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天在那邊呢
呂錫宸目光掃過任德孚,一臉嫌棄:“嗬嗬,一個下人,敢跟本公子如此說話?”
撫了撫衣服上的褶皺,呂錫宸冷笑一聲,繼續道“私衛怎麽了?精鐵打造的武器怎麽了?當街抓人怎麽了?整個白鷺州就沒有本公子不敢做的事!”
語氣極度驕傲,態度蠻橫至極。
身前的任德孚,愣住了,驚愕地瞪大了雙眼,隨後大吸了一口冷氣。
他驚呆了啊。
這廝在作死的路上是一去不回,頭都不帶回頭的。
您可別說了,給家裏留點人口吧。
被侍衛層層包圍住的平民中也有人認出了呂錫宸,和旁人輕聲議論道“我知道這人是誰了,他是呂家的嫡子。”
“呂家?那個曾經落魄最後靠嫁女傍上玖隴的呂家?”
“噓,輕言,別讓人聽見,這呂家自從女兒為家主生下了三公子後,就開始無法無天。仗著玖隴的威勢,橫行霸道,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
有人好奇,插嘴道“何出此言?”
被詢問的人指了指把他們層層包圍,凶神惡煞的侍從們,回複道“這不正在呢。”
......
任德孚的表現讓呂錫宸非常滿意,他以為任德孚是被他嚇到了,輕哼一聲,不再做任何理會。
然後,轉頭麵向老道,呂錫宸以一種盛氣淩人的姿態說道
“老瞎子,給本公子算,算不準,拆了你這破攤。”
然而呂錫宸說完後,老道兒仿若沒聽見一般,端坐木桌,自顧自的收拾著卦具。
見老瞎子不搭理自己,呂錫宸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用力拍了拍桌子,麵部猙獰冷聲道“聾了?一個瞎子現在又開始裝聾子了?”
老道兒剛收拾好的卦具又被震的七零八落。
雙手摸索著卦具,老道兒臉色平淡,並未因呂錫宸粗暴之舉動怒,語氣平靜開口道:
“老道本應是要給一極為尊貴之人算上一卦,而你卻突然出現,壞了老道的機緣。”
說完,臉色一變,語氣一凜道“趁老道沒發火,離開吧。”
聽完老瞎子的話,呂錫宸下意識看了一眼,被手下拿刀圍住的任誌實,怒火中燒“尊貴之人?本公子竟比不過一個侍從。”
老道輕笑道“你確是比不過那人手下的一個侍從。”
“你!”呂錫宸麵色陰翳,指著老瞎子還有任德孚和任誌實冷聲道“給本公子把這個老瞎子,還有這兩個侍從殺了。”
“慢!”
一聲大嗬,從遠處傳來,隨後三個巡城將士走了過來。
他們認出了呂錫宸,這個玖隴三夫人親族的嫡係長子。
幾人本是不想參與進此事,但呂錫宸實在是太無法天了。
竟想要當街殺人,這已經是犯了家主定下的鐵律了。
倘若真讓他殺了這三人,那他們這幾個巡城守衛,也做到頭了。
在呂錫宸一聲令下,準備當街行凶時,安靜盤踞在任永昌袖口中的小黑龍,收到了任永昌的命令。
龍尾開始瘋狂擺動,頭高高揚起,隨後一股濃烈的白息從龍鼻噴出。
正當小黑龍要衝出袖口,一展龍威時,巡城守衛出現了。
接受到新命令的小黑龍,很擬人地歎了一口氣後,又安靜了下來,重新蟄伏於袖口。
此刻下達命令的任永昌很好奇,這些巡城守衛會怎麽應對這個紈絝。
他覺得自己心血**,與德孚他們出來遊玩是對了。
目前玖隴在發展,還不知道會有多少氏族子弟如眼下這人一般,無法無天,視玖隴律法如無物。
同樣眼下這人的氏族定有不小的問題。
私衛、精鐵刀、還有這盛氣淩人的態度,無一不觸碰到任永昌的底線。
玖隴遷徙新州後,曾明確規定除了玖隴其餘勢力皆不可養私衛、煉兵器。
違反者一律按造反處置。
可眼下這人的氏族呢,竟如此目無王法,膽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動用大量帶刀私衛,甚至要當街殺人。
這無法無天的行為,是一個普通家族該有的表現嗎?
不知道還以為你是玖隴的世子呢。
世子殿下思慮萬千,正在想著如何優雅地砍頭時。
此時的主人公呂錫宸,卻絲毫不懼,對著巡城守衛充滿戾氣道“怎麽?你要攔我?”
麵對平時飛揚跋扈,橫行霸道慣了的呂錫宸,領頭的巡城守衛也極為頭疼。
呂家不是他一個小小的巡城守衛能惹得起的,咽了一口唾液,撐著頭皮開口道“呂公子,城內禁止殺人。”
呂公子三個字咬得很輕,他想讓呂錫宸明白,自己已經認出了他,希望他收斂點。
要知道這白鷺州是玖隴的白鷺州,不是呂家的。
玖隴定下的規矩,必須遵守!
誰知,呂錫宸不領情,直接開口道“本公子就當著你的麵殺人了又如何?你能治了我的罪?”
接著他輕笑一聲“讓開吧,別讓本公子連著你一起殺了。”
一個小小的巡城守衛都敢攔自己,呂錫宸覺得自己今天格外的不順利,麵子丟盡了。
他在心裏咒罵一句,這老瞎子就是個掃把星,自從見到他後就諸事不順。
一旁的老道兒,好似能感應到呂錫宸所想,嘴角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
眼見勸阻無效,領頭的巡城守衛,衝到任德孚兩人麵前,用身子護住,朝著幾人開口道
“此人乃呂族嫡子,家裏富貴滔天,我們幾人攔不了多久,等會你們趁亂趕緊跑,他們也不敢太過分在大街上追殺。”
這三個人一個瞎子,兩個年輕小夥,他不忍心讓他們死在這種人渣手上。
說罷,幾個巡城守衛,毅然拔出手中佩刀,準備護送幾人離開。
任德孚等人會跑?
肯定是不會的。
任德孚和任誌實一動也不動,臉上依舊風輕雲淡。
世子殿下還在一旁看著呢,走什麽走。
至於老道兒,還坐在他那個卦攤麵前,摸索著卦具,收拾著呢。
急得一旁衝過來想要護送他離開的兩個巡城守衛滿頭大汗。
領頭巡城守衛正思索如何破局時,任德孚輕輕靠了上去,拍了拍他緊繃的胳膊,輕笑道
“沒事,莫慌。”
隨後任德孚用手微微指了指任永昌。
“一個姓呂的還翻不了天,天在那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