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同進退
張輅並沒有回答,而是微笑著搖了搖頭。
元寶則開口說道:“有什麽事,我……我可以幫你的!”
張輅看著元寶那瘦弱的模樣,還是搖了搖頭,元寶雖然是丐幫中人,可也不是所有的丐幫中人都會武功,很多時候能填飽肚子就已經不錯了,哪還有什麽多餘的力氣去練武?整個丐幫會武功的恐怕也隻有幾十號人。
元寶顯然不在其列。
這幾天元寶一直都在幫忙打聽九門的消息,鬆竹館的事他自然也是知道的。
元寶一臉焦急,開口問道:“是不是九……九門的人出現了?”
元寶不過是一個小乞丐,從沒與九門的人打過交道,可有關九門的傳說卻是聽過不少,他也知道九門的人究竟有多難對付。
張輅卻依舊搖著頭,他試圖用自己的微笑與鎮定打消元寶的焦急,“沒事的。”
元寶皺了皺眉頭,嗓音也變得尖銳:“如果九門真……真的來找你,你會死的!”
跟九門打了那麽久交道,張輅當然知道九門有多麽可怕,單單隻是一個武門的靳長川,張輅就已經很難對付,況且九門之中還有許多未浮出水麵的高手,還有那個最為神秘的暗主。
盡管如此,張輅還是努力地安撫著元寶的情緒:“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我武功高強,跟我比起來,九門就是土雞瓦狗,我隻要揮揮手便能將他們覆滅!”
這話元寶如何肯信?他朝著張輅質問道:“你就會騙……騙我,如果你能那麽輕鬆消……消滅九門,又怎麽會讓我待在青……青苔莊別出來?”
張輅保持著微笑,又揉了揉元寶的腦袋,說道:“你別多想,我這不是怕你受傷嘛,我真的挺厲害的,不然這些日子九門也不可能躲著我,你說是不是?”
張輅說得越是輕鬆,元寶就越是不信,他朝著張輅吼道:“你騙……騙人!你騙……騙人!”
結結巴巴地嘶吼,張輅也是第一次見,若放在往常,張輅一定會嘲弄元寶一頓,可他今日哪還有興致,他雙手扶著元寶的肩膀,開口說道:“元寶乖,你不是個小孩子了,你要聽話。”
元寶搖了搖頭,一把抓過張輅的袖子,說道:“你跟我回青……青苔莊吧,青苔莊是丐……丐幫的地方,九門的人一定不……不敢去。”
張輅是勳貴子弟,是錦衣衛小旗,如此身份都不敢說平安無虞,青苔莊又怎麽可能安全?張輅若躲去青苔莊,說不得那裏的乞丐會被九門屠戮一空。
再說張輅所作所為,就是要跟九門杠到底,如今九門好不容易浮出水麵,他又怎麽可能躲到青苔莊去?
張輅緩緩坐在椅子上,他開口道:“我沒事,我真沒事,你放心吧,等我滅了九門,就去青苔莊找你玩。”
元寶搖著頭,他不知道為何張輅要那麽倔強,明明知道有危險,為什麽不躲起來,他說話不利索,眼見勸不動張輅,竟焦急地哭了起來。
張輅抹了抹元寶的眼淚,道:“你一個男孩子,好好地哭什麽?聽話,回青苔莊吧。”
元寶哪裏肯走,他依舊抓著張輅的袖子不放。
元寶的哭聲在屋子中不停地回**,九門的忽然出現本就讓張輅心煩意亂,能耐著性子哄了元寶那麽久已經很是難得,見元寶說什麽也不肯走,張輅隻能沉著臉說道:“對!沒錯!九門出現了!我跟他們就是你死我活的局麵!我要除掉他們!我不能躲!也躲不掉!九門到底有多厲害我並不清楚,但這次我可能會死!我不想你也跟著陪葬!懂嗎?”
元寶點了點頭,但卻哭得更傷心了,要是張輅死了,他也不想活了,所以他想留在這裏陪著張輅一起麵對,哪怕是死,也要死在一起。
元寶抬手抹著自己的眼淚,他要把心中所想都告訴張輅,他怕今天不說,以後就再也沒有說的機會了,他鼓足了勇氣,開口說道:“其實,其實我……我是……”
元寶的話並沒有說完,張輅直接打斷道:“不要鬧了!就當我求你!回青苔莊吧!”
張輅的語氣生硬,給人一種拒人千裏之外的感覺。
被這樣打斷,元寶沒說出口的話也再沒了說出口的勇氣。
他一隻手胡亂地抹了抹自己的淚水,可內心的委屈感卻讓他的淚水更加肆無忌憚地往外流,元寶終是戀戀不舍地放開了張輅的袖子。
他開口道:“好!我走!我……我走!”
說完元寶便扭頭跑了出去。
張輅吐出一口氣,又緩緩地坐到了椅子上,隻是元寶那哭泣的聲音始終在張輅腦海中縈繞不去。
“我雖然凶了些,但也是為你好,你這小子生我氣就生我氣吧,也總好過丟掉了性命,不過這愛哭的毛病真應該改改。”張輅自語道。
張輅一直等到了晚上,也沒能等來暗主和九門的人。
他走到門外,將繡春刀收起便回了錦衣衛,他先是吃了些東西,又陪著張輔還有李薛師姐在院中練了一會武功便回房休息了。
這期間,他盡量保持著平靜,不想讓張輔還有其他人看出什麽端倪。
這一夜張輅睡得並不安穩,腦子裏夢到的也盡是些血腥的畫麵,饒是張輅這種不信封建迷信的人,也覺得這不是什麽好兆頭。
翌日一早,張輅吃過早飯便早早地去了彩票中心,來到這裏的第一件事依舊是把繡春刀插在地上。
隻是當他進屋的時候,發現紀綱、俞詔森還有關山已經在此等候了。
他們三人見張輅進來,齊齊拱手道:“大人。”
張輅皺了皺眉頭,開口問道:“你們三個怎麽來了?不是讓你們所有人都出去躲躲嗎?”
三人中就屬紀綱沒用,但他跟在張輅身邊時間最長,他出列道:“九門來了,我們三人打算跟大人同進同退。”
張輅看了看三人,開口問道:“那可是九門,官府的人都被他們收買了,朝堂之上也皆是他們的同黨,你們難道不怕死嗎?”
紀綱則開口說道:“卑職怕死,但卑職的一切都是大人給的,若就這樣棄大人不顧,卑職怕是良心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