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閑來無事,勾欄聽曲
歸途。
乾元與上官雅並行。
“阿元,剛才在殿上,你為何要用陛下許的三個條件去保郭氏?”
上官雅回想剛才在殿上諸多皇子將矛頭指向乾元。
讓乾元陷入無比凶險的境地,她內心就不免感到後怕。
特別是天子心思。
讓人無法捉摸。
站在天子跟前,就宛如被一尊凶猛的雄獅死死地注視著!
乾元擺手,沉聲道:“焰硝礦場對我有大用,並非為了保郭氏!”
上官雅卻是斜視了一眼乾元:“阿元,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麽,那個女人不是善類,玩玩可以,不能有名分!”
聽到這話,乾元一個踉蹌,差點從馬上翻了下來。
敢情。
上官雅在想這件事情給呢!
乾元連忙解釋:“雅姐,我真沒有!”
上官雅冷言:“我都沒有說是什麽,你就說沒有?那女人唇紅齒白,你在郭氏待了大半個時辰,能做很多事了。”
“你那點小心思,瞞不了我,隻是你用陛下許諾的三個條件去換這個女人的一條命,著實不值!”
上官雅內心歎息。
今天乾元的所言所行都出乎了她的預料。
從進汴京城開始。
乾元的每一次舉動都令人驚駭。
她本以為乾元一朝改性。
過去的五年,興是藏拙了。
可現在看來。
乾元還是那個乾元。
還是那個荒**無度的庸人。
上官雅有些不甘:“陛下許諾三個條件,你若以留在汴京為其一,求得皇嗣私產為其二,再求賢才為其三,亦不是不可與其它皇子爭上一爭這東宮之位。”
乾元不禁搖頭。
自己都能想到的事情,上官雅居然沒有想到。
“雅姐,如果這麽容易就能夠解決這些問題,那當初我就不會被驅除出汴京了。”
乾元頓了頓,繼續說道:“皇子的確可以擁有自己的私產,但五位皇兄虎視眈眈,縱使我得了私產,沒有巨臣相護?又該如何守得住?”
“而求賢才,我自身無用,哪位賢才願生於天地之間,卻鬱鬱久居人下?賢才求明主,很顯然我現在還不是。”
乾元一番話,當上官雅大悟。
她麵露難色:“六藝得三甲,所得賞賜竟挑不出一條生路,阿元,聽我的,向陛下請命,離開汴京,隨我回雲夢,縱使是庸庸碌碌過完一生,也好比丟了命強!”
乾元甚至上官雅擔憂他的安危。
可現在他走不了。
五皇子慶已然對他動了殺心。
二皇子詡更是不容留他。
不然,謙虛也不會諫言天子。
讓他前往北莽與蘇氏謀求合作。
乾元沒有說話。
上官雅有些急了:“大不了這輩子,我養你!”
乾元內心不禁感動。
旋即一笑:“雅姐,上官氏不會讓一個廢物皇子留在雲夢的。”
“那現在怎麽辦?”
“聽從聖意,前往北莽,尋蘇氏,謀合作!走,先去郭氏了解焰硝礦場的情況。”
“駕!”
乾元說罷。
策馬直奔郭府。
上官雅無奈,隻能跟上。
其後。
郭紅娘低頭不語。
眼眸之中,盡是對乾元的感激。
一行數人,重返郭府。
院落內的血跡已然被清洗幹淨。
府內上下,顯得冷清了不少。
郭紅娘目光傷神,卻很快就將其收了起來。
郭氏一族的命,是注定的。
雖說乾元斬滅郭氏族人。
但就算乾元不斬,五皇子也會將他們抄家滅族。
先前在殿前,乾慶不就是這般麽?
倒是乾元殿前說情,保下了郭氏婦孺。
乾元拂手:“帶我去看看焰硝礦場的輿圖。”
“聶青,四周警戒。”
“是!”
郭紅娘起身,帶著乾元往內堂走去。
上官雅並未同行。
而是與聶青來到了府門外。
聶青見此。
“主母何不與殿下同往?”
聶青稱呼,讓上官雅麵色泛起紅霞。
她眉間一動:“那家夥沒有大半個時辰看不完輿圖,郭府上下血腥味太濃,出來透透氣。”
上官雅說完,便自行走遠。
內堂。
一站定。
郭紅娘便促膝跪在乾元跟前。
“殿下之恩,紅娘定當厚報!”
乾元輕笑。
郭紅娘懂事,留她是正確的。
見乾元沒有說話。
郭紅娘解衿,**開裙邊。
“殿下,讓紅娘報答你!”
乾元聞言,卻是輕輕推了一把郭紅娘:“去取礦場輿圖來。”
郭紅娘麵若紅霜,微微點頭。
邁著小步,取來了礦場輿圖。
乾元接過。
“轉過身去,趴著!”
郭紅娘一愣。
但很快就按照乾元的意思,轉身趴在了太師椅上。
乾元一掀。
輿圖在郭紅娘的嫩滑似雪背上鋪開。
焰硝礦場位於莽山山腹。
群山環伺。
礦場往北,山下有條澧水河。
河寬三十三丈。
過了澧水河,往北十裏,便是北莽。
一河一山。
成為了汴京和北莽的天然屏障。
也是先輩們阻礙外敵的防禦要地。
相傳。
先帝為抗外敵,以振士氣,遷都汴京。
天子親守國門。
後外敵進退,俞國屯兵積守雁門關。
此後,北莽便簇一城。
名澧城。
城內百姓十數萬。
而澧城再往北,便是落雁關。
“殿下,紅娘快要堅持不住了!”
乾元正看得入神。
郭紅娘的聲音卻是將其打斷。
乾元不做言語。
隻是一拍郭紅娘身子,然後將輿圖掀開,同時往前將其推了一把。
失去了托力的郭紅娘。
身體以前,滑落在了地上。
“轉過來!”
郭紅娘輕喘。
但很快,便沒了聲音。
府外。
上官雅和聶青已經等候多時。
見乾元帶著輿圖出來,不禁皺眉。
“可讓我們好等!”
“礦場周邊地形複雜,便多研究了一會兒,走吧!該回府了,時隔一載,也不知道院子前的那棵桃樹是否還活著!”
眾人上馬。
往乾元曾經居住的府邸方向去了。
六皇子府邸自乾元被驅逐汴京之後,便荒了。
一進府門。
院內的雜塵便撲鼻而來。
角落。
一棵桃樹巍然屹立。
樹,是上官雅六年前初到皇子府,過的第一個生辰時種下的。
本以為一年過去,這桃樹早該枯了。
可沒有想到,樹不但沒有幹枯的跡象,反而是異常茂盛。
如同那春季來臨,竟有花開之象。
“聶青,你取百兩錢銀,找些人將府上打理幹淨,再尋些婢子,伺候府上的日常起居。”
“是,殿下!”
聶青話少。
應了一聲便下去辦事了。
乾元在府內巡視一番,也準備出門。
上官雅不由詢問:“你去哪?”
乾元擺手。
“閑來無事,勾欄聽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