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一曲牡丹亭舞盡皆思量

在張輔的安排之下,張家設置了靈堂,全府上下也是一片素鎬,隻是停靈的時間不長,琉璃的棺槨便被運到了城西十裏。

張輅也是親自在孫平一家人的墳旁挖了起來。

等到將玲瓏下葬,張輅又對著張輔和傅讓說道:“你們都回去吧,我在這裏陪陪琉璃。”

他們也知道張輅心情不好,也隻能點了點頭各自回去。

張輅坐在琉璃墳前,輕聲哼唱起來:

花開梅樹傍小樓,詩經夢回在關鳩。

書生手持半垂柳,昏昏欲睡夢亭遊。

夢現花園梅樹下邂逅,在夢斷言何以畫晚秋,太湖石下有你給我的溫柔。

麗娘夢醒愁消瘦,求葬梅下至彌留。

葬女梅庵三年後,夢梅應試赴京投。

牡丹亭想起你的溫柔,我對你守候,太湖石下給我的問候,與你廝守。

盈盈繞繞與魂遊,掘墓開棺與卿守,知否知否。

揮盡畫筆留下春秋,殘花月落眾生言愁。

花花草草有人憐,生生死死隨人願。

永遠綠肥紅瘦……

一首牡丹亭唱罷,張輅也隻是那麽靜靜坐著,牡丹亭中,最後柳夢梅跟杜麗娘兩人紛紛化蝶長相廝守,也算是對愛情進行了完美的詮釋。

可現實中呢,死去的人又如何能夠化成蝴蝶?一切也不過是一場夢罷了。

從昨天到現在,張輅是一直沒睡,許是真的累了,他竟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

“公子,謝謝,奴家無以為報,為你舞上一曲可好?”琉璃聲音甜美,一臉笑意。

張輅搖了搖頭,說道:“別叫公子。”

琉璃掩嘴輕笑,問道:“那要叫什麽?”

張輅道:“叫老公吧,要不,按照你們這個時代叫法,叫夫君也行。以後我就跟你叫老婆,而且你也別自稱奴家了,聽著怪怪的。”

琉璃臉色微紅,但還是盈盈福了一禮,說道:“好,那琉璃就為夫君舞上一曲,父君就唱歌吧,剛剛那首就好。”

張輅點了點頭,又開始唱起了那首牡丹亭。他的歌聲一般,甚至高音的時候還有些破音,但表達出來的卻是最為純粹的情感,隻要歌曲有了情,那就一定十分動聽。

琉璃笑著翩然起舞,她四肢舒展柔美,一身喜服在她身上就像是靈動的火焰,展現出來的也盡是生命的熱情與高亢。

舞蹈與歌曲融合的很好,仿佛他們原本就應該是這樣,琉璃的每一個舞步也都踏在節拍之上。

張輅最後一個音收尾,琉璃也正好跳完最後一步。

她走到張輅跟前,不知是因為跳舞還是因為害羞,反正她的臉上有一抹潮紅。

張輅就這樣仔細地端詳著琉璃,情到深處,直接低頭吻了下去。

這一吻似乎很長,長到海枯石爛,長到天荒地老,仿佛跨越了幾個紀元。

這一吻又似乎很短,短到了呼吸都沒有一絲急促,短到了張輅意猶未盡。

琉璃羞澀地看看張輅,又將額頭埋到了張輅肩頭。

“謝謝你!”琉璃輕聲說道。

張輅將她抱緊,撫了撫她的頭發,“傻丫頭,好好的謝我做什麽?”

琉璃抬起頭,脫離了張輅的懷抱,她緩緩後退幾步,給了張輅一個燦爛的微笑,明明是笑,卻眼含淚光。

不知為什麽,張輅的心也在此刻疼了起來,他緊緊按住自己的胸口,另一隻手想要抓住眼前的琉璃,可雙腿像是灌了鉛,完全不聽使喚。

一股悲傷的情緒也開始湧了上來,張輅的眼睛開始止不住的流淚,淚水順著臉頰滑落,大滴大滴地落在地上,然後碎裂成無數的淚花。

張輅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悲傷,更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麽哭。

琉璃同樣難掩悲戚之色,她開口道:“記住我現在的模樣吧,我自己都覺得,自己穿上喜服很美,把我的美記在心頭好不好?真的謝謝你,可是,琉璃這就要走了。”

“走?你要去哪裏?”張輅焦急地問道。

琉璃一臉不舍,卻隻能朝著張輅搖了搖頭,“不知道,也許很遠,也許很近,我也是第一次去。”

張輅努力將手前伸,卻還是夠不到琉璃,他哀求道:“別走了好不好?”

琉璃沒有回答,而是努力地朝著張輅笑笑,隨後他的身影便漸漸消散,化作了點點流光。

流光圍著張輅轉了幾圈,終是在他跟前化成了蝴蝶的模樣,蝶翼微扇之下,落到了張輅的唇上,這是最後一吻,也是永別的吻。

隨後流光化成的蝴蝶點點破碎,化作了晶瑩的塵埃。

張輅悲傷的在地上扒拉著,卻抓不住哪怕一點點。他搖著頭,聲嘶力竭地嘶吼:“不!不!不!”

隨後,他的瞳孔收縮,腦中像是想起了什麽,周圍的景色也如玻璃般片片碎裂。

……

張輅醒了,嘴角有一絲絲的苦澀,這是眼淚流進了嘴裏導致的。夢裏的他忘記了琉璃已經不在了,可夢醒了,一切也就都記起來。

這世上有靈魂嗎?現在張輅還真說不好了,也許剛剛的夢是因為日有所思也有所夢,也許是琉璃的靈魂來跟自己做最後的告別。

“你醒……醒了?”

張輅抹了抹淚痕,尋聲看去。

果不其然,說話的是元寶,他就隻認識這一個小結巴。

張輅朝著他點了點頭。

元寶抿了抿嘴,又問道:“你哭……哭了?”

確實哭了,不管是夢裏還是夢外都哭了,可張輅卻倔強地搖了搖頭,他不想讓任何人知道他哭。

“你怎麽跑這來了?我的行蹤很好找嗎?”張輅試著將話題岔開。

元寶點了點頭,道:“金陵那麽多乞……乞丐,很多都受過你……你的恩惠,他們有人看到你抬著棺……棺材過來,我有些擔心,就過來看……看看。我還聽說,昨天鬆竹館死……死了不少人,他們議論的時候我聽……聽到了你的名字。”

張輅習慣性的揉了揉元寶腦袋,他的朋友不算多,也不算少,但元寶能守在這裏確實讓張輅挺意外的。

張輅說道:“我沒事。”

元寶點了點頭沒有多問,隻是開口道:“沒事就……就好。”隨後,他又看了看張輅身側的墳頭,問道:“你家裏有……有人去世?”

張輅沒有言語,隻是又轉頭看了看琉璃的墳,輕輕點了點頭。

元寶指了指琉璃的墓碑,問道:“這上麵寫……寫了什麽?我不……不識字。”

「這首牡丹亭,是我作詞,曲子朋友也給譜了出來,小樣也出了兩版。

我呢,還是有些野心有些夢想的,畢竟誰也不想當個鹹魚。

我的夢想就是這本《夜江湖》能夠大火,最好再把版權賣出去,拍個電視劇什麽的,這樣我以後出去吹牛逼都比以前響。

我:誒朋友,最近特別火的電視劇看了嗎?

路人甲:你是說網上評分9.6,收視率超高的夜江湖吧?我當然看了!太TM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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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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