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皇上任命我推辭，皇上說話我打
“朕對廖先民的處決，洞庭可是不滿意？”
群臣嘩然，能讓梁安親自過問的人，張洞庭還是頭一個。
何況他身上沒有任何官身，如此偏愛，當真是令人眼紅羨慕。
“洞庭不敢。”
張洞庭虛虛拱手，暗自撇了撇嘴。
剛才廖先民汙蔑自己，梁安怒氣蹭蹭爆表，反觀事情真相大白卻是雷聲大雨點小，算不算是高高拿起輕輕放下？
“朕看你心有不服。”
“皇上，張世子說的在理，其五罪已證實是廖先民汙蔑世子，但許家命案尚未查清，如若擔任戶部侍郎一職，難免留人話柄。”
不等張洞庭說什麽，齊文錚站出來，看似是公正發言，實則是想框死張洞庭身上疑點，從而讓他落選。
“啊對對對，齊宰相說的對。”
“皇上，我身上疑點太大了，該禁足……一天吧。”
張洞庭一臉凜然，齊文錚站出來的太及時了，為了感激，散朝後他得好好去宣傳下其和廖先民的關係。
廖先民在朝的官職不高，但在勳貴圈裏也算小有名聲，如今這些個朝臣不單在朝招攬官員為己所差遣，勳貴裏麵也是他們拉攏的人手。
畢竟有點什麽事，勳貴圈子裏一傳，京都有頭有臉的人家都知道了，比他們費心費力的布局快得多，效果更好。
可想而知，今日廖先民汙蔑不成反受其罪，再加上之前勳貴圈裏透露的廖東升要和齊家小女兒聯姻之事……
“皇上，張世子身上雖有疑點，但並不影響其擔任戶部侍郎一職。”
“剛才張世子一番忠心耿耿的話，說的老臣心血澎湃，且其是老國公唯一血脈，想來對我大梁戶部一事，也能貢獻出不菲功績。”
望著為自己說好話的梁岩崇，張洞庭鬱悶了。
老家夥到底是站在自己這邊，還是坑自己來了？
是個有眼睛的都能看出他根本不想擔任戶部侍郎一職，偏偏梁岩崇上趕著給他爭機會。
戶部是幹什麽的？
說好聽點是花錢的，還是花的國庫的錢，但大梁立國不久，又經過前朝餘孽和蠻夷的動**，如今民生休養賦稅顆粒無收，國庫裏窮的叮當響。
而今大梁各地受災不一，正是該戶部花錢的高光時刻，然而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張洞庭很懷疑之前的戶部侍郎是不是弄不出銀子來，怕砍頭怕成了重病，畢竟災治不好，死的人多了，別說戶部侍郎，戶部尚書都得跟著掉腦袋。
“鎮國侯所言不錯，朕……”
“皇上，我沒當過官，一下子管理戶部大小事宜恐難勝任，要不以後再說？”
眾人輕抽一口涼氣，驚懼不已的看向張洞庭。
皇上任命你推辭，皇上說話你打斷，你是要上天啊！
還以後？
龍顏一怒，足以讓你沒以後。
梁安也有些怒了，先前他承認是想借廖先民的手打壓張洞庭一番，可沒想到秦達出現讓廖先民計劃失敗。
廖先民的罪他也治了，還想怎麽著，難道還想讓他這個天子道歉不成？
“既你認為自己無法擔此大任，那麽……”
張洞庭麵上一喜，能當個快樂二世祖，誰想操心國家大事啊。
然而梁安接下來的話，讓他宕機在原地。
“那麽便管理京畿道和嶺南道災情，其餘各道再從勳貴子弟中選拔。”
我屮艸……
晦氣！
“恭喜世子爺。”
散朝後，梁安特意讓禁衛軍抬著秦達出宮，也算是做足了麵子。
出了午門國公府侍衛將人接過去，秦達撅著屁股一臉笑意，怎麽看都像是幸災樂禍。
“有什麽可恭喜的？以後爺還怎麽瀟灑？”
“嘿嘿，咱國公府家大業大，真不行自掏腰包補了災款不就完了？”
“好你個老秦，我爺爺給我掙點錢容易嗎，你說撒出去就撒出去，你是想讓我撒幣還是拿我當沙比。”
“那世子爺是有打算了？”
秦達眸底精光一閃，笑嗬嗬的問道。
張洞庭沒有錯漏他的神情微妙變化，心下覺得好笑，看來國公府內就算是個掃地的都是有本事的人。
“沒打算。”
“沒打算？誒誒，世子爺你幹嘛去，不回府嗎？還有，下次有啥大事能不能提前告訴咱老秦一聲，突然被拽來無極殿，咱心肝現在還顫著……”
“別嘰歪了，回去養傷吧，爺出去散散心，回頭給你加月錢。”
“好嘞，謝世子爺。”
知道秦達是關心自己，也知道秦達必然和童六一樣，受老國公囑托看著自己，可這種感覺讓張洞庭很不適應。
