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十二樓中有仙境

南離冰原戰場所發生的一幕經過魔體陳豐的雙眼傳回了身在觀海城中仙體陳豐的眼中。

“呼!”陳豐長呼了一口氣,一道熱氣從他口中吐出。

盤坐於江山之上的陳豐取出了酒葫蘆,狠狠地喝了一口。一時竟也感慨起來。

“果然,人比人氣死人。”見識到了法寶與法寶之間的對拚,陳豐終於知道自己與那紫衣少女的差距。要不說人家是從昆侖來的呢?

漫天落雪之中,一道身著素色長裙的清麗身影朝著陳豐飛來。

來人是一位十來歲的少女,她那細長的彎眉之下,有著一雙如水般的眼眸,清澈而又明亮。她那挺翹的鼻梁,就像巧匠精雕細琢而成。紅潤的嘴唇,小巧而又可愛。一張嬌小的瓜子臉,似乎用一隻手就可以擋住。那粉白的肌膚,好似羊脂美玉一般,吹彈可破。

她於飛雪之中踏雪而來,在陳豐身前止步,飛雪景色竟比不過一位少女動人心弦。

“陳公子!真的是你。”少女開口她的聲音空靈猶如百靈鳥的吟唱,猶如涓涓細流、猶如鶯聲燕語黃鶯出穀一樣輕快悅耳。

少女未曾開口時,陳豐便已認出了她。她的名字無她的人一樣很美。

“龍川扶嬌!”

閑靜似嬌花照水,行動如弱柳扶風。

因為龍川子嶽希望她的女兒似她娘親一般柔美可人。所以便將她的名字起做扶嬌。

她的名亦如她的人一般,嬌豔動人,婉轉清麗。更顯少女的靈動。

“得知陳公子在此我便匆匆趕來,原以為是父親瞎扯,沒想到陳公子真的來了觀海城。”少女眨動著她那明亮的雙眼,嬉笑著對陳豐抱拳說道。

“多年不見,扶嬌都已經是一位亭亭玉立的豆蔻少女了。”陳豐喝了一口烈酒,而後接著說道:“而且都上了九洲美人榜的百人榜。龍川兄看到今年的山水邸報時怕是都高興的笑彎了腰了吧。”

陳豐笑嗬嗬開口,似打趣般開口道。

龍川扶嬌露出羞赧神色,在她眼中陳豐便如自己的兄長一般,當初陳豐與花兒來這觀海城,在幫龍川子嶽肅清這座城中的一些雜草時,倒也與這龍川扶嬌結下了一些情誼。

那時的她常常到花兒與陳豐所住的小院中喜歡問一些觀海城外的事情,那時的她向往的是更加廣闊的天地,對觀海城之外的世界充滿著好奇。

隻不過後來觀海城發生了一些變故,許多在她生命中出現過的人都消失了。許是龍川子嶽將她保護得太好了吧。

不過那時的她可是叫陳豐為大哥來著,如今卻喚作一聲公子,想來是當初的女孩兒長大了,知道了陳豐與她的父親早已兄弟相稱,若她此時再叫一聲大哥,那豈不亂了輩分。

少女羞赧之後,卻又換上了一副從容不迫的神情,她那靈動柔美的臉上竟也多了種飛揚的神采。她再次抱拳,對著陳豐說道:“父親已經在城中設下酒席,特意讓我來請陳公子前去,父親說要與陳公子喝個痛快!”

陳豐眯眼,笑言道:“何故以公子相稱,何不再叫一聲大哥呢?”

龍川扶嬌一聽,頓時臉上露出了一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她拍了拍自己的腦殼兒,說道:“陳……既然陳公子與家父兄弟相稱,我若再叫一聲大哥,那我不是成我父親的妹妹了!”

