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今日之恥來日必當奉還
“你敢騎馬撞本皇子,你是不是要造反?”
“誒等等,這話我就不認同了,豆包野性難馴它非要往你跟前湊,關我張洞庭什麽事?”
張洞庭戲謔的看著六皇子,欣賞著他的無能狂怒。
“要不我給你個機會,讓你和豆包好好講講做馬的道理?”
“你!”
六皇子氣急,說到底馬隻是牲畜一種,張洞庭讓他給馬講道理,不是側麵說他和牲畜無異?
“嘖,瞧你這心浮氣躁的樣,還是別和豆包講道理了,免得帶壞我家豆包。”
“本世子先行一步,六皇子可帶著你的狗趕緊追上來,不然的話就要讓京都百姓一起觀看你的皮膚有多白咯,哈哈哈。”
張洞庭一夾馬腹,大笑著越過眾人揚長而去,也不知道豆包是不是故意的,路過眾人時可勁的踩踏整的灰塵揚了六皇子一行人滿頭滿臉。
“呸呸呸,張洞庭欺人太甚,六皇子我們怎麽辦?”
“能怎麽辦?”
六皇子大怒,一腳將韓冬窗踹倒在地後翻身上馬。
“輸了就要**繞京一圈,你們丟得起這個人,本皇子可丟不起那個臉。”
“上馬!”
“追!”
童六剛看到人影,六皇子一行人打馬離去,也不緩行看風景了,一個個和吃了槍子似的不停抽打**坐騎,勢要追上去贏下張洞庭,讓他跪地求饒。
“誒……算了,我慢慢追吧。”
京音寺,禪房門開,穆夕悅和張貴英扶著花甲老人走出來,老者正是武陽侯府穆老太君。
跟在穆夕悅身後一臉東張西望,又壓著性子在張貴英側目看來時一臉的乖巧的則是張貴英之女,穆夕悅的妹妹穆夕憐。
“今日天氣尚好,回府的時候也去街上逛逛,給悅兒和憐兒置辦身新冬衣。”
“是,一切都聽老太君的。”
“嗬嗬,你啊總是拘著,這些年也苦了你,今年也置辦身冬衣吧。”
“都是妾身該做的,妾身少不了衣服穿,還是給老太君您置辦冬衣吧。”
張貴英推辭,恰在這時穆夕憐小腦袋伸過來。
“祖母,咱們能不能買點好吃的呀?”
“行啊,小憐兒想吃什麽?”
“祖母,憐兒想吃咕嚕肉,梨花酥,醬肘子……”
穆夕憐掰著小手指一一報菜名,兩個羊角辮跟著一點一晃煞是可愛,小嘴叭叭報的歡快時胳膊被擰了下。
“哎呦姨娘你幹嘛掐我?”
“臭丫頭就知道吃,也不知道替家裏操心,你姐姐賺銀子不容易,咱們得把錢用在刀刃上,知道嗎?”
張貴英臉微紅,生了個小饞貓,偏偏家道中落她也很無奈。
“可是姐姐說賺銀子就是給憐兒花的,姐姐前段時間還給憐兒買好吃的呢,姨娘不疼憐兒姐姐疼,哼!”
話說完穆夕憐在張貴英伸手點她眉頭時,小跑到穆夕悅左手邊,抓著她的手衝張貴英做鬼臉。
“以後我要和姐姐在一處院裏,不要和姨娘住了,姨娘不給我買好吃的。”
“小小姐喲,您就別惹張姨娘生氣了。”
桃兒趕忙捂住穆夕憐的嘴,再由著她說下去,自家小姐和隔壁世子一起逛西市的事都兜不住了。
“你個皮猴別盡折騰你姐姐,悅兒身子骨弱,忙裏忙外的哪有閑管你。”
“姨娘。”
張貴英說著要去拽穆夕憐,嚇的小丫頭吱哇亂叫,穆夕悅忙攔下張貴英。
“憐兒還小,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多吃些也吃不到哪兒去,再者今秋話本子寫的好,書肆老板給了不少銀子,不差那些。”
“你呀,就寵她吧!”
“嗬嗬,悅兒說的不錯,我這一把老骨頭了身外物也用不著了,不能苦了咱們穆家的孩子。”
老太君發話了,張貴英不再說什麽,心裏卻是感激的。
當娘的哪有不疼孩子的,隻是日子不好過隻能委屈了孩子。
“倒是悅兒,你也不用那麽拚命,我和你姨娘還能做活,不至於餓著咱們一家子,還是要照顧好你的身體。”
“我知道了祖母。”
瞧著穆夕悅乖巧模樣,老太君心下一歎,突然間手腕被緊緊抓了一下,雖然很快就鬆了手還是讓她察覺出異樣。
順著穆夕悅的視線看過去,老太君便看到寺外臥佛上斜靠著的錦衣少年郎。
武陽侯府畢竟輝煌過,是以對視間老太君便從眉眼裏認出張洞庭。
聯想到剛才穆夕悅緊張的一幕,老太君心裏驀的打了個突,該不會……
“奇怪,老國公的孫子怎麽今兒也來禮佛麽?”
