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大家都是人他怎麽就那麽優秀?
所有人都認為張洞庭是拿了私銀添補了嶺南空缺,唯獨宗羅和梁安,前者是經手人,後者是下令者,兩人都知道這筆錢是怎麽來的。
是張洞庭賺了國庫的錢!
看著震驚的眾大臣,梁安很是感慨,饒是知曉張洞庭賺了不少錢,真看到賬本的那一刻他也是震驚的。
若非恰逢兵部征馬,若非恰好馬斯走門路弄來一批好馬兒又患病,若非宗羅被張洞庭說動,又有了他的口諭,這一切都無法完美執行。
棋差一步都有可能誤了一月之期,偏天時地利人和,該著張洞庭立下大功!
“賬本記錄花費之巨,也就是國公府底蘊深厚,若是換做一個人,誰能短時間內治理嶺南災情?”
齊文錚給閔律一個眼神,後者會意當即撐著老臉還不想承認張洞庭的功勞,扯著嗓子直指他拿出私銀一事,換一個意思就是一個普通人有這麽大的家底也能治好嶺南災情。
“那閔監事可就說錯了。”
“秋裏朝廷按照慣例征馬擴充軍用,正是從張世子手裏買了近兩百匹上好的馬,其中還有七匹大宛馬。”
兵部尚書祝敬話音落下,殿內一派嘩然。
眼紅,實在是眼紅!
一匹大宛馬最低五萬金,張洞庭卻能拿出七匹來賣真是大手筆,換做他們是舍不得的,畢竟一匹大宛馬能彰顯出實力的同時還能表現出與眾不同,是大梁男人最佳攀比選擇之一。
“嗬,有些人站著說話不腰疼,明裏羨慕背地裏卻是小人之心,當真是丟了文人的臉!”
“可不是?偏偏有人上趕著當槍頭,拉人出來頂缸卻當起縮頭烏龜,也不怕寒心呐!”
禮工兩部尚書抓著機會又開始陰陽怪氣,太子和三皇子一派的人也針鋒相對,閔律本就不好看的臉色更難看了,不就是說他被齊文錚推出來當槍還羨慕國公府嗎?
齊文錚麵色也沒好看到哪裏去,今兒出門沒看黃曆,竟兩次栽在張洞庭身上。
正主是沒多說什麽,可這些個素來不對付的政敵不會放過任何打壓的機會。
張洞庭兩道治災有功已是板上釘釘的事實,揪著此事再為難隻會讓龍心不悅。
念及此,齊文錚當機立斷叩拜下去。
“臣隻是感念嶺南受災嚴重,災民水深火熱難以為繼,不想張世子力挽狂瀾將嶺南道水災治理的妥妥帖帖,還請皇上恕罪。”
“微臣失言,請皇上恕罪!”
閔律抬頭撇了一眼神色不愉的梁安,雙膝一軟也跪了下去,須臾功夫額頭已是冷汗津津。
大功之人未賞,他們一味打壓,已是觸了梁安底線。
“朕將兩道交給洞庭便是信任他,你們二人未見真章:妄自議論,身為肱骨卻是如此草率!”
“齊文錚閉門思過一月,罰兩月俸祿,閔律降為祭酒,罰俸半年以儆效尤!”
“洞庭,朕對他們二人處罰你可滿意?”
說著梁安笑吟吟的看向張洞庭,看似是長輩對晚輩的關愛,實則是免得張洞庭寒心,也是做給臣子們看的。
“皇上,他們汙蔑洞庭,罰了也得道歉。”
“行,依你,你們二人就此事向洞庭道歉,朕不會讓功臣遭受非議。”
眾臣聞言一驚,張洞庭是真敢說啊!
無極殿上,議政的地方,當著列位臣工讓齊文錚和閔律道歉,這不是把他們的老臉扯下來丟地上還使勁踩嗎?
莫說二人,換做任何一個小官都將是尊嚴盡失,何況一個宰相一個監事,啊不……閔律已經掉級,正三品成了正四品,這波虧大了!
然而皇上下令,齊文錚能不從嗎?
盡管他有十萬個不願意,心裏都要氣炸了,卻不得不從命。
“本相誤會了,還請張世子見諒。”
“老夫誤會張世子,請海涵。”
閔律有樣學樣,態度也極是敷衍。
眾臣子見此頓時來了興致,以張洞庭小心眼的程度必然不會善罷甘休,定然是要二人尊嚴掃地才暢快。
落井下石陰陽怪氣的機會又來了!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張洞庭大度一笑毫不在意二人的態度。
“齊老貨,知道我為什麽叫你老貨了麽,就因為你老了!人老了腦子不好使就得自覺點,別站著茅坑不拉屎覺得自己多中用。”
“至於另外那個老貨……本世子懶得說你,不過你們既誤會了,那麽以後如果我拿大糞潑你們家大門時說一句誤會,到時候可別計較哈,都是誤會。”
眾人聞言很是無語,堂堂無極殿說出難登大雅之堂的話,俗不可耐!
