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少女心事

劍主絕世與餘燼至強者之間的戰鬥並未持續太久。盞茶之後,黑暗潮汐散去,至強生靈回歸黑暗世界。劍主絕世攜劍歸來。這一場至強者之間短暫的戰鬥也未能分出個誰勝誰負。

但餘燼至強者卻放棄了對自己世界的餘燼生靈的救援,如此看來,便可說明劍主絕世要略勝一籌。

至強者之間的戰鬥已然落幕,但少年天驕之間的戰鬥依舊繼續。

餘燼世界連敗兩場,而這第三場他們必然會派出更加強大的生靈出戰。

“澤大人。”古易開口,看向一襲紫衣的少女澤,而後笑問道:“不知澤大人覺得此戰由誰出戰才能勝之?”

紫衣少女撇過頭去,避開古易的目光,而後背對著古易做了個鬼臉,但在她轉過頭來之時卻又換上了一副天真無邪的表情,笑嘻嘻道:“仙尊覺得由誰出戰合適?”

古易哈哈一笑,本來故意詢問少女澤便是想讓她自告奮勇,為道源世界在下一程。隻可惜,少女卻看懂了仙尊的心意,轉而問他該由誰出戰。

古易笑過之後,卻又語重心長的對少女澤說與餘燼世界一戰對人間來說是如何如何重要。若非澤的身份特殊,古易便也直接叫她出戰了。

聽著古易的勸解,澤最終嗬嗬一笑,笑那叫一個不帶半點兒感情在其中。但她也知道,這位仙尊是任定了要她出戰,自己雖身份特殊,但也不好直接拒絕仙尊的意思。便隻好不情不願的應了古易。

“古易仙尊!”天驕榜上第二的張顯懷突然開口道:“不如便由我出戰吧!”

張顯懷說道:“我也想看看餘燼世界的年輕一輩比其我們這個世界到底如何。”

少女澤聽聞,連連點頭,且心懷期待的看著古易,希望仙尊不要讓自己出手。

隻可惜,古易亦有他的想法,何況仙尊的決定又如何能被一位未入仙境之人動搖。

“有你出手的時候。”古易說道:“但不是現在。”

古易的話,讓少女澤瞬間沒了脾氣,最終也隻得乖乖走向兩方戰場之中。

……

觀海城,當歸小築。

靈劫和塗沫沫在陳豐和沈青璿走後便就在了當歸小築,此處靈氣匯聚,大道天運垂落,本就是一處修行聖地。

而留在此處兩月有餘的靈劫,塗沫沫也先後步入築基境界。而今日,靈劫也結束了穩固境界的閉關,她走出了當歸小築的庭院,來到涯峰的闌幹前,單手手肘撐於闌幹之上,纖細白皙的手掌則托著自己的下巴。

另一隻手中則拿著陳豐送她的一枚玉牌,少女此時靜靜地看著玉牌,暗自出神,心中卻不知在想什麽。

良久之後,靈劫收起玉牌。而後在將目光投向那坐閣樓仙府連綿成片的觀海城。

少女那純淨無暇的臉上卻帶著恬靜,靈劫便是如此,許多時候都是安靜的,她很少訴說心事,卻將心事都暗藏於心。而後常常來這闌前,眺望觀海城之繁華,聆聽風聲細語,感受靜謐帶來的孤獨。

“下雪了!”冬季寒冷,南方少雪,而沿海之地便更加難以見到落雪時的美景。

可是今日,這極少下雪的觀海城卻飄起了雪花。

靈劫將玉牌小心的收起,而後伸出修長白淨的玉手,一片雪花恰好落下,落入她的手掌之中。

雪花雖美,但遇溫卻不可常存。在雪花落入靈劫手掌之時,便很快融化。

看著融化的雪花,靈劫卻有些出身的。

“師父,你還會回來嗎?”靈劫開口,似是同落雪說完,而她口中的師父便是送她玉牌,且傳她修行之法的陳豐。雖然陳豐還從未說過會收靈劫為弟子。可在靈劫心中,陳豐已經與師父無二。

隻是可惜落雪又豈會知少女心事。

但落雪不知,卻似乎有一陣突如其來的寒風知道少女心事。而且那陣寒風之中,還帶來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隻是,那寒風來的快,去的也快。那身影亦是如此。隻在少女身前一晃而過,便又朝著涯下落如。

那一瞬而逝的寒風卻是吹起了少女垂落的青絲,也吹動了少女素衣長縮的群擺。

“剛剛那是,是師父嗎?”靈劫晃了晃腦袋,而後將雙手撐著闌幹,又將頭探出闌外,俯著身子,朝著掉落涯下的那道身影看去。

她雖與陳豐所見次數不多,可她還是能肯定,剛剛從她眼前閃過,朝著涯下落去的人就是陳豐,是她的師父。

“可是,師父那麽厲害,又怎麽會從天上掉下來呢?”

