵器的時代刀光劍影中都有可能失去反抗力,爾後眼睜睜的等待死亡。

從開打到混戰不過一刻鍾的功夫,看著眼前一邊倒的局勢,錢術終於知道怕了。

“玄武衛最低都是玄品武者,而三千親衛無不是玄武軍中好手……”

念及此,錢術隻覺手腳發涼,親信倒在身前身邊身後,他怕極了。

逃!

這個想法剛冒出來,錢術便拉來旁邊親信,當兵器般的丟向於洋,爾後施展輕功逃竄。

他得逃離這裏,哪怕不願不舍,至少能活命。

於洋挑槍一甩,親信破布似的摔落在地沒了生息。

“哪裏跑?!”

就在他要追擊時,身後一道破空聲傳來,於洋心下一凜,眼角餘光中一抹暗沉的黑色從側飛速躥過去。

“啊!”

悶頭逃竄的錢術背後中招,弩箭力大深沒根骨。

耽擱的功夫,於洋追擊上前一槍攔住錢術去路再次扭打起來。

張世超看向張洞庭落下去的手臂,眼中精光大放。

“乖孫子,剛才那是什麽?”

聞言,張洞庭脊背一緊,剛才光想著別讓錢術跑沒了影,反倒是忘了旁邊還有個人。

“沒什麽,隻是一些小玩意罷了。”

“什麽小玩意如此好玩,給祖父也玩玩。”

瞅著祖孫倆因著一個玩意在馬上爭起來,曹遷心情很是複雜。

沒有緣由的要殺錢術,甚至不惜讓三千親衛出動,殺了不少幽州衛眾,定國王竟還有閑心逗趣下屬?

“這是什麽,看著像是縮小的弩箭,但技巧精益威力又非同尋常,弩箭射程不如弓,隻能最後一輪衝鋒時射一程,但我看你這個小弩箭的射程到比弩箭還遠?”

剛剛張洞庭與錢術的距離不近,依然能精準射中,就非弩箭可比,如果……

想到什麽,張世超眼中精光綻放,一臉希冀的看著張洞庭。

“給祖父說說這是什麽,說好了等祖父回去送你個驚喜。”

“就是一個小玩意。”

嘴皮子上的話誰都會說,張洞庭對所謂的驚喜沒有任何好奇和期待。

見他油鹽不進,張世超開始放大招。

“不說是吧?既然攻打高麗的行軍計劃是你出的,那你就隨祖父一起去高麗吧。”

“你長這麽大還沒出過京都,正好趁這次祖父也帶你去別處逛逛,也長長見識。”

張洞庭嘴角狠狠一抽,一逛就逛去了國外?

問題是他要沒有在規定時間回去,拍賣會舉辦不順還好說,治理其他各道災情的時間沒趕上才是大問題!

都說隔輩親,別人家的祖父護著自家孫子還來不及,便宜祖父這是沒火坑就弄個火坑出來啊!

“是袖弩,以小巧精技著稱,您樹大招風我不得弄點傍身的東西防身?”

“哈哈哈,不錯不錯,不愧是我老張……”

麵對張洞庭的揶揄,臉皮厚的張世超左耳進右耳出,大嗓門喊了一半才想起來旁邊還有個外人。

外人曹遷默默地低下頭,他什麽也沒說什麽也沒看見,老國公剛才那肅殺的眼神是怎麽回事?

殺一個錢術不夠,還要殺他嗎?

陣前殺將,他他他……

“亂臣賊子已擒,請國公示下。”

就在此時,顧學明抱拳單膝跪地,於洋押著狼狽的錢術,而他們身後的幽州衛眾要麽投降,要麽沒了投降的機會。

張世超反手將袖弩藏在腰後,一臉的威嚴。

“如何處置你來說。”

“將他拴於馬後,帶著他去麵見知府。”

渾身血染的錢術被拴在張洞庭馬背後,曹遷低著頭想當個透明人時卻被張世超點了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