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文盲

“嘶——”

歸零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死神坐在歸零身邊，正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歸零抹了把臉上的水，大聲喧泄心中的不滿：“幹嘛呀！不過啦？！”

死神無奈地瞥了眼歸零，遞給他一杯水。“酒量這麽差還喝酒。”

歸零毫不領情地把水杯推回去，卻不料力度過大，水灑出來一點濺到了死神沒有一絲褶皺的西裝上，死神的臉頓時黑了。

歸零意識到自己闖了禍，想伸手再補救一下，卻被死神捏住了手腕。

“你聽我解釋，我不是故意的。”

死神臉色黑成了豬肝，手上的力度快要把歸零手腕捏碎。

“如果今天換作是別人，你的後果將不堪設想。”

歸零雙唇緊閉，忽然想到什麽，從口袋裏拿出紅花插在死神胸前的口袋裏，正好把水漬擋住。

“送你小花花。”

死神微微愣神，低頭凝視胸前的紅花，表情有些不自然，慢慢鬆開了手。蒼白纖細的指尖在紅花的花瓣上輕輕滑過，眼中閃爍著微不可察的柔和光芒。

“這是彼岸花。花開一千年，花落一千年，花葉不相見。”

歸零心中湧起一種異樣的感覺，他從未見過這樣的死神，他的冷漠和無情似乎在這一刻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沉的溫柔與哀愁。

“這麽一說，倒有點傷感呢。”

死神沉默不語，變出一隻花瓶將彼岸花插進了花瓶裏，又開始嗔怪起來。

“它本可以自由自在地生長在野外，如今卻隻能待在花瓶裏。”

“你把它種回去不就行了？”

死神把花瓶放在桌角，從桌上拿來一份文件。“有個任務要交給你。”

歸零捏住文件一角，似笑非笑地看著死神，陰陽怪氣道：“呦，這麽快就給我安排上任務了？”

死神眉頭微蹙，低聲警告：“你這是什麽表情？死界從來不養閑人，既來之則安之。”

“好好好，您說得都對。”歸零挑了挑眉，接過文件查看，臉上表情逐漸變得微妙。

不出所料，上麵的文字他依然看不懂。

“這，這上麵都是些什麽跟什麽啊……”

死神淡淡地回應一句：“這件事確實有點複雜，不過我相信你能辦好。”

歸零聽到這話開始懷疑起自己的智商，到底是死神沒明白他的意思，還是在故意為難他？

畢竟契約已經簽了，歸零沒必要再不懂裝懂，決定向死神坦白。

“其實吧，我不太懂。”

死神雙手環胸看著歸零，表情嚴肅。“多經曆，多感悟，慢慢就懂了。”

歸零直接被自己蠢笑了，現在兩人說話都不在一個頻道上，更好笑的是死神還沒反應過來怎麽回事。

死神不悅皺眉，“你在笑什麽？”

歸零將前因後果說了一遍，驚訝與無奈在死神臉上輪番展現。

死神質問道：“你之前怎麽不說？”

“誰知道你會不會欺負我不認字？”

死神剛想在說些什麽，長歎口氣扶額。“算了，我找個人重新給你做一份譯製版的。你先四處走走探訪民情，熟悉一下死界居民的生活。”

歸零回到住所就將辦公室裏發生的事告訴眾人。

凱颯感到奇怪：“所以你到底是做什麽的？”

歸零聳聳肩：“不知道，忘記問了，不過聽那意思好像不會太累，有點像收集信息之類的職務。”

冷泫挎住歸零脖子，笑得合不攏嘴：“既然他給你安排任務了，那我們正好趁此機會在這好好玩玩。”

眾人自此打開了新世界大門，什麽美食娛樂統統拿下，賬目全部記在了死神名下。

另一邊，財務部的會計收到欠款電話，拿著八位數的賬單去找死神匯報。

死神看到賬單後臉色陰沉得能滴水，辦公室內氣壓驟降。

會計縮在角落裏瑟瑟發抖，已經想好遺言要怎麽寫了。

這時死神將賬單放在一旁，對會計說：“再有類似的賬單就統計好，我們先墊付。”

會計猶豫著開口：“可是，我們內部資金本來就周轉不開，墊付以後就……”

“沒聽懂我的話嗎？”死神的聲音冷得可怕。

會計不敢再多說，隻好回到自己的工位繼續工作，欠款電話一個接一個，兩隻手都不夠接。

【死界之東–苦海】

凱颯坐在岸邊的一塊礁石上望著光屁股在淺海灘戲水的歸零和冷泫，時不時地移開視線保護眼睛。

丹尼爾和沈文坐在沙灘上聊天，

沈文：“這兒雖然不比我們那裏熱鬧，但也是個能容身的好地方，等錢攢夠了我要建一所學校。”

丹尼爾：“我也打算要建教堂，在這裏傳播神主的思想和智慧。”

冷泫和歸零在水裏越玩越歡。冷泫一個猛子紮進水裏，歸零呆呆地看著忽然平靜的水麵，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下一秒冷泫竄出水麵，從後麵抱住歸零，將歸零高高舉起，舉到最高時忽然撒手。

歸零如笨重的石頭般撲通摔進水裏，掀起大片水花，冷泫看到此景像個鴨子一樣拍水嘎嘎笑。

在沉入水底的那一刻，歸零恍惚間看到一條長長的紅綾飄入水中，那抹豔麗的紅在這灰暗的世界裏顯得尤為特別。

歸零站起身向上遊，明明剛剛才到他胸膛的水位此時卻變得深不可測。

他不斷地向上遊，紅綾也在水中自由地飄搖，仿佛在向他招手。

最後他伸出手，一把扯住了紅綾。

紅綾在與他觸碰的那一刻仿佛被注入生命般，緊緊纏住他的手，拉著他浮出水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