不過倒是給他們提了個醒,以後盡量與張洞庭正麵對上,不然金汁淋門有了味道,成了笑話還得換府門。
“皇上,洞庭心裏舒服了。”
梁安好笑的搖了搖頭,還真是個孩子。
下一秒,張洞庭的話再次讓他心神俱震。
“皇上,嶺南災民有糧有衣但還缺個住的地方,我覺得工部做事利索出活好,想把賣馬剩下的四十萬金給工部幫著嶺南百姓建建房子。”
殿內人無不驚詫的深吸一口氣,紛紛被張洞庭的大手筆驚住了。
四十萬金啊!
足夠家裏四個閨女每人添個錦繡大團圓的彩禮了,那排場絕對風光!
就算是抬個色藝雙絕的小妾進府,都能抬的家裏放不下!
經商賺錢他們知曉,可京都哪個商號有張洞庭會賺錢?!
慕了,眾臣子羨慕的口水從眼角流下來,真特麽人比人氣死人,現在他們總算能理解齊文錚的心情了。
而齊文錚呢,臉色和吃了在茅坑裏劈了個叉的蒼蠅一樣,那滋味不足為外人道也。
梁安龍心大悅,這兩月來壞消息接踵而至,今兒難得有好消息可把他高興壞了。
“善!大善!”
“洞庭立下奇功,賞……”
一係列賞賜聽得眾大臣羨慕嫉妒,齊文錚恨。
原想拿著賑災銀一事讓張洞庭失了龍心,再治他的罪,不曾想兜兜轉轉下來臉疼的隻有他自己。
另外一個與梁安同樣高興的莫過於左渠了,先不說此事交給工部有沒有油水可撈,隻說差事辦好就是功勞一件。
天上掉的功勞砸他頭上了啊!
三皇子意味深長的看了張洞庭一眼,張洞庭本可以遞折子或是私底下和梁安說,卻偏偏在無極殿上當著眾臣子的麵說出交由工部,是在向他示好嗎?
念及此,三皇子微微眯眼暗道下了朝倒是可以派人和張洞庭接觸一二,若是能拉攏國公府站在自己這邊,那麽他將向那個位置邁出一大步。
同樣的太子也瞥了張洞庭一眼,心裏想的卻是和三皇子相反,這份差事誰都可以張洞庭偏偏指認工部,是要站到老三那一邊與他為敵嗎?
“下朝後得派人去探探,如果張洞庭真的要幫老三,那麽本太子就不能放任他不管了!”
兩位競爭選手的心思張洞庭猜到也不在意,因為下朝後他就悄摸摸出京了,即便是在京都也不會站隊。
目前梁安對他的態度模棱兩可,如果以國公府的勢力站隊,那麽百分百會遭受到帝王的猜忌以及層出不窮的打壓。
“朕選了十位勳爵子弟,然則隻有洞庭將差事辦的漂漂亮亮的,現在朕命洞庭暫代戶部侍郎一職,誰還有異議?”
如果剛才隻有齊文錚一人臉疼,那現在大家臉都疼了,還是皇上動手打的。
事實擺在麵前,張洞庭就是有那個能力,他們無話可說也不敢說,齊文錚的下場還熱乎著。
尤其是另外九名勳爵子,臉疼的同時自尊心極受打擊。
同樣都是人,張洞庭怎麽就那麽優秀呢?!
他們不想承認他們不行,但事實是和張洞庭比,他們真的不行。
昔日京都第一紈絝騎在他們頭上,還成為榜樣,個中滋味誰在場誰難受。
“洞庭,朕命你暫代戶部侍郎一職,接管其他各道治災,嶺南道的治理朕很是滿意,希望你再接再厲……”
“咳咳咳,皇上!”
梁安話未說完,被張洞庭一連串咳嗽打斷。
他重重喘息配著咳嗽,好似下一秒隨風去。
“皇上,洞庭受了傷恐有心無力,且我也沒多少治災經驗,不如還是交給戶部吧?”
“啟稟皇上,如今入秋蠻夷蠢蠢欲動,幽州戰事吃緊,戶部已抽調不出人手,張世子治災有道,戶部上下願配合張世子治理各道災情。”
戶部尚書厲震岷眼皮猛地一跳,忙站出來甩攤子。
工部那邊到手的是肥差,到他這就推脫,不就是因為他是六皇子的人嗎?
如此區別待遇,厲震岷心裏很是不痛快。
“你也聽到了,戶部現下抽調不出人手,朕意已決,讓你去治災實至名歸不必再推脫了。”
哪怕厲震岷不跳出來,梁安也沒打算換人。
國庫空虛,即便有了張洞庭注入的四十萬金,但和各項用度相比也不過杯水車薪,他能弄來錢賑災,梁安高興還來不及。
換個人,能有張洞庭省心?
“那……皇上,我能不能休養幾天再說?”
“我身子骨弱,又元氣大傷,若是沒養好萬一耽擱了傳宗接代,老張家的列祖列宗還不得踢開棺材蓋來抽我?”
張洞庭一臉菜色,氣若遊絲,馬上大限要到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