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二皇子貪功，險些喪命澧水河
南岸戰場。
十萬人馬正在瘋狂廝殺。
蘇賊人數占優，但不如俞軍驍勇。
一番交戰下來，誰也沒有討到好處。
近一個時辰的拚殺，雙方人數折損過半。
眾將士也都殺紅了眼。
“賊將蒙拓，今日我楊虎榮定要將你斬於馬下。”
楊虎榮大刀揮舞。
他承認。
蒙拓是天生的戰士，能夠與他楊虎榮打得不相上下，足以自傲了。
蒙拓板斧扛在肩上，“狂妄！我蒙拓一身從無敗績，想斬我？拿出你的真本事來。”
楊虎榮咬牙。
眼下戰況越發不利。
四萬餘大軍，不過餘半。
在這麽拚殺下去，北伐大軍就沒了。
反之蘇賊。
北莽饑民十餘萬，五萬兵馬沒了，他還能給繼續屯兵。
再者。
五萬兵馬並非蘇震南的全軍。
蘇氏蟄伏北莽多年。
既然起兵，絕非五萬。
“賊將，拿命來！”
楊虎榮不廢話。
暴喝一聲，再次朝著蒙拓衝去。
堠樓上。
乾詡看著戰場焦灼的局麵，臉色已然沉了下來。
事情並非如何所願。
今日若是不將這五萬蘇賊以及蘇震南留下，就算是此戰告捷，他損兵折將近半，天子已然會降罪。
大俞雄獅，楊虎榮大將軍率兵，二皇子詡親謀。
被區區北莽蘇賊打成這樣，大俞顏麵何存哪？
乾詡看向身邊士兵：“五千兵馬還沒有回援麽？”
士兵連忙回答：“斥候尚未回報。”
乾詡凝神。
“去，取本皇子戰甲來！”
乾詡一扶腰間佩劍，他準備親自上陣殺敵。
雖然乾詡不善武，不善戰。
但眼下戰局不利，他身為皇嗣，理應首當其衝，為俞軍重振士氣。
很快。
戰甲被送來。
士兵迅速幫乾詡披上戰甲。
乾詡上馬，利劍高舉。
“蘇賊來犯，眾將士當奮勇誅殺，今日必要將蘇賊斬於澧水河旁，否則蘇賊入汴，爾等的妻兒便會成為他人的奴隸，為了妻兒，為了家國，隨本皇子……殺呀！”
乾詡高呼。
策馬深入敵軍，直逼蘇震南。
蘇震南亢奮。
舉起了手中的劍。
“連二皇子都親自上陣了，看來這俞軍是沒有人了，六皇子元、五皇子慶皆已身隕，今日我將這二皇子詡一並斬殺，一戰便死三個皇子，那俞朝老兒必定氣衝鬥牛，想想便是快哉！”
蘇震南上馬。
迎上乾詡。
兩人一個照麵，皆是沒有討到好處。
“蘇賊，受死！”
乾詡再喝。
他知道，想要改變眼前局麵，唯有斬殺敵軍首領。
蘇震南一死，蘇賊便群龍無首，不攻自破。
然而。
蘇震南豈是乾詡這種不善戰之人能夠斬殺的？
接連過招。
乾詡已然落了下風。
蘇震南看準時機，劍橫長空。
乾詡避讓，一個翻身下了馬。
蘇震南乘勝追擊，手中韁繩一拉。
戰馬前蹄高抬，就要將乾詡活活踏死。
乾詡連忙側身，卻依舊被馬蹄踏住了手臂。
他隻感覺手臂一疼，應該脫臼了。
“賊二，拿命來！”
蘇震南踏馬，利劍橫掃，就要砍了乾詡的腦袋。
乾詡迅速退去。
幾名千戶當即湧了上來，將其護在身後，阻擋住了蘇震南的進攻。
乾詡咬牙。
重新上馬。
今日不斬蘇賊，他沒辦法回去交差了。
而就在這時。
亂軍之中，斥候來報。
