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百般推脫
第五十三章百般推脫
幸福路社區的某個單元裏.田苗苗家簡直就是雞飛狗跳了.進門苗苗媽還沒來得及細看穿著警服的女兒呢.田苗苗就撲倒老媽懷裏哭開了.起初以為是離家太久想媽媽了.苗苗媽還哭笑不得哄著她.後來聽她小嘴跟機關槍似的把集訓隊、特招班、龔倩劈裏啪啦一說.苗苗一家可坐不住了.女兒這是讓人給坑了啊.一個女孩子怎麽能去刑警隊那種地方.還是專管大案、要案的刑警一大隊.
苗苗爸怏怏的說.她舅不是說直接回所裏麽.怎麽變卦了.對了.你們教官不是說了.這是市局想培養你麽.你一個女孩子應該也不會真讓你去抓壞蛋吧.
田苗苗一聽急了.苦著臉說：“嗚嗚你聽他們胡說八道呢.那可不是什麽好地方.這事兒大家都知道.刑偵一大隊.不但壞蛋害怕.警察都害怕.每天出門不是搶劫、殺人、放火的的；就是走私、販毒、投毒的的.一年三百六十天.平均個個星期見死人.”
啊...這..真要像女兒說的這麽懸乎.還真的考慮考慮呀.可不是說著玩的.苗苗媽聽的目瞪口呆.下意識的把田苗苗摟的更緊了.
田苗苗這邊還添油加醋的繼續胡說八道：“你們還不知道吧.老媽我聽說一大隊光去年一年就犧牲了八個.重傷了十好幾個警察.輕傷的醫院裏躺兩天.傷還沒好.就又來大案子.趕鴨子上架的拉上去.一出警隊大門就又吃槍子.一個不小心.不是斷胳膊就是斷腿的.你們就不怕我好生生的去.蓋著國旗給送回來呀.嗚嗚嗚...”
中心意思就一個.不想去.反正不想去.苗苗媽一個勁的呸呸呸.嫌女兒說的不吉利.最後兩口子也沒主見了.苗苗爸說要不給她舅打個電話吧.苗苗媽嘀咕說.你看她那樣.鬼精鬼精的.你閨女什麽德行你還不清楚啊.哪有她說的那麽誇張...
田苗苗一聽.怎麽老媽這麽機智.眼珠子一轉.引經據典的說：“老媽.我要批評你.你該學習了；平時怎麽也不留意留意發生的大事兒.現在咱們國家壞人可多了.你看那法製頻道上說的那些毒販子、殺人的、搶銀行的、拐賣兒童的...這個一大隊就是天天抓這些厲害的壞蛋的.天天和凶惡的犯罪分子搏鬥.誰能保證不遇到個意外啊.我們4.12大案那回你總知道吧.這年頭.犯罪分子誰怕警察啊.人家見了我們不是照樣開槍呀.”
田苗苗在那掰著指頭搞案情分析.專揀危言聳聽的說.弄的她爸媽聽得心驚肉跳、直出冷汗.最後苗苗爸說：“要真這麽危險.那不去了吧...我可就這麽一個閨女.這又不是八年抗戰那會兒.沒理由把我親閨女往前線送啊.還是讓她舅給活動活動吧.你打個電話吧.”
苗苗媽下了決心般一拍桌子：“別打電話了.咱們直接去一趟.在派出所當個戶籍警、片警的多好啊.我可不把我女兒往火坑裏推.”
劉建民所長讓親姐姐給堵在了小區門口.聽完這家子來意.氣的渾身發抖.指著田苗苗你...你...你了半天.一轉身抱著電線杆子一頓狂吐.苗苗媽看這架勢琢磨過來有點兒不對味了.小聲的問田苗苗：“你不會真忽悠我們呢吧.看把你舅舅氣的.都吐了.”
田苗苗裝無辜的說：“你也不看看他灌了多少貓尿.這是喝斷片了.我能把他氣吐了.這可是咱們這片的土皇帝.”
被苗苗爸和田苗苗架進屋的劉所長好不容易喘勻了氣.掙紮著兌著溫水喝了兩支葡萄糖口服液.最後點上香煙總算緩過來了.開口就訓：“你這個死丫頭.你要反天啊.你給我仔細說說.你到底怎麽想的.”
“舅.這不明擺著是那個龔倩整我呢.咱們不都說好了.分配意向去的時候都簽了.一轉眼給我弄刑警隊去了.我這樣的.你看看我.你外甥女我這麽可愛.這麽青春無敵的美少女去刑警隊.你信麽.”
“你...你...誰告訴你是龔倩整你呢.你的事兒人上頭都和我說了.誰叫你在萬恒露那麽大個臉呢.上頭覺得你應付突發事件的感覺不錯.這才臨時改了分配意向.”
“我不管.我才不要當刑警啊.老舅你看我這樣的又不是技術人員.又不懂法醫鑒定.我去刑警隊能幹什麽呀.實在沒地方安了.不上一線都不行啦.”田苗苗說著說著.耍起小脾氣了.
