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送禮吃了閉門羹
“那逍遙客身份神秘，這兩天又失去了蹤跡，也不知道還在不在咱們渭州。”
莫舒明自然也知道這事兒，也清楚莫遠海的意思，歎了一口氣後說道，“說不定，他已經被古記書坊給搶走了，所以這兩天才銷聲匿跡！”
“爹，您的意思是，古記書坊已經把人給請走了？”
這使得莫遠海的臉色隨之就是一變，絕對是一個再糟糕不過的消息。
毫無疑問，古記書坊有了《石頭記》的加持，無疑將鞏固其在渭州書市中的地位，同時對同行進行壓製。
畢竟，渭州書市的市場隻有那麽大，一旦被《石頭記》給搶了去，那麽其他書坊的書籍銷售就要受到影響。
尤其莫記書坊，即便找人寫了新書，那麽屆時恐怕也賣不出多少，風頭都跑到《石頭記》那裏了。
“放心，逍遙客沒去古記書坊那邊。”
見莫氏父子心情低落，鄭飛笑了笑，開口安慰道，“既然《石頭記》那麽受歡迎，咱們就印《石頭記》，絕對能迎來一個開門紅！”
“東家，這可使不得，一旦讓衙門知道，咱們的書坊會被封了的。”
莫舒明大吃一驚，連忙阻止道。
他可以肯定，隻要印刷《石頭記》出來，那麽古記書坊的人絕對會舉報。
“封不了！”
這時，一旁的趙二看不下去了，一臉傲然地回道，“莫掌櫃，你就盡管去做，包準出不了事兒。”
“東家，此事非同小可，您可要三思呀！”
莫舒明這下有些急了，連聲勸阻，畢竟這可是要吃官司的。
“莫掌櫃，我們鄭大官人就是‘逍遙客’。”
趙二見狀笑了起來，決定不再跟他打啞謎，躬身一指鄭飛，沉聲揭開了謎底。
“東……東家是逍……逍遙客？”
莫舒明怔住了，一臉錯愕地打量著五大三粗的鄭飛，咋看鄭飛都是一個頭腦簡單的糙漢，哪兒能編出《石頭記》這樣精妙絕倫、文采斐然的故事來？
“東家前兩天遇襲，於是沒去百花樓，所以也就沒機會講《石頭記》後麵的章節。”
趙二點點頭，笑著向莫舒明說道，“莫掌櫃，這回你走運了，拿到了一個獨家！”
“那太好了！”
莫舒明覺得趙二不像是在開玩笑，心中頓時就是大喜，連聲向鄭飛說道，“東家，您把知道的故事講述一遍，我讓犬子記下，整理造冊後送交衙門審驗，然後咱們就能出書了！”
“也好，我就把前十回的章節講出來，方便你們出書。”
鄭飛也正有此意，然後想起了什麽，沉聲叮囑莫舒明，“此事務必要保密！”
“東家放心，我會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的！”
莫舒明的雙目閃過一道寒芒，鄭重其事地點點頭。
他在書坊業摸爬滾打數十年，自然知道世道的險惡，一旦對手知曉了他們有獨家的《石頭記》，肯定會進行破壞的。
那些臨近出新書而失火的書坊又不是個例，每一個無不是血淋淋的教訓。
鄭飛在莫記書坊忙了兩天，這才搞定了前十回的章節，他甚至親自設計了幾幅插畫。
第三天一早，趙二和莫遠海就帶著書稿去了縣衙備案。
由於鄭飛已經打點好了關係，所以兩人很快就辦理完相關的手續，拿到了縣衙刊發的許可文件。
實際上，莫記書坊在第一天就已經開始印刷前麵的章節。
一切順利的話，預計七天內就會刊印出一千冊新書。
按照莫舒明的建議，一本新書的價格定為一百五十文。
忙完書坊的事情，就到了鄭飛拜訪白朝恩的時間。
次日上午，他穿戴整齊，包好王羲之的那幅字就去了州學。
白朝恩住在州學後麵的宅院裏，是官府提供給他這個級別學官的住所，寬敞氣派，足夠住幾十口子人。
鄭飛趕到的時候，白朝恩正好有事出去，於是他見到了白朝恩的妻子黃氏。
“你就是那個殺豬的鄭屠？”
得知鄭飛的來意後，黃氏頗為驚訝地打量了他一番。
很顯然，她沒想到一個殺豬的下九流會來這裏見白朝恩這個學官，雙方八竿子也打不著。
不過，黃氏聽白朝恩提過鄭飛，知道其雖出身貧寒但又好學上進之心，似乎在算學上有著獨到的見解。
“你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鑒於此，黃氏雖然心中看不起鄭飛但並沒有趕走他，不動聲色地問道。
“師母，學生先前承蒙教授教誨，獲益匪淺。”
鄭飛把王羲之那幅字雙手捧著送到黃氏麵前，沉聲說道：
“學生前兩天路過一處字攤，見有一幅後世之人仿寫的王羲之的字，覺得意境不錯，於是花了一兩銀子買下，送給老師鑒賞。”
“一兩銀子！”
黃氏的臉色頓時就垮了下來，冷笑著說道，“白教授是朝廷命官，不會收你的這份禮物的，你拿回去吧。”
“送客。”
說完，黃氏轉身離開，一臉的陰沉。
白朝恩再怎麽也是執掌一州學政的學官，看鄭飛衣著打扮也不像是苦寒之人，竟然送一兩銀子的贗品，簡直就是瞧不起人。
鄭飛沒想到黃氏竟然就這麽走了，頓時就是一怔。
他原本以為黃氏能聽得懂自己的言外之意，不成想其竟然真的認為自己送了一個不值錢的贗品。
“請吧。”
這時，屋裏的一名丫鬟衝著鄭飛朝著門外一努嘴，一臉的淡漠。
“這位姐姐，不知道能不能幫在下一個忙。”
鄭飛自然不肯就這麽走了，於是眼珠一轉，微笑著向那名丫鬟說道。
“沒空。”
丫鬟冷笑一聲，一副愛答不理的模樣，眼神中滿是不耐煩和輕蔑。
“這位姐姐，行個方便。”
鄭飛笑了笑，掏出五兩銀子塞進了丫鬟的手裏。
“你這廝也是，明明有錢，為啥還要送贗品，不是羞辱人嘛！”
丫鬟沒想到鄭飛如此大方，掂了掂手裏的銀子後臉色變得緩和，開口提醒道。
“這位姐姐，勞煩幫一個忙，務必要讓教授見到它。”
鄭飛沒有過多的解釋，笑著把王羲之的字交給了丫鬟。
“你這廝是要觸怒教授老爺嗎？他豈會收下這幅贗品……”
丫鬟對此感到非常不解，當看見鄭飛一副淡然的神色後猛然間意識到了什麽，驚訝地望向手裏的字，“難道說……”
“有勞姐姐了。”
鄭飛微微一笑，衝著丫鬟一拱手後快步離開。
有些事情隻可意會，不能言傳，否則捅破了那層窗戶紙可就沒意思了。
“這廝看上去是個五大三粗的糙漢，豈料有如此多的花花腸子！”
丫鬟立刻意識到這幅字的秘密，不由得衝著鄭飛的背影搖搖頭，沒想到自己竟然看走了眼。