“殿下，後方有兵馬奔襲而來，足有七千，掛的是我們的旗幟！”
乾詡聞言，大喜。
“好，楊馳率軍而歸，七千兵馬，足以扭轉整個戰局，這一次，本皇子要將蘇賊徹底留在南岸。”
聞有援軍馳援。
乾詡戰意大增。
他一拉韁繩，縱馬衝殺。
這一次，他直取蘇震南。
蘇震南見乾詡竟不怯戰，不由心生佩服。
他舞劍迎擊。
卻聽遠處，踏馬之聲，徐徐傳來。
“六皇子元，特率兩萬兵馬馳援大軍，剿滅蘇賊，諸兵隨本皇子殺蘇賊，立戰功！”
乾元先聲奪人。
聲音傳遍戰場周遭。
明明隻有七千人，他硬是虛報兩萬人。
如此之舉，也是為了唬住蘇賊。
乾元一道。
不少人臉上露出驚駭神色。
蘇震南瞪大著雙眼：“不好，乾元未死，那長川……狗賊，殺了我兒，我讓你償命！”
蘇震南正欲衝殺，卻被薑煦叫住。
“蘇公，六皇子元率兵前來，占據扭轉，大勢將去，不可戀戰。”
薑煦之言，蘇震南自當照做。
他雖願撤，卻依舊不甘：“賊六，等我在征此處，定要將你首級斬下，祭奠我兒在天之靈。”
蘇震南話落。
當即轉身往船上撤去。
福船上。
退兵鼓聲跟著響起。
乾詡單手持劍，看著身後乾元那熟悉的麵孔，臉色難看。
“老六居然沒死，還帶來了諸多兵馬，難道是楊馳那廝投了老六？”
“不行，蘇賊想撤，必須將其留下，否則此番北伐，全功皆歸老六了。”
乾詡心思轉得很快。
乾元出現在這裏。
他已經猜到了其中的緣由。
眼下。
乾元率軍借勢喝退蘇賊。
退賊之功將屬老六。
乾詡若是手上無功，待戰後回汴，恐會被問罪。
“楊虎榮！”
乾詡高喝一聲。
與蒙拓站了幾百個回合的楊虎榮，此刻已經身浴鮮血，不知是自己的，還是敵人的。
楊虎榮應聲分神。
蒙拓一斧劈來，擊退楊虎榮。
自己則是趁機後撤。
“楊虎榮，今日痛快，下次我定將你首級斬下，懸在我腰間！”
話畢。
蒙拓隨軍撤退。
楊虎榮不甘，但乾詡呼叫，隻能是迅速來到其身旁。
“殿下！”
“楊將軍，讓人起錨，追擊蘇賊！”
楊虎榮一頓，連忙勸說：“殿下，我軍不善水性，蘇賊入河，如魚得水，此刻澧水河上追擊，非乃上策呀！”
乾詡低喝：“楊將軍，昨夜我軍沒了糧草，今日有折損過半，若是不能留下蘇賊，你覺得陛下會如何？”
乾詡一言。
楊虎榮立馬會意。
他沒有在說話，而是立馬通知下去，讓人將渡口的船隻起錨。
已至場中的乾元來到乾詡跟前。
他故作沉重：“二皇兄，你這是怎麽搞的？把手還給傷了？你我兄弟情深，可叫兄弟我心疼呀！”
乾詡冷漠地掃了乾元一眼：“老六，少在這裏裝模作樣的，我隻是沒有想到，你這個老六藏得這般深，居然讓你坐收了漁翁。”
乾元擺手：“我怎麽不太明白二皇兄你在說什麽呀？”
“廢話少說，我要追擊蘇賊而去，讓開！”
“二皇兄莫要貪功，河上作戰，有利蘇賊而不利己……”
“閉嘴，我還輪不到你來教我做事，楊虎榮，率人登船，追擊蘇賊！”
乾詡一聲令下。
眾軍立馬登船，起錨揚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