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可有帝王之相?

乾詡咬牙下斬立決。

一旁楊虎榮瞬間頓住了。

那可是他的親侄呀!

楊虎榮膝下無子,他將楊馳當做自己的親兒子對待。

這次奪礦,本是在二皇子麵前立功的好機會。

事情若成。

楊馳這個中郎將也將被升為偏將。

可現在。

怎麽就得了個斬立決了?

“殿下!”

楊虎榮聲音在發顫。

他們才吃了敗仗,現在又要當著眾將士的麵,斬了自己的中郎將。

恐怕軍心不穩呀!

乾詡怎會不知。

可這件事情若是被老六捅到天子麵前,那可就不是死一個楊馳那麽簡單了。

“楊虎榮,執行軍令!”

乾詡再喝。

楊虎榮雙眼泛紅,將手中大刀抽了出來。

他緩步走到楊馳跟前,發顫的手舉起來,又放了下去。

“叔父,救我,你快求求殿下,我,我不想死呀!”

楊馳抱著楊虎榮的大腿,不斷地懇求。

楊虎榮紅著眼:“馳兒,身為軍人,當以服從為天職,你一路走好!”

“叔……”

“哢!”

楊虎榮手起刀落。

一顆新鮮的人頭,便滾落在了地上。

鮮血揮灑,濺了楊虎榮一臉。

楊虎榮緊緊咬著後槽牙,迅速轉身,不敢去直視楊馳的屍首。

“老六,你滿意了?”

乾詡同樣切齒。

他怒視著乾元,心中的怒火,已經達到了臨界點。

“皇兄滿意,我就滿意,這楊馳是亂臣賊子,可不能讓他壞了我們之間的兄弟感情呀!既然眼下大戰已經結束,那我也該回礦場了,皇兄就不用送了。”

乾元笑著回了一句。

轉身便往礦場方向行去。

殺一個楊馳,對乾詡來說並不算什麽。

關鍵是在於乾詡此舉所帶來的影響。

楊馳是楊虎榮的親侄,乾詡殺楊馳,楊虎榮這個心腹會對其生有嫌隙。

北伐大軍吃了敗仗,乾詡斬殺自家將軍,軍心動搖,後果不抗設想。

昨夜前後兩軍吃了虧。

五皇子慶私離軍營。

二皇子詡潰敗千裏。

相反。

乾元重整後軍,追擊賊寇雲中雁,使其丟盔棄甲。

再,護礦誅殺來犯蘇賊千餘。

率領殘餘兵馬,馳援南岸戰場,喝退蘇賊大軍。

種種功勞之下,隻會有一個結果。

天子會再派重軍北伐,但北伐的將領,怕是要換一波了。

另一邊。

皇宮內閣。

一封密信已經送到了天子的麵前。

天子審閱,眉宇間微微一皺,卻很快又舒張開來。

“老六不錯,這次算是立功了。”

天子呢喃自語。

轉而看向身旁宦官:“岑公公,你覺得老六此番回汴,跟之前有何不同?”

宦官低頭:“六殿下比先前果決狠辣了些。”

天子挑眉:“可有帝王之相?”

宦官依舊低著頭:“這得您說的才算。”

天子嘴角上揚:“你倒是會說話,看看這個!”

話落。

天子將密信遞給了宦官。

宦官雙手接過,卻不敢看。

岑公公是大俞三朝元老。

深知伴君如伴虎,什麽能看,什麽該看,他很清楚。

他更加明白,知道的越多,對自己越危險。

“陛下,老奴不敢看!”

“朕讓你看,你便看!”

“喏!”

岑公公聞言,這才查看了密信的內容。

等他看完。

天子才開口道:“岑公公,你服侍三代帝皇,這種事情你應該看得很多,說說你的看法,三位皇子,當如何處置?”

岑公公不語。

天子又道:“岑公公,當說不當說,都可說,朕恕你無罪!”

有天子此言,宦官才笑著回道:“五殿下離營,當以軍法處置,可服眾,可立軍威。”

天子點頭。

“二皇子謀略過人,卻急功近利,雖可理解,可畢竟造成兩萬餘將士身隕,出師未捷戰不利,當奪取北伐大軍將領之位。”

“六皇子……老奴說不好,還是陛下您親自定奪吧!”

縱是岑公公活了這麽一把年紀,也看不明白乾元的心思。

先前天子讓他率兵北伐,他百般推辭,將到嘴邊的功勞讓給了兩位皇子。

而今又奪五皇子慶的兵馬,在莽山立下戰功。

如此大費周章,著實令人費解。

天子聞言,再次點頭。

乾元的確讓他有些意外。

他思索片刻:“岑公公,讓人召三位皇子進宮吧!”

“喏!”

岑公公退下。

五皇子府。

乾慶剛醒,伸了個懶腰。

“夫人,什麽時辰了?”

榻旁,趙雲瑤回道:“殿下,已經巳時了。”

一聽巳時,乾慶頓時睡意全無。

他猛然起身,迅速將衣物穿好:“巳時了怎麽不喚醒我?昨夜離營,本就是私舉,拂曉之際我就該回營了。”

趙雲瑤輕歎:“見殿下酣睡正熟,不忍喚醒,便讓殿下多睡了些許。”

“你糊塗呀!”

乾慶來不及斥責趙雲瑤,快速上馬,便往莽山去了。

一路奔襲。

終於是趕到了昨夜兩千後軍紮營的地方。

乾慶一到,人差點傻了。

一眾士卒屍首堆積一處,如同小山。

最高處,中郎將吳君樊的首級被懸掛而起。

不過。

另一處,數百賊寇首級同樣高懸。

一串串的,如同葡萄。

隨著山風掠過,腦袋相互碰撞,發出如擊鼓一樣的聲音。

“糟了!”

乾慶意識到事情的嚴重,險些一屁股癱坐在地上。

他直到現在,才回過神來。

乾元將到嘴的功勞讓給他。

是想要趁他不再,屠滅金氏。

掠金氏之財,為自己所用。

再以金氏全族首級,激怒於他,使他離營。

他一離營,軍中無首,乾元奪了他的兵馬。

“老六,好一個老六,真夠狠的!”

乾慶咬牙。

腦袋迅速轉動,當即心生一計。

“老六,你奪我兵馬,我現在就回汴京,上告父皇,你無調令,皇子私調兵馬是重罪,光這一條,父皇就饒你不得,到時候在將你屠滅金氏之舉和盤托出,所有罪責全甩你頭上,我便可安好!”

想到這裏。

乾慶便不再惶恐。

他迅速上馬,折返汴京。

與此同時。

汴京的宣令到了莽山。

乾元和乾詡幾乎是同時接到了宣令。

兩人在吩咐好了後麵的事情之後,也都往汴京趕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