劉所長氣的一拍桌子：“誰天生就能當警察啊.那不都是逼出來的.你老舅我不也幹一輩子了麽.你聽聽你聽聽.一大隊去年死了八個.重傷十好幾個.啊.
你看看你這心思都用這上了.有你這麽造謠的麽.整個一大隊外勤幹警加一塊兒才40來人.直接讓你給整殘疾了一半.要是咱們人民警察都這麽沒用.那這大原市不早就翻天了啊..”
往日裏的寵愛、縱容不見了.劉所長難得的悶頭抽了兩根煙之後.撓了撓亂糟糟的頭發語重心長的對田苗苗說：“我說苗苗啊.老舅也不想訓你.可眼前已經這樣了.本來有些不想告訴你的話也不得不和你好好說道說道了.
你們三個都是我們派出所出去的.按慣例所裏肯定有一個指標.我事先就給你留好了.可是這計劃總趕不上變化嘛.上級的命令都下來了.人民警察可是紀律部隊.服從命令那是第一位的.你現在這個態度.就沒替你爸你媽考慮考慮.
...老舅說句不好聽的.你們特招班上都是些什麽人你心裏比我清楚吧.要學曆有學曆、要關係有關係、要銀子有銀子的大把抓吧.可是你有什麽.三流大學畢業.文憑不硬.即不是專業對口也沒有一技之長.你能當上這個警察.撇開我不談.你以為你父母就一分錢都沒往外拿麽.
你以為你現在就是人民警察了.你還隻是個實習的呢.從實習到轉正.這一年裏不活動活動.不燒燒香行麽.你看看你爸.他一年掙錢不比我少吧.可你看看他抽的多少錢的煙.啥興趣愛好都沒有.連茶館都不去.還有你媽.你就沒發現.這幾年她就沒怎麽給自己買過新衣服麽.苗苗啊.你也長大了.是不是也該學著體諒爹媽了啊.”
苗苗媽緊張的看著女兒.小聲埋怨了親弟弟一句：“老幺.你跟孩子說這些作甚.”
劉所長難得的沒理會姐姐的抱怨.一臉正色的跟田苗苗說著：“苗苗.你也二十好幾了吧.你媽這個歲數都生下你了.去一大隊這事兒已經板上釘釘了.想不去.給你重新改派就你們班那個龔倩都沒這個能耐.你舅和你父母更沒這個能力了；你要還是個懂事的好孩子.就乖乖的按時報道去.老舅跟你們大隊的周隊還能攀上點兒關係.女孩子嘛.讓他關照關照你我想還是可以的.你也要相信老舅.警察也是人.一大隊更不是什麽龍潭虎穴.沒有你說的那麽玄乎.我就說這麽多了.要是去.我明天親自送你去.好了你們回去吧...”
“嗚嗚.老爸...老媽...你們...”田苗苗早讓老舅一通話給說到母親懷裏去了.這會兒眼淚都下來了.
苗苗媽的臉色也很差.一副力不從心的樣子.女兒一天天的大了.拚了命的想把最好的都給她.可是一回頭才發現.自己的羽翼已經開始凋零了.再也遮不住小寶貝兒了.不能再為寶貝兒遮風擋雨了.這種老了不中用了的無力感.讓田苗苗的爸媽覺得非常難過和難堪...
晚上回家後.苗苗媽輕撫著寶貝女兒的臉蛋說：“苗苗.從小到大你都很聽話.一直都是爸媽給你做主.你也長大了.這回你自己做回主.爸媽聽你的.我一想著我女兒要去刑警隊就心慌...”
田苗苗回了自己的房間.傻傻的坐在了床邊...一小時...二小時...
淩晨苗苗媽推門進來的時候她都還沉默的坐著.一言不發的流著眼淚.
苗苗媽心疼的抱住寶貝女兒.愛憐的說：“寶貝兒.睡會兒吧.真不想去就別去了.咱們再想辦法...”
躲在媽媽的懷抱裏.田苗苗似乎也有了勇氣.輕輕地說：“媽.我想好了.我去.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和老爸為了我的工作花了這麽多錢.我不但不懂得珍惜.還從沒體諒過你們.對不起.嗚嗚...”
看著懷裏哭的傷心的女兒.苗苗媽也忍不住哭了.作為母親.她感覺的出女兒的害怕和無助.可是她又能有什麽辦法呢...
三天的時間匆匆而過.要上車了.老媽依依不舍得摩挲著田苗苗的小腦袋瓜.老爸塞給她一遝錢.坐上警車.依依不舍的揮手作別.車上.劉建民所長黑著個臉也塞過來一個挺厚的信封.打開一看.也是厚厚的一遝錢...
“地雷.”下車的田苗苗剛好碰到拎著個包進院子的高翔.高翔看見田苗苗顯得很高興.快走兩步上前先跟劉所長敬了個禮.接著就拉著田苗苗說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