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要像風一樣自由～
明亮的，透明的實驗室內。
一個個宣稱造福人類的科學家們，一個個標榜守護人類的覺醒者們。
此刻卻在進行著最卑鄙無恥，最慘無人道，甚至極端的實驗。
他們好奇，他們驚訝，他們全神貫注......並且深信自己是正義的。
親臨現場的六十幾位流金覺醒者們陸續都試過了，結果依舊。
有人提議暫停實驗，這並不是出於對顧野的同情，而是想商討出新的實驗計劃。
——當然，在某種意義上，他們比顧野更珍惜顧野的生命。
陳老同意了，卻並沒有放棄現在的實驗，而是向聯盟申報輪換在外的流金覺醒者。
很快，聯盟高層批準了。
而新的實驗計劃也在二十幾名科學家的你一言我一語中便也商定好了。
兩個實驗同時進行。
此處實驗室治療液的常規儲量一度告急，幾度告急，頻頻告急。
......
......
傍晚時分。
殘陽未盡，倒映在水中。
被餘暉籠罩的湖麵，是明媚的鮮紅色，十分醒目，而未被照耀的地方，則是綠波湧動。
殘陽將近，天邊的弦月已然有些迫不及待地跳了出來，如細細的弓。
不覺已是入深秋。
秋風瑟瑟，拂過湖麵，泛起層層漣漪。
這是一個人工湖，湖泊很大，幾乎占了青陽庇護區近八分之一的麵積。
這在當今這般土地資源緊張的世界格局下是很不合理的規劃。
但卻也是出於無奈。
因為一百多年前那場大霧的出現，徹底阻緩，甚至是逼停了對太陽能的轉化與利用方向上的科研進程。
——霧氣朧朧，天空常常都是灰蒙蒙的，隻在暴雨過後，才會出現晴朗雲空。
所以時至今日，人們依舊需要核電站來滿足對電能的需求。
這座湖叫青陽湖，遠處湖邊的那個巨大的，粗大的像煙囪似的建築，是青陽聚變核電站的冷卻塔。
湖水在殘陽的映照下很美，但卻沒有人會來這裏欣賞。
因為沒時間，更因為怕受到輻射。
即便是專門負責監測湖水，使用物理，化學和生物等多種方法來維持湖水水質的工作人員，也不會久留。
殘陽落盡，如弓細月緩緩攀升，撒下清暉，卻被霧氣攔下大半。
青陽庇護區漸漸被黑暗所籠罩。
青陽湖也散去紅暖綠波，漆黑一片，唯湖水潺潺。
但距此十裏外的城區卻是燈火通明，那裏的街邊偶爾還會有人出來散散步。
此時街邊恰有一道佝僂的身影，似是剛剛結束工作，正拖著滿身的疲憊往回走。
走著走著，她忽然頓在原地，霍然轉頭，望向城市中心的方向。
有一道風從那裏來。
那道風很不尋常，她能感知到，極其敏銳的感知到。
——於風而言，沒人會比她更了解。
那道風中似是有雷，雷中有火，火中有水，水中還摻雜著其他許許多多係別的能量......很亂。
這道風，很亂。
其中似乎還有生命氣息，且不止一個，同樣很亂。
風吹過她的身體，朝遠方黑暗中飄去，似是要飄過青陽湖，而後一直飄向天邊遮天連地的大霧之中去。
她的目光亦隨之而去。
而後，她終是忍不住，跟著動了。
她一腳踏入路燈未曾照亮的陰暗中，身形如風般飄起，手中拐杖如針一般快速分開黑暗，瞬息之間便追著剛才那道風飛掠至青陽湖邊。
老嫗抬手將手中的拐杖點向空中的那道風，拐杖發出喀嚓轉動的機械聲，一股極強的吸力陡然爆發，將那道風盡數吸入其中。
她的動作很嫻熟。
湖畔生風，一道針再次分開黑暗，瞬息之間掠過十裏黑暗，重回光明下。
一步踏出，剛好是走進路燈下的陰影，然後又從中走出的時間。
路燈昏黃，照在她的身上，連影子都顯得很是佝僂，與矮小。
一路兜兜轉轉，極似一個出來遛彎的老嫗。
然而她並不是。
她是一名極罕見的SSS級覺醒者，在三十幾年前她還有一個極響亮的名號。
風之子，葉紅。
當然，如果非要說她現在就是一個老嫗......卻也是有些道理的。
因為沒人能認出她，更不會將她與風之子葉紅聯係在一起。
——在人們的固有印象中，葉紅即便是真的有老去的那一天，也絕不會是現在這樣。
至少不會穿著聯盟最底層工作人員的製式服裝。
葉紅拄著拐杖，彎腰、低頭看著自己佝僂與矮小的影子，沉默無聲，一步一步地慢慢走著。
走過一盞盞昏黃路燈，最終孤獨的走進一棟用來安置聯盟底層員工的大樓。
樓有百層，葉紅就住在頂層。
葉紅拄著拐杖，費力的直起腰來，在門禁上輸入密碼，而後緩步走了進去。
機械門檢測到進入信息，自動關閉，並反鎖。
聽著身後響起的喀嚓機械聲，葉紅終於不再偽裝，直起了腰，身形陡然增高，整個人散發出的氣質也為之驟變。
像一道冬日裏凜冽的寒風。
葉紅徑直走向房間角落裏的一個儀器，並在走的過程中便調出全息屏幕，啟動儀器。
那個儀器的樣式很奇特，像是一張鋪在地上的毛毯，或者說是金屬瑜伽墊。
此刻從中亮起一道弧形的光，弧光上升，形成一個半圓形狀的光罩。
——這是葉紅自行研發的防護罩，每個夜晚她都是在裏麵修煉，可以有效的隔絕能量波動。
葉紅將拐杖的末端送入其中，手指輕敲，將那道混亂的風全部釋放了出來，而後取回拐杖，徹底啟動防護罩。
那道混亂的風在防護罩中左突右撞。
此刻看去，它更像是由一粒粒僅憑肉眼根本不可能看見的極微小粒子們組成的一團極薄極薄的霧。
且好像還蘊有靈智。
“像是......一團有了意識的能量？”
葉紅輕聲低語，旋即將手指伸入防護罩中，試著去切身感應。
霧氣驟散，向後退去，似是很害怕？
葉紅微微挑眉，饒是以她的閱曆都難免驚訝，“這世上的怪事真是越來越多了......”
葉紅調出全息光屏，快速瀏覽近段時間內與青陽庇護區有關的所有信息。
屏幕上光影閃動，速度極快，葉紅很快便鎖定了一則五個月前的信息。
——天降流星，疑似發現新的域外種族，幸被護衛隊成功攔截......偉大的護衛者，感謝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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