陳聽完哈哈大笑,而後站起身來,雙足立於劍身之上。而後說道:“那你應該叫我一聲陳叔才是。”

龍川扶嬌抿了抿嘴,微閉雙眼,麵帶嬌羞,似乎在心裏下了很大的決定,而後才麵向陳豐。但當她將要開口,將陳叔二字脫口而出時,陳豐卻擺手道:“不過我也還年輕著嘞,叫陳叔的話感覺我已經老了。不如還是叫我公子吧!”

“嘿!”龍川扶嬌失笑道:“公子公子!隻有公子才配得上公子嘛!”

一句話四個公子,陳豐竟然聽懂了,瞬間覺得自己又年輕了十歲。

“不過公子若還移步的話,酒菜可都要涼了!”少女開口似黃鶯啼鳴。

陳豐點頭,而後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示意龍川扶嬌帶路。

飛雪落滿了觀海城,綿綿無涯,淒寒美豔。然而入得觀海城中,街道雖行人少了不少,但城中閣樓酒肆依舊充滿人煙。

這些人自天南地北而來,南海退潮在即,誰不想入古遺跡中尋得自己的機緣呢?

而觀海城中十二樓更是熱鬧非凡。這十二樓其下三層乃是生意樓,一樓便是城中最大的靈寶法器的交易所。二樓再上一個層次,涉及了仙器和頂級功法的交易。三樓設雅間,是一處拍賣場所,所來之人非富即貴,能在此處出現的拍賣物都是非同一般之物,甚至會有禁忌級古器出現。

陳豐同龍川扶嬌入得十二樓其中的一樓,其樓名叫九蛟,傳說這樓下鎮壓著一頭九頭蛟龍,但是否為真無從差證。

二人順樓而上,卻也未做停留,前三樓中熱鬧,許多準備出海的武夫會來此處尋些趁手的兵器,而練氣士們則多將目光投向靈寶法器之類。

過了下三樓便是中三樓,此三樓乃是以龍川家為首的觀海城中各大家族的私地,多為大家族宴請重要人物而設立,能來中三樓者,其身份地位可見一斑。

過了中三樓便是上三樓,是被龍川家真正掌控的底蘊所在之地。也隻有龍川家族的頂級供奉才有資格上去。八樓更有陸地仙人坐鎮,再往上便是這九蛟樓的最高處。

觀海城十二樓,每樓分以九層,每一層都仿若一個世界,每一層樓都別有洞天。而九層樓的最高處便真的是一個世界。一個有著完整大道秩序的小世界。

待入得九層高樓,陳豐與龍川扶嬌所立之地便已是另外一番天地。

峰巒疊嶂,碧水如鏡,青山浮水,倒影翩翩,兩岸景色猶如百裏畫廊。這個世界有山有水。山水相應。如同潑墨而成的一副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的山水畫卷。

畫卷之中更有一座仙殿,於群山之巔紅霞之中如美人出浴若隱若現,猶抱琵琶半遮麵。

仙殿看似離得遙遠,但隻見龍川扶姣輕捏手印,印法成時,流光浮於二人之間。待到流光散去,二人便已身處仙宮之中。

其實此處雖被稱為仙殿,但其中景色卻與遠處所見不同。遠處的仙殿巍峨雄偉,金碧輝煌。但入得其中卻是淡雅閑靜。山水浮橋,閑聽流水潺潺,此處四季卻更似初夏,繁花正茂,綠樹成蔭。

“龍川兄設宴仙殿,怕不是喝酒那麽簡單吧。”陳豐雙手攏袖,跟隨龍川扶嬌走過浮橋。橋下流水清澈見底,又魚兒在水中自由自在。

龍川扶嬌走在陳豐身前,聽得陳豐開口,便歎息一聲。

“南海退潮在即,城中混亂。再有南海天妖近些日子異動頻繁,卻始終查不出緣由……”