“也許是巧了,不過今兒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來禮佛的人倒是不多。”
張貴英說著看向穆夕悅,上次去其院子時聽到些許動靜,她就覺得穆夕悅藏著事,隱約覺得和隔壁世子有關,隻是後來穆夕悅否認她也就沒往深處想。
如今乍然在京音寺外遇見,心底那抹懷疑愈發凝實,畢竟張洞庭紈絝名聲在外,怎麽看八竿子也和佛無緣。
眼看到張洞庭走過來,穆夕悅唇線緊抿,眉頭微蹙,殊不知這一幕都被老太君和張貴英看在眼裏。
“洞庭拜見穆老太君。”
“張世子,老身有禮了。”
張洞庭和穆老太君各微微躬身見禮,張貴英和穆夕悅雙手交疊於左腰側行了個萬福。
“憐兒見過世子。”
穆夕憐巴巴的跑出去,模樣滑稽的行了個萬福禮,看的張貴英眼角直跳。
“回來,怎麽如此不懂禮數?”
“無妨。”
張洞庭抬手製止了張貴英拉人的動作,旋即蹲下身子看著這個小顯眼包,水靈靈的大眼睛可可愛愛的,和穆夕悅的樣貌有七成像。
“你叫憐兒?今年幾歲了?”
“嗯,我叫穆夕憐,今年八歲!”
“嗬嗬,那你為什麽要單獨行禮?”
張貴英再次想把不省心的閨女拉回來,這次卻被老太君摁住手腕製止了,然後她便聽到穆夕憐不知羞的話。
“因為世子你長得好看,憐兒湊近來看看。”
“哈哈哈。”
小丫頭的話令人忍俊不禁,唯獨張貴英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自家閨女饞嘴就算了,犯花癡也罷了,偏偏對京都第一紈絝犯花癡,真是丟死個人!
“憐兒年幼口無遮攔,還請張世子見諒。”
“老太君說哪裏話,稚子之言我又豈會當真,不過我觀憐兒聰明伶俐,想來是老太君教導有方。”
“張世子謬讚了,武陽侯府不比其他,憐兒隻是自由散漫性子野,當不得聰明二字。”
“老太君過謙了,我倒是挺喜歡憐兒的性子。”
說罷,張洞庭扯下腰間玉佩在穆夕憐眼前晃了晃,下一秒便看到穆夕憐眼放精光。
“說說本世子有多好看,說得好這塊玉佩就是你的。”
幾女聞言頗有些無語,剛才還說稚言不當真,轉頭就哄騙小姑娘誇自己。
“當真?”
“千真萬確。”
“那我要說了,世子你玉樹臨風風流倜儻瀟灑英俊英武不凡一樹梨花壓海棠……”
穆夕憐小嘴叭叭叭的不停歇,一口氣就把自己所學會的誇人詞匯全用上了,聽得幾女尷尬,聽得張洞庭爽朗大笑。
“行了,玉佩是你的了。”
“謝謝世子。”
穆夕憐寶貝似的捧著上好玉玨,一雙大眼睛笑眯了眼,把玉佩賣了可以換好多好多好多好吃的了。
“此玉不菲,受之有愧,憐兒將玉佩還給張世子。”
“祖母……”
聞言,穆夕憐小臉垮下,依依不舍的將沒無捂熱乎的玉佩遞出去。
“本世子送出去的東西豈有收回的道理,老太君是覺得我是個言而無信的人?”
穆老太君一瞬沉默,武陽侯府今不如昔,她隻想安穩度日保住武陽侯府最後的榮耀,不想涉身險境。
而張洞庭,就是險的代名詞。
“祖母,既然張世子願送,憐兒也喜歡,就拿著吧。”
“好吧。”
穆老太君謝過張洞庭,找了個由頭帶人離開了,上了馬車卻是問起穆夕悅為何收了張洞庭的玉佩,被其以不好當麵婉拒恐折了張洞庭麵子為由蒙混過去。
實則呢,穆夕悅最近幾乎天天去國公府當賬房先生,一塊玉佩當是給她的月銀了。
一行人沒走多遠就和疾馳而來的六皇子等人擦肩而過。
“看六皇子神色不悅,估計是衝張世子去的,宮裏那位態度模棱兩可,我們武陽侯府不比其他,還是少摻和為好。”
“知道了祖母。”
穆夕悅乖巧應下,打消了穆老太君心中疑慮,殊不知聽到六皇子奔去京音寺的消息後,她已經有些擔心張洞庭的安危。
畢竟自己的話本子還要靠他,也算半個衣食父母,擔心也在情理之中。
“本世子都圍著京音寺轉了一圈才等來六皇子,看來你座下那匹良駒歸我了。”
“張洞庭!”
看著得意的張洞庭,六皇子氣的眼角發紅,緊趕慢趕連對方馬尾巴都沒看見,輸了,還輸的特慘。
“六子,把六皇子請下馬,把本世子的馬牽過來。”
“是。”
童六走過去一拱手,也不言語就那般直勾勾的看著六皇子。
“願賭服輸,六皇子是要翻臉不認賬?”
“本皇子何時說過不認賬?不就是一匹馬,給你便是。”
六皇子爬下馬,看著自己愛馬被牽走,還是送給自己的仇人,心裏的怒火蹭蹭地往上冒。
今日之恥,來日必當奉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