少女探著頭,確實也看到了那道從天而降,身穿白衣的身影。隻是那身影掉落之時臉麵朝下,當她探出頭去看時卻也隻是看到一個背影而已。

此時在小築另一個小院中練劍的塗沫沫看到飛雪落下之後,便也停下了手中的劍,走出小院朝著靈劫這邊過來。

塗沫沫過來,還隔著一段距離便見靈劫朝著自己露出欣喜的笑容。

“沫沫,我好像看到師父了!”靈劫開心的朝塗沫沫說道。那樣子像極了思念心愛之人的領家小妹得知心愛之人歸來時的模樣。

塗沫沫一拍腦袋,開口道:“靈劫啊!你怕不是沒睡醒吧!你哪位陳師父將你丟在這觀海城兩個多月都沒來看過一眼,怕早將你忘了。”

聽到塗沫沫的話,靈劫卻也懷疑起了自己剛剛看到的到底是不是陳豐。隨之,臉上浮現的喜悅也漸漸消失不見。

因為之前沈青璿是來過一次這當歸小築的,雖然呆了一會就走了,但也留下一句讓塗沫沫在此等她的話。所以塗沫沫並不覺得自己被拋棄,而且以她的性格即使沈青璿不來也不會有太多的情緒。對於她來說,到哪都一樣,隻要平安就好了。

見到靈劫情緒低落,塗沫沫也覺得自己說錯了話,隨即便來到靈劫身邊,安慰道:“其實我也隻是猜測,說不定前輩是有什麽事情耽擱了呢?以前輩那種層次的修行者,他所要麵對的事也不是我們能明白的。也許一個閉關便是幾十上百年也說不定。”

……

陳豐確實也來到了觀海城中,此時觀海城中可謂熱鬧非凡,因為南海即將退潮的緣故,何地聚集而來的武夫,練氣士,都已陸陸續續來到了這座號稱小玉京城的南海天塹之城。

陳豐此時靠在一顆街邊古樹之上,任由城中落雪紛飛,街上人來人往,陳豐確如遺世之人一般,心中卻在猶豫自己要不要去當歸小築見靈劫她們。

“靈劫有沒有看清我的樣子呢?”此時陳豐很糾結。因為他確實是從天上掉下來的。

仙體陳豐在與魔體分離後境界便又回到了元嬰境。元嬰境的練氣士飛天盾地自然不在話下,可陳豐就是從天上掉下來了,而且如此糗事還被靈劫給看到了。

嗯!似乎是看到了!

所以陳豐糾結,是不是該當做什麽都沒發生的去見靈劫她們,還是該再等一等,若過個三五日再去,到那時再當做什麽也沒發生,再加上陳豐在靈劫心中那種偉岸於強大,她自然也就不會認為從她眼前掉落的是陳豐本人了。

“或許也可以瞎編扯謊,小靈劫八成也會相信吧!”陳豐身子斜靠在一顆古樹之上,手中握著酒葫蘆,喝了一口之後便也覺得自己說的有道理。

“對,扯謊便是!”陳豐自我肯定,而後便準備動身前往當歸小築,去見靈劫她們。

然而,正準備動身的陳豐一抬頭卻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坐在一家酒樓的二樓雅間的窗口處看著自己。而那道身影在見到陳豐看向自己時卻也沒有覺得自己窺視陳豐什麽不妥之處,反而還端起桌上的酒杯朝著陳豐敬了一下。

陳豐見他朝自己敬酒,便也舉起酒葫蘆朝著回敬了一下。而後一口烈酒下肚,便朝著酒樓而去。

沒辦法,天武國六皇子駕臨,自己若真扭頭便走,那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

來到姬慕辰所在的雅間,陳豐禮節性的朝姬慕辰行了一禮。對此,姬慕辰似乎也覺得沒有什麽不妥,他身為天潢貴胄,更是九洲前十大國的皇子,自然也受得起陳豐的一禮。

但受完陳豐一禮之後,他還是作出了一個請的手勢,示意陳豐上座。

麵對天潢貴胄的邀請,陳豐自然也不拘謹,徑直朝姬慕辰而來,隨後便在他對麵坐下。

陳豐坐下後,目光投向姬慕辰身旁站立著的少女。而後對著少女微微一笑。

姬慕辰看了看自己身旁的少女,而後對著陳豐道:“上次讓啊媆姑娘追回在下不慎遺失的一副仕女圖,我卻不知那仕女圖原來是在陳兄的身上,而啊媆姑娘又不識陳兄的身份,為此啊媆姑娘與陳兄之間發生了些不愉快的事情,對此我深感抱歉。”

姬慕辰口中的啊媆姑娘正是此時在其身旁為其斟酒的少女。同樣也是在烙桑國那座破敗的驛站之中,那個大雪天裏被陳豐騙走一袋子如意錢的那位詭修少女。

“原來叫啊媆姑娘。”陳豐笑道:“不過我與啊媆姑娘之間可沒有什麽不愉快的事情,而且陳豐也要謝謝啊媆姑娘當初的慷慨解囊,不然那時的我可是連喝酒的錢都沒有了。”

舊事重提,然而那位叫啊媆的少女的臉上卻看不到絲毫的不悅神色。

少女來到陳豐身後,為其斟滿了一杯仙釀,而後對著陳豐施了一個萬福,便臉上帶笑的說道:“怪小女子有眼不識泰山,那時竟不知陳公子原來是景溪宗那位名滿天下的少年英雄,對此無意冒犯了公子,還請公子莫要責怪小女子的魯莽才是。”

陳豐擺了擺手,而後直接將談話切入正題,說道:“我才入城不到一會,六皇子殿下便已經尋得在下,看來殿下早知陳某會來,便已在城中等候多時了吧?”

姬慕辰輕撚酒杯,對於陳豐的猜測他並未否定,這便說明陳豐猜對了。

“所以,殿下是為那幅仕女圖中的詩詩姑娘而來?”陳豐說完便端起了手中的酒杯,淺嚐一口之後便又放回了桌上。

“不全是。”姬慕辰平靜開口,而後將目光投向陳豐目光之中卻流露出幾許複雜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