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競選

外麵細雨蒙蒙,克裏斯百無聊賴地呆在馬棚裏,小心翼翼地用馬刷刷掉馬身上的灰塵和殘留的毛發。

這是達達尼昂留給他的兩匹馬,全身純黑色的毛發,頭形優美,輪廓分明,胸闊而長,肌肉發達,即使是克裏斯這種不懂行的也能從它身上感受到所謂的力學美。

據說這匹馬是阿拉伯馬,達達尼昂花大價錢是從約克郡千裏迢迢地買回來,最後在他離開英格蘭的時候把馬和馬車都留給了他,本來還想要把別墅的地契送給他。

不過克裏斯拒絕了,本來阿瓦走了以後就沒有專門的人來經營這個酒館,再加上其他人也陸陸續續離開了劍橋,自己也不可能一直待在這裏,所以現在這棟別墅處於待售的狀態,隻不過來看的買家比較少。

威廉雖然留了下來,但是他還要忙於和學校的院長們建立關係、拉取選票,沒事的時候還找克裏斯取取經,學習學習經驗。

隻不過他很好奇,為什麽克裏斯對莎士比亞的作品可以了如指掌,就連因為扮演莎士比亞作品中的人物而在倫敦大受歡迎的演員D.加裏克都不認識;

也不清楚為什麽他可以隨手就彈奏出來優美的鋼琴曲,但是卻對教堂的管風琴一竅不通;

更讓他好奇的是為什麽他明明哪都沒去,為什麽卻對東方那個神秘的大國這麽清楚。

克裏斯覺得小威廉很煩,每次都像好奇寶寶一樣問東問西。

知道莎士比亞是因為這人後世太出名,而至於演員D.加裏克,他又沒去過倫敦,所以隻能說這人肯定成就不大,否則他怎麽可能不知道;會鋼琴是因為小時候被家裏逼得練了快二十年;清朝什麽樣子恐怕學過曆史的都知道;

管風琴更別說了,這種“宗教樂器”和它巨大的占地麵積以及昂貴的價格,那在後世的華國就不具備普及性。

“克裏斯,今天最後一個院長口頭答應競選時投我一票了,現在16位院長,總共有9位院長願意支持我。走吧,喝酒慶祝一下。”

“沒看見我手頭正在忙。”克裏斯沒好氣地說道。

“來來,我陪你一起刷,刷完了咱們去喝酒。”小威廉很自然地拿起另外一把馬刷,邊刷邊說道。

“克裏斯,你不知道,你說的送禮這種辦法太有效了,岡維爾與凱斯學院的院長喜歡鼻煙壺,前段時間我特意去倫敦買了一個從清國運回來的翡翠鼻煙壺,他當場就用上了。看得出來,他對這個鼻煙壺愛不釋手。”

“不過你確定你可以獲得足夠的選票麽?要知道我作為劍橋鎮的納稅人也有投選票的權力。可是當時本地稅務官就警告我說如果我不把選票投給薩塞克斯公爵,未來他會給我好果子吃。”克裏斯換了個位置,站在馬的側邊,輕輕拿起尾巴開始進行梳理。

“不好說,他們已經口頭答應了下來,而且禮物收了,300英鎊也送過去了,該做的都做到了,就看選舉那天的結果了。”威廉聳了聳肩說道。

克裏斯刷著馬尾巴說道:“我這裏還有一千多磅,如果你需要的話就先拿去。”

“暫時先不用了,你未來去倫敦以後,租房什麽的不都要花錢。

而且1000磅分到每位院長也就100磅而已。”威廉也開始刷起馬尾。

克裏斯把手上刷好的馬尾放下,把馬刷一扔,解開身上的圍裙說道:“嗬,也就100磅,你身上有100磅麽?”

威廉也是同樣的動作:“沒事,我沒有100磅,但是我有你。”

克裏斯邊往外走邊說:“你可拉倒吧,現在新教對於同性之間發生的愛情可是兩方都給絞死的,而且我對你不感興趣,我會想念艾米莉亞而不會想念你。

不過你真的這輩子不準備結婚麽?你長得又不醜,家境也不錯,找一個淑女當老婆應該很簡單吧。”

“結婚有什麽好的?我現在每日都在看《國富論》這本書,亞當斯密寫的自由貿易深得我心,我正在研究如何把這些內容加入到我們的財政製度中,每日我都在考慮如何讓我們的國庫豐腴起來,哪還有時間顧得上和姑娘們聊天。

而且更重要的是,我沒錢,有哪位慷慨的父親會把自己的寶貴女兒嫁給一個窮鬼呢?”威廉自嘲道。

“你如果能每天少喝點酒恐怕也能省下來一大筆錢,在我這你還能喝到免費的酒,但是咱倆總是要分開的。”克裏斯走到吧台,給自己倒了杯苦艾酒。

“給我來杯香檳,剛才刷馬我快累死了,謝謝。”威廉恬不知恥地在旁邊邀功。

“威廉,你確定?剛才從你進入馬房到出來總共也沒有10分鍾,一會兒你給我表演一下10分鍾你怎麽把一匹馬給我刷幹淨的。”克裏斯笑罵道。

“好了,不要糾結這個事情,你不覺得九月的天氣還是如此悶熱麽,快讓我們幹一杯。”

威廉把喝空的酒杯遞過去,接著說道:“我聽喬治老師說聖約翰學院的阿米蒂奇·西索科是薩塞克斯公爵的忠誠簇擁,所以當時我們沒有考慮過爭取他這一票。

但是自從我開始爭取其他院長的選票時,西索科就公然唱反調。”

克裏斯:“那你豈不是很危險。”

“你不是告訴我說盡人事聽天命,這次我已經做到我能做到的一切了,就看下周的選舉結果了。”

“敬你一杯,希望你可以如願以償,去倫敦在國會的下議院中大展身手。”克裏斯端起了酒杯。

兩人就這樣在酒館消磨了整整一下午的時光。

離選舉日的時間越來越近,克裏斯發現小威廉並不像他所說的那麽灑脫。

清淨的酒館裏經常可以見到威廉要麽在大廳裏走來走去,要麽一個人抱著酒杯坐到酒吧一呆就是大半天。

和克裏斯的交流明顯變少了,看書的時間也少了很多。

至於劍橋鎮,本來就是依托劍橋大學的學生和教職員發展成的小鎮,現在離開學還有將近一個月的時間,自然沒有什麽學生會提前來報道。

少了那些貴族子弟,而鎮上的村民又難有幾人可以消費得起他的酒館,所以他的生意也愈發的冷清。

這種冷清和威廉的煩躁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克裏斯早早地做好了準備。隻不過他沒想到不用等到選舉日,就已經提前知曉了選舉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