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孩子丟了

給小乞丐取名這件事,最終也沒能商量出個結果,不過張輅還是堅持稱呼他為“元寶”。

從內心來講,張輅很希望幫助小乞丐,但自己也不算寬裕,如果將小乞丐帶回府中做個小斯也不錯,但小乞丐卻堅決不同意。

詢問過後才知道小乞丐也算是丐幫中人,輕易不得脫離丐幫。

張輅也不好強求,隻能與小乞丐作別。

他漫無目的的在街上走著,如今的他可以說是對錦衣衛失望透頂。孫平死了,平涼侯雖然被皇帝申飭,但依舊活的好好的。

即便在很多電視劇和小說當中錦衣衛都是以反麵人物出現,為非作歹陷害忠良的事長幹,但張輅還是想著能通過自己的努力去改變這一現狀,他希望以後人們再提到錦衣衛三個字的時候不再是恐慌懼怕,而是人人敬仰。

現在看來,他的想法要破滅了,他不是孩子,有很清楚的認知,他知道要想改變現狀是完全沒有可能的事,因為人們的固有觀念與大明的階級製度。

他這一顆小石子,根本無法在大明激出什麽浪花。

……

應天府衙門前,一個中年美婦跪在那裏哭號:“還請官老爺為民婦做主啊……”

她的哭號之聲引來了不少看熱鬧的人群,人們指指點點,卻又顯得十分冷漠。

府衙門前站值的衙差卻像是局外人,以冷眼旁觀著一切。

“官老爺啊,還請為民婦做主啊,我兒子丟了,隻求官老爺能幫民婦尋回兒子。”中年美婦哭得梨花帶雨,最終無力的癱坐在地上。

許是被吵的煩了,衙差上前說道:“哪來的刁婦,還不速速退去!”

中年美婦搖搖頭,自己兒子丟了她如何肯走?

眼見美婦沒有退走的意思,衙差又說道:“堂堂府衙哪輪得到你這婦人喧嘩?再不退去,便將你亂棍打出!”

衙差說著,還不忘敲敲自己手中的風火棍。

中年美婦依舊不退,兒子丟了,她遍尋無果隻得求助官府,若官府不管,那人海茫茫她還如何尋得到自己的兒子?

眼前的衙差就像是最後一根稻草,中年美婦抱住他的腿,哭求道:“求求大人幫幫民婦吧。”

衙差無奈,隻得試圖將中年美婦拽起。可失了孩子的美婦卻像是爆發了洪荒之力,竟緊緊抱住衙差的腿不肯鬆手。

衙差無奈,他雖是冷眼,但也不願真的用手中的風火棍去毆打婦人。一時間他也不知如何是好。

府衙門前看熱鬧的人越聚越多,聲音也格外嘈雜。

許是擾了衙中某位大人的清夢,府衙之中走出一員小吏,朝著門口怒喝:“如此吵鬧成何體統?”

中年美婦也是明眼的人,她自然看出這員小吏的地位要比衙差高。他棄了衙差,跪到小吏麵前道:“大人啊,求您救救民婦的兒子吧,他今早丟了,到現在都沒能找回,還請大人幫幫忙啊,民婦做牛做馬,一定報答大人的恩情。”

中年美婦雖說保養不錯,但年紀也已經不小,加之兩鬢有些許的白發,小吏實在不喜,心想著若是這婦人再生得年輕豔麗些便好了。

作為府衙的一員小吏,外麵自然會有美豔年輕的女子投懷送抱,既然對眼前的美婦無感,他也不想在此浪費時間。

隻聽小吏朝著美婦怒喝道:“府衙是何等重地?豈是你一婦人可以哭鬧的地方?衙中每日經手的大事小情不計其數,你丟了孩子這種小事都來此擾鬧,府衙還不亂成一鍋粥?”

美婦連連說道:“是,我知眾位大人忙碌,民婦懂規矩,這點銀兩還請大人笑納。”

美婦說著,顫抖著奉上了二兩銀子。這錢對於普通人來講已經不少,但小吏卻看不上眼。

府衙怎麽說也算是實權衙門,每日在衙門中迎來送往,幫人帶話辦事,小吏自然收得不少好處,他做事也是明碼標價,甭管幹什麽,起底便是五兩銀子。

如今這美婦拿出二兩,這明顯是作賤他啊,今日這錢若是收了,那趕明也會有人拿著二兩銀子來找他辦事。

小吏自然不會為了區區二兩銀子斷了長久的謀劃。

小吏一臉怒意,拿過二兩銀子便砸在了美婦臉上,“趕緊滾!”

美婦哪裏肯有,她哭著還欲再說:“大人……”

可不等她說完,小吏已經朝著周圍的衙差說道:“還等什麽?還不將這個刁婦打出去?”

剛剛的衙差即便不想動手也不成了,他將手中的風火棍揚起,朝著婦人身上打去。

這年頭,因為種種瑣事被打死的平民實在不少,人們也總是報以冷漠的態度,似乎隻要被打死的不是自己,就天下太平。

冷漠歸冷漠,但眼見這婦人就要挨打,也有人轉過頭去不忍再看。

眼見風火棍就要打在女人身上,人群中有人伸出一隻手,將那風火棍攔了下來。

衙差還想使勁,卻被一腳踹飛出去,捂著肚子躺在地上疼的直哼哼。

打人的不是別人,正是正巧路過這裏張輅。雖說他自知無法改變這個世界,但隻要是他遇到的不平事,他還是要管一管的。

小吏也是一愣,他在府衙做事已經有些年頭,還從沒見過有人敢在府衙門前毆打衙門中人。

小吏好半天才緩過神,他仔細打量張輅一番,隻看穿著,不像是平頭百姓,金陵城中勳貴何其多,有太多小吏惹不起的人物。

實在摸不準張輅的身份,小吏隻得問道:“你是何人?”

張輅沒有回答,而是先將一旁的美婦扶起,這才開口說道:“對應天府衙來說,丟了孩子可能算是小事,但對這個婦人來說,丟了孩子就是天大的大事!我想問問你,如果你的孩子丟了,你也會認為是小事?”

應天府雖然勳貴不少,勳貴子弟也是閑得蛋疼,但還從未聽說有勳貴子弟會來管府衙的閑事。

小吏皺皺眉頭,繼續耐著性子問道:“你到底是什麽人?”

張輅徑直走到小吏麵前,小吏竟被他的氣場嚇得倒退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