然而,扶嬌還未說完,並聽得一聲咳嗽聲傳來。轉目一看卻見龍川子嶽從浮橋對岸的庭院處探出身來。

“子嶽兄!”陳豐見了龍川子嶽,立馬抱拳,麵帶笑意行了一禮。

“父親!”扶嬌亦抱拳,雖是父女卻也不失禮數,更顯知書達禮,溫婉靈動。

不過對於扶嬌的知書達禮,龍川子嶽卻隻得無奈搖頭。他還記得幼時的扶嬌可不是這樣的。可是自從扶嬌的娘親走後,她便慢慢懂事起來,起初龍川子嶽還對扶嬌的改變而感到高興。隻是時間久了,他便越發覺得父女之間似乎沒了當年的感情,父女之間相敬如賓卻少了最初的親情。

龍川子嶽擺了擺手,而後邀請陳豐入得庭院之中。庭院僻靜,而涼停玉桌之上已經備好酒菜,所請之人卻隻有陳豐一人。

二人入座,龍川子嶽見自己女兒卻無入座之意,便看向扶嬌言道:“你我父女也有著日子沒有一同吃過飯了,不如趁今日你陳叔叔也在,便留下來與我吃個便飯如何?”

其實龍川子嶽讓自己女兒入座,卻也隻是想拉進些父女二人的親情。

扶嬌未有太多表態,但既然是父親所言,她自然是會聽的。扶嬌抱拳,而後入座,入座之後便又為陳豐和龍川子嶽斟滿了仙酒。

“這是我觀海城自家釀的浮屠酒,雖比不得景溪宗神仙宅的神仙釀,但也算是一流仙釀了。”

山上神仙釀,山下君且醉。而神仙釀雖出自離觀海城數萬裏的景溪宗,但這城中天南地北而來之人繁多,龍川子嶽作為這觀海城的瓢把子自然也有機會品嚐神仙釀的。

“這浮屠酒可是父親的寶貝,若非陳公子前來,父親還真不一定舍得拿出來呢!”扶嬌說完便也未自己倒了一杯。而後對著陳豐舉杯。

“我今日便借花獻佛,以這浮屠酒敬陳公子一杯!”

龍川子嶽聽自己女兒竟稱呼陳豐為公子,本想提醒,卻轉念一想,自己女兒似乎是這些年來第一次不聽自己的話,龍川子嶽卻倍感欣慰。聽話的女兒相處久了,做父親的也想讓有個稍微叛逆的女兒。

陳豐舉杯,與扶嬌同飲了一杯。但此時的陳豐卻看起來有些心不在焉。

龍川子嶽見狀,遂問道:“陳老弟莫非有心事?”

陳豐想了想,而後才略帶歉意的說道:“之前從子嶽兄這裏借了一方小世界,本想著用完之後便可奉還……”

“這事啊!”龍川子嶽笑道:“陳老弟無需為此時介懷,我已經知道了其中原委,一月多前便有人送來書信。不過得知陳兄弟能與絕世仙人大戰而不敗,這道讓愚兄驚訝了一回。”

“當初我便問過陳兄弟,可否殺仙人,未曾想陳兄弟真的做到了。”

“慚愧。”陳豐說道:“雖然殺了仙人,但也非我一人之功。”

……

陳豐與龍川子嶽相談甚歡,以至於忘了時辰。而扶嬌卻是早早告辭離去。

待到小世界中夜臨之時,陳豐才似是隨談般問道:“姬慕辰是否找過龍川兄?”

陳豐當此一問,龍川子嶽卻沉默了一刻。之後點頭微笑道:“找過。”

“為周國一事?”陳豐問道。

龍川子嶽搖頭:“那道不是。”

言道此處,陳豐卻已有了些想法。

“看來那便是為太子一事了。”

龍川子嶽輕笑,雖未言語,但陳豐知道自己猜對了。

“怪不得他會在滿朝文武之前立下軍令狀。”陳豐心道。

往朝天武國都是以長子為太子,但如今這位看皇帝卻遲遲不立太子。太子未決,這些皇子們自然也有了自己的想法。

而姬慕辰來此觀海城,多半便是想要得到這位觀海城瓢把子的支持吧。不久的將來,南方這一片可都已經注定了會納入天武國的版圖之中。

“還真是目光長遠呐!”陳豐感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