就像是家裏孩子已經大了，還當孩子穿開襠褲呢！
不過他也知道老國公對跟著自己出生入死的下屬不錯，即便是已經退伍的每年也享受國公府私下優待。
就他知道的，秦達每月到手的銀子夠他一年開銷的，偏偏這老家夥不知拿銀子幹什麽去了，月月光。
有時候張洞庭都要懷疑，還是光棍的秦達是不是三更半夜，趁著人煙稀少的時候也去逛窯子了？
“世子爺，咱們去哪？”
童六問道。
“唉！”
張洞庭看著長安道上人來人往的百姓，突然感覺官途一片黑暗。
京畿道受災情況微小，也算是沾了京都的光，災情剛發生長安各部就動了起來。
嶺南道卻是最貧窮的一方地，如今水災肆意，每天死亡人數激增，正等著朝廷撥發的救命銀。
但，朝廷沒錢啊！
“去戶部。”
思考片刻張洞庭做出決定，可沒走出多遠，街上孩童的吆喝聲讓其臉直接綠了。
“萬兩金，銷魂窟，女兒芙蓉紗帳羅衣帶，國公世子銀樣鑞槍頭……”
一小孩從身邊跑過去，嘴裏還唱著新出爐的童謠，還別說挺押韻。
可唱到當事人麵前，張洞庭就覺得押韻不起來了。
國公世子銀樣鑞槍頭？
“把他給我拽過來！”
張洞庭黑著臉，指著跑過去的小孩吩咐下去。
“世子，您……”
“趕緊的，小心本世子踹你。”
“欸欸，小的這就去。”
童六一溜煙跑出去，張洞庭站在原地黑沉著臉，目中暗芒閃爍。
昨晚未從紅樓出來，梁安的口諭已經出發，事情隻不過經過一晚，他在紅樓的事已傳遍大街小巷。
古代沒有狗仔，但皇室暗衛以及民間這些力量仍不可小覷！
“爺，您有事兒沒？”
天真小童昂著小臉看著張洞庭，靈動的眸子裏是清澈的愚蠢。
張洞庭咧嘴一笑，語氣低沉，猶如一個怪蜀黍。
“你不認識本世子？”
“啊？世子……世子？”
小童巴掌大臉蛋上的神情猛地一變，玩世不恭還長著一副壞人樣，除了國公府世子還有誰？
“世子爺息怒，是書肆讓我們傳的童謠，要不……書肆給的十文錢，您拿著？”
戰戰兢兢從懷裏掏出十個子，小童伸出小手，一臉的惶恐。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倒黴，唱到張洞庭麵前來了，想想往日張洞庭的不良風評，那不是太歲頭上動土嗎？
“十文錢就想打發本世子？哼，帶本世子去書肆！”
“世子，你不是要去戶部嗎？”
“等會再去，現在本世子隻想搞事！”
剛在梁安那受了一肚子鳥氣，要是不發泄發泄怎麽符合他紈絝的身份？
嶄露鋒芒還是瘋瘋傻傻，真真假假就看梁安怎麽分辨！
西邊書肆門前人來人往，老板忙的不可開交，迎來送往間一尊大佛站在攤前。
“客官您請好，這是我們書肆昨兒個加急趕製出的話本子，就是以張……”
正推銷話本子呢，老板抬頭一看，頓時嚇的手中話本子掉落在攤上。
額滴個天神啊！
話本子的男主人公就站在自己跟前，這還能有好？
老板剛要腳底抹油，童六眼疾手快一把揪住他後脖領。
“童六，把人給本世子捆了，今兒本世子就好好瞧瞧，什麽話本子敢拿本世子開玩笑？”
把人丟給童六，張洞庭捏起話本子走至一旁桌前。
敢拿他當原型寫葷段子，給形象費、個人名譽損失費了嗎？
那邊童六把人捆了丟進去，同時遣散了書肆正看書的人，一時間隻剩下老板和幾個夥計。
“哎喲喂世子爺哦，小店小本經營，就是弄些話本子給京都老百姓送個樂嗬，您要不喜歡，小店今兒就把新出爐的話本子撤去，如何？”
“童六，讓他閉嘴！”
張洞庭嗬斥一聲，低頭看，話本子上書名世子爺與花魁紅樓今宵夢，光聽名字就讓人迫不及待的想翻來看看。
再看下書署名山雅先生，倒是有些女裏女氣了。
翻開第一頁，張洞庭看到那段熟悉的話就想摔話本，感情今兒京都大街小巷唱遍他是銀樣鑞槍頭的童謠出自這裏！
起個頭就說他不行！
碼垛，行不行也得試過才知道啊！
“誹謗！汙蔑！”
張洞庭將桌子拍的震天響，驚的書肆內眾夥計大氣不敢喘。
完咯，世子爺發威了，就希望其冤有頭債有主隻找老板，別找他們，畢竟他們就是跑堂的夥計。
“這個山雅先生豈有此理，本世子行不行他知道個屁？”
“他人在哪，本世子找他家去，當麵和他比一比，